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暗戀了小跟班_第7章
聽人說打籃球能長個,但是他不怎么會,以前山里的學(xué)校破舊得不得了,能開一片土地出來做cao場已經(jīng)是很奢侈了,就算有了籃球,也輪不上他這個矮蘿卜頭碰。 再說了,人劉老師也說了,他是尖子生,要不是山里條件不好,如果在城里接受好的教育的話,以后指不定都是能上清華北大的人。 想到這里,唐樂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他還沒敢告訴奶奶和mama,班級是按照入學(xué)成績排名的,而他,正排在班級的倒數(shù)第二名,倒數(shù)第一則是趙錢。城里的學(xué)生學(xué)習(xí)太好了,他根本比不過,八成也是燒了高香了才正巧被錄取上。 唐樂手里絞著那張收據(jù)單,將書包背到身前來,緊緊的環(huán)著它。 他不想再回山里了,是真的不想了,他想念書,想住在大城市里,帶著mama一起。 自從幾年前二樂做農(nóng)活掉下山崖死了之后,奶奶就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家里的農(nóng)活一大堆,爸爸在外面打工,一年半載不回來一次,而他又身體差,做不了半天就頭暈眼花,根本幫不上什么忙。所以奶奶就總是罵他,光知道念書,一天天的費著電費念書有個屁用。 百無一用是書生,奶奶似乎就只知道這句俗語,天天能給他耳朵念爛。 唐樂撓了撓頭,等他真的考上好大學(xué)了,能在城里扎根了,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健身,他想長高,想變壯,想在奶奶要打mama的時候,至少能做rou盾擋在mama身前。 唐樂走到了出租樓下,抬頭看了眼三樓拐角處的門,里面的那扇木門還是緊閉著的。 他提了提褲腳,在漆黑的樓道里坐下。 他的身體因為消瘦而骨骼分明,常年不修剪的頭發(fā)被別在耳后,已經(jīng)有些太長了,唐樂修長又瘦的雙腿疊在身前,發(fā)白牛仔褲的褲腳因為動作而被撐起來,露出纖細(xì)又蒼白的腳腕,他用雙手環(huán)著胳膊,將書包夾在了身體和大腿中間,仿佛這樣就能多一絲安全感,心里就能更踏實一些。 樓梯間是封閉的,臺階都非常的陡,唐樂坐在第四階,他挪了挪屁股,艱難的將腿伸出去,將腳尖夠到地面。 他捏著那張收據(jù),突然想起來什么。 唐樂飛快的把收據(jù)放進(jìn)了書包的夾層里,然后從褲兜里摸出來那個揉得皺巴巴的紙團(tuán),他的心里突然砰砰砰的跳,像是要解開什么塵封已久的秘密一樣,他伸了伸胳膊,借著二層樓梯口傳下來的光亮,展開了紙團(tuán)。 “唐海?!?/br> 唐樂皺著眉,用極低的聲音念了出來,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他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后面緊接著是一串地址,地址有些長,他瞇了瞇眼睛仔細(xì)去看:“玉湖區(qū)天祥路……” 后面的字跡被一整天的揉折弄得有點模糊,他費力的去看,可還沒有看清,樓梯外就傳來幾聲說笑:“哎呀老張,你看你,跟我客氣啥啊,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完了嗎!” 唐樂一愣,是奶奶的聲音,他想起來mama的話,飛快的將紙條塞回了褲兜,一著急甚至沒找到地方,差點扔了個空,他急得出了一頭的冷汗。 緊接著是一個樂呵呵的老頭子聲音:“嗨,我這腦子,記不住我女兒的電話。我認(rèn)得這個路啦,回去說一聲,一會兒就過來,最多二十分鐘!” “哎成嘞,那我就先回去做飯啦!”奶奶提高音調(diào)說。 “那你那個小孫兒怎么辦???”老頭問。 “他做他的作業(yè),咱們可以出去溜達(dá)溜達(dá),不礙事!”