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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琴何須劍在線閱讀 - 有琴何須劍_分節(jié)閱讀_31

有琴何須劍_分節(jié)閱讀_31

    闕舒走到床邊,正要伸手,就聽何容錦冷聲道:“你要做什么?”

    “沒什么?!标I舒確認他的被子蓋得很嚴實之后,才鉆入自己的被窩躺下。

    燭火一跳一跳,喘息著最后一口氣。

    闕舒道:“趁屋內(nèi)還有些光亮,我們不如……”

    噗。

    燭火被一道勁風(fēng)射滅,室內(nèi)頓時暗下來,只有窗紙隱隱透著月光。

    闕舒不以為意地繼續(xù)道:“聊聊圣月教吧?記得父王當年曾帶著閔敏王去過,聽說圣月教藏于群巒之內(nèi),風(fēng)景十分迷人,不知道是否如此?”

    床上毫無動靜,連呼吸聲都不疾不徐,分毫未變。

    闕舒接下去道:“他便是在那里認識你的吧?”

    “那次他回來,足足在我面前提了一個月關(guān)于你的事?!?/br>
    “還說你教了他幾招功夫?!?/br>
    “不知你何時有空,也教教本王?”

    何容錦終于開口了,“你喜歡從窗戶掉下去還是從門里滾出去?”盡管面朝里,背朝外,他依舊能夠清晰地分辨闕舒坐起來的聲音。

    原以為他坐起來之后必然有所動作,或者走過來與自己理論,或者發(fā)怒離去,但何容錦等了許久,卻聽到他重新躺下的聲音。

    許久。

    “夜深了?!标I舒似乎知道他還未睡著,輕聲道,“睡吧?!?/br>
    翌日闕舒起了個大早。

    縱然小時候受到閔敏王與銀鈴公主的排擠,但闕舒畢竟是西羌王的親生兒子,從來都睡軟枕錦被,連出征也不例外,何曾打過地鋪?幾乎是一夜未合眼。

    他走到院落里,自己練了會兒功,琢磨著何容錦差不多該起了,才打了盆熱水進屋。

    何容錦果然已經(jīng)起來。

    闕舒將盆捧在他面前。

    何容錦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闕舒道:“洗。”

    何容錦道:“我已經(jīng)洗過了?!?/br>
    店伙計笑嘻嘻地捧著倒掉水的面盆回來,“客官,還有什么吩咐?”

    何容錦將酒葫蘆遞給他,道:“灌滿葡萄酒?!?/br>
    闕舒道:“再來十個饅頭兩斤牛rou,還有準備一輛馬車,走遠路,約莫一個月左右。價錢好商量,最主要是人老實可靠,嘴巴嚴實,熟悉突厥地形。”

    他說了一長串,店伙計沒有一句聽懂的,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何容錦。

    何容錦看了他一眼,簡明扼要地轉(zhuǎn)述了。

    店伙計滿口應(yīng)承。

    闕舒等店伙計出門后才道:“祁翟今日面見沙納利,若無意外,午時便能出發(fā)?!?/br>
    何容錦道:“為安全起見,你還是與他們一起走得好?!?/br>
    闕舒道:“你若是肯,那再好不過。”

    何容錦道:“我想去街上走走。”

    闕舒道:“我陪你?!?/br>
    “我們還未離開京都,不便招搖?!焙稳蒎\推著輪椅往外挪了幾尺,發(fā)現(xiàn)闕舒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你……”

    闕舒在他發(fā)貨之前,主動道:“只與你保持三丈之距,不叫人發(fā)現(xiàn)便是?!?/br>
    何容錦嘲弄道:“你為何覺得你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呢?”

    “即便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闕舒隱忍了幾日的怒火終于在他不斷的拒絕中爆發(fā),“你究竟是在擔(dān)心本王的安危,還是在擔(dān)心突厥小可汗的心情!”

    何容錦沉默。

    他的沉默在闕舒眼里便成了默認,心頭燃燒的小火頓時蔓延成大火,“本王的那個問題你還不曾回答!確珠,便是你留在突厥的原因?”

    何容錦淡然地瞟了他一眼道:“若是,我又為何要走?”

    “難道不是為了誘我離開,以免耽誤你們之間的好事嗎?!”闕舒冷笑。

    何容錦道:“西羌王果然深謀遠慮,若非你提醒,我還忘了有如此良策?!?/br>
    闕舒眼睛危險地瞇起,“你承認了?”

    何容錦仰頭,不慍不火地看著他,“你心中早有定論,我承認與否又有何干系?”

    闕舒背過身,用力在桌上捶了一拳。發(fā)泄后的怒火不似原先那般旺盛,他平了平氣,極力放緩聲音道:“你若否認,我自然相信你?!?/br>
    何容錦手下意識地想摸葫蘆,摸了個空之后才回想起葫蘆已經(jīng)被店伙計拿去打酒了。他只好將手在扶手上摸了摸,“承認也好,否認也好,又與你有什么干系呢?”

    闕舒突然朝他撲過去。

    何容錦將輪椅往后挪了三尺,抬起掌朝闕舒劈去。

    闕舒身體一側(cè),手抓住扶手,用力朝自己懷里一拉。

    何容錦皺了皺眉,只得用另一只手朝闕舒的喉嚨抓去。

    闕舒不避不讓,任由他掐住自己身體最柔弱的部位,兩只手牢牢地抓著輪椅的扶手,定定地盯著他。

    何容錦手微微用力,“放手?!?/br>
    闕舒噙著冷笑。

    何容錦冷聲道:“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br>
    闕舒緩緩開口,聲音稍稍沙啞,“殺吧。”

    “你!”

    “你不是很恨我,很想把我挫骨揚灰么?”闕舒主動將脖子往前遞了遞。

    何容錦手指往上一抬,“若非看在西羌百姓的份上,你絕不會活到現(xiàn)在!”說完,他松開手。誰知闕舒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將唇湊上去,堵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吮吸著。

    何容錦先是一懵,等唇上傳來痛感才反應(yīng)過來,反手便是一掌將他打飛了出去。

    闕舒身體落入椅子之后仍未停歇,朝后翻了個跟頭才堪堪站起。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掛起得意的微笑,“你舍不得殺我?!?/br>
    何容錦雙眼赤紅,手指用力地抓著扶手,幾乎要將整個扶手卸下來。

    闕舒見他怒極,揉了揉胸口被打的位置,正想說幾句話緩和下氣氛,便聽店伙計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隨后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他打開門。

    店伙計端著饅頭、牛rou和葫蘆站在門口,諂媚地笑道:“一切都安排妥帖了。車夫原先當過兵,打仗的時候斷了腿,走路有些不利索,但對各地的道路很是熟悉。也愿意跑長途,人也好,很信得過,客官只管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