奶奶笑了笑。 “那也成!” 一聲急促而又歡快的腳步聲突然近了,唐樂急忙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奶奶進(jìn)來樓梯間,一拐彎就看到了正對著自己的唐樂,嚇了好大一跳,面上剛才笑呵呵的神態(tài)頓時煙消云散,又重?fù)Q上了平日里苛刻的嘴臉。 她瞪著唐樂:“不回屋坐這干啥呢!” “沒鑰匙。”唐樂小聲的說。 奶奶這才想起來沒有給他配鑰匙,便也沒有說什么,繞過他就上樓,突然似乎想起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指著他念叨:“一會兒我有個朋友來吃飯,趕緊的把你這身衣裳脫下來換了去,折騰一身的灰,不知道惡心?!?/br> “哦。”唐樂低著頭應(yīng)了一聲。 還朋友。 搞夕陽紅還弄得這么猶抱琵琶半遮面,真是生怕誰不知道晚上六七點的太陽還火辣辣的燒一樣。 唐樂癟了癟嘴,跟在奶奶的身后小步跑上了樓去。 第4章 保護(hù) 下午六點半的三留巷人來人往,周帆和謝昊天放學(xué)時一齊回了出租屋,昨天班主任給他家長打了電話告狀,他今天便不回家了,去年一直都是這樣,謝昊天一和家里吵架,就蹭住在周帆的出租屋里。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這樣的話,烤串的時候還能多一個幫手,晚上也能有人聊聊。 周帆一個人住太久了,空蕩蕩的一個房子,回應(yīng)自己的只有偶爾窗外的風(fēng)聲,多一個這種能擠一張床的兄弟,夜里嗨聊到三更天,也算是一種發(fā)泄,要不然他遲早得叫憋出毛病來。 他倆一齊將停在兩棟樓夾縫中的小車推出來,抄小路兩步一晃的朝吉祥路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耐啤?/br> 范星辰那邊所謂的六點半見,純屬是一個幌子,這一年來范星辰被他折磨太多次了,以至于到最后,雙方心照不宣的達(dá)成了一個約定,便是所謂的“六點半后山見”,每當(dāng)范星辰在人前氣勢洶洶的答應(yīng)了這個提議的一瞬間,也就代表著他在說: 爸爸!我錯了爸爸!給個面子??! 周帆抬起手,愉悅的抹了一把劉海,夕陽從側(cè)面打過來,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來,這一年他生活最大樂趣的來源就是謝昊天,而剩下的,八成是折騰范星辰了。 周帆穿著那一身烤串專用的黑勢衣服,心情愉快的推著車大步的走,他其他色調(diào)的衣服也不少,只是相比sao里sao氣的謝昊天來說,大多都是些風(fēng)格簡單顏色暗沉的衣裳。 “哎,我也是服了?!?/br> 謝昊天一邊在后面幫他推車,一邊氣憤的直炸毛:“校長這人就是不講理,我和我小弟組的樂隊怎么了,我就問,怎!么!了!不就是想報個元旦節(jié)目,要死要活的不讓我報,你去跟他說理,這倒好,還讓咱倆做檢討,老子屁都沒做錯,他就是想搞個人歧視,還讓我檢討,我檢討個屁啊!” 周帆只是笑了兩聲,他已經(jīng)習(xí)慣謝昊天每天在自己身邊咋咋呼呼的吐槽,自己不接話他都能說上老半天。 “哎,真的是,一天天活得咋能這么憋屈呢……”他嘆了口氣,終于安靜了下來。 周帆突然想起來什么,歪著頭看向謝昊天:“哦對了,你今天,怎么沒有去送學(xué)長回家了?” 謝昊天頓了一下,他頓時笑了出來。 他雖然長得一幅飛揚跋扈的模樣,但是笑起來會露出兩顆虎牙,和淺淺的梨渦,仔細(xì)看的話,還有點可愛,只是一頭黃毛再配上囂張的表情,實在有些欠打。 “這他媽都不重要?!敝x昊天笑著湊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說:“我給你說周帆,你知道不,今天早上,老子賺大發(f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