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月計(jì)劃_第172章
安然還沉浸在剛剛那段爭吵中不可自拔,頭腦中的萬千線索和重重謎團(tuán)狂亂地交纏在一起,讓他一時難以反應(yīng),便僵著身體任由謝弈帶走了,等他終于緩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謝弈帶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與此同時,對方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長夜似乎將盡,小窗外不知何時亮起了幾點(diǎn)螢光,斑駁的光影沿著他優(yōu)美的輪廓流動,他們望著彼此的眼,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一時誰都沒有開口。 “……你要和我說什么?”良久,安然強(qiáng)壓下胸口翻騰的血?dú)?,顫抖著問了一句?/br> “剛剛你都聽到了吧。”謝弈微微垂下眼,語調(diào)依舊淡淡的,不過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落寞。 “其實(shí),我……” 謝弈剛說了幾個字,安然就實(shí)在忍不住了,心如死灰地說:“其實(shí)你是女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弈:原來掉的是這個馬,不慌不慌,問題不大。 提前祝大家粽子節(jié)快樂!留評的小可愛發(fā)紅包哦!(*≧з)(ε≦*) 第118章 神眷之鄉(xiāng)(八) “什么?”謝弈愣住了。 “其實(shí)你是女人, 對么?”安然慢慢地向前走了幾步,仰起頭來凝視著他的眼睛:“你和他……那位冒牌的神子殿下, 你們都是二十年前的那批老玩家……” 他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下卻仿佛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謝弈眉頭微蹙,似乎想要解釋什么:“……你怎么會這么想?我——” “別解釋了,真的, 我都知道了?!卑踩灰话炎プ∷募绨颍滩蛔“胃吡寺曇簦骸八菫槟愣鴣淼?,你們在商量著怎么逃出血月世界——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那兩個傳說中的大人物,居然就離我這么近?!?/br> 謝弈頓了頓, 遲疑著問了一句:“你在說誰?艾蘭約……還是凌旭?” “凌旭?”安然冷笑一聲:“原來那位小公子叫凌旭啊。我當(dāng)然說的是他,他不是艾蘭約……他怎么可能是?那位殿下我見過的, 非常平易近人, 又溫柔又樂觀,怎么可能是現(xiàn)在這個眼高于頂?shù)募一铮俊?/br> “之前芙若拉說感應(yīng)到了熟悉的靈魂,說的就是你們吧,你們20年前曾經(jīng)來過一次, 不過不是以現(xiàn)在的身份,而是以普通玩家的身份……所以她們沒有拿款待貴賓的追魂酒招待你們,而只是拿最低劣的百花釀敷衍……” “還有,最可笑的是, 他竟然對現(xiàn)在的身體完全不熟悉,也完全不愛惜, 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不知道自己不能吃rou,偏偏還在宴會上大快朵頤。而且艾蘭約毫無歌唱天賦,然而他昨晚的歌聲卻如此動聽,而且唱的還是二三十年前的當(dāng)紅老歌……你覺得他還會是真正的神子殿下么?” 安然說完,又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我說溫和可親的艾蘭約最后為什么會墮落成惡魔,原來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那位占了他身體的人犯了太多過錯。” 謝弈聽完,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沒有否認(rèn):“是的,他的確不是艾蘭約,他是EM公司董事長的兒子,他叫凌旭?!?/br> “你呢,謝弈,你叫什么?”安然托起他的臉,輕輕地問道:“告訴我,好么?” “我?”謝弈按住他的手,認(rèn)真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沒有騙過我?可你隱瞞我的還少么?”安然一把將他推到門板上,拽著他的衣領(lǐng),顫抖著聲音質(zhì)問道:“我都聽到了,他在和你商量要怎么出去,你們談到了彼此的父親,他說你的父親在為他的父親效命……” “你們就是被困在游戲世界里的那兩個孩子,他是董事長的公子,你就是首席研究員的千金……我沒說錯吧?”安然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眼睛:“他還說你們都變成了惡魔,是么?” “你說我現(xiàn)在該叫你什么?小魔女?”安然氣極反笑,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謝弈緩緩地抬起頭來,迎著他的目光,無辜又真誠地說:“我不是?!?/br> “你不是?”安然顯然不信,只是冷笑:“你不是什么?不是惡魔,還是不是女人?” 面對這么犀利的問題,謝弈卻好像從剛剛那一瞬間的慌亂中回過了神,又恢復(fù)了他往日那般氣定神閑的樣子—— 他輕笑了一聲,握住安然揪著他衣領(lǐng)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問道:“你覺得我是女人么?” “會有女人這么對你么?”趁安然還在愣神,謝弈突然反客為主,一把按住他的肩,向后一推,和他一起重重地摔進(jìn)房間中央的大床上。 這里的床鋪和安然房間里的一樣,都是又輕又軟,仿佛一團(tuán)棉花糖,安然剛一陷進(jìn)去,身上就又壓上了一具高大的成年男性軀體,強(qiáng)大的壓迫感和熟悉的溫柔的氣息將他緊緊包圍,安然一瞬間便亂了陣腳,恨不得趕緊躲進(jìn)被子里去,然而身上的人卻不依不饒,一面說著:“讓你產(chǎn)生這種誤解,是我的錯?!?,一面似乎已經(jīng)在解皮帶了:“我會讓你看清楚的?!?/br> 什么玩意兒??! 安然胡亂地?fù)]舞著手臂推拒著,嚇得大叫:“你你你起來,有什么話好好說,別動不動上手!” “不是你懷疑我是女人么?我想自證身份啊?!敝x弈無比委屈地說。 安然好不容易掙脫他,嚇得又趕緊往里面爬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才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去,確認(rèn)他的衣服還穿的好好的,才又拾起了一點(diǎn)剛剛的魄力:“我……我是在跟你講道理,你是在干什么?” “我是在跟你講證據(jù)。”謝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你……”安然氣惱地說:“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謝弈半跪上了床鋪,作勢要過來,安然趕緊攔住了他:“別,你別過來,有話就在這兒說!” 謝弈當(dāng)真停了下來,不過卻也沒有退下去,本來就過于柔軟的床鋪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又向下陷了一大塊,安然好不容易才從絨被的包裹中爬起來,此時再看謝弈,卻莫名感覺有些底氣不足,連質(zhì)問也弱了幾分: “我說的,我說的不是你現(xiàn)在的身體是是男是女……是男是女我還看不出來么?我,我問的是你的靈魂,你的意識——你說神子體內(nèi)的其實(shí)是凌旭,那你又是誰?這是你自己的身體么……還是說,你也寄居到了別人的身體之上?” 謝弈笑了笑,低下頭來問他:“你覺得呢?在你心里,如果沒有遇到現(xiàn)在這個艾蘭約,沒有聽到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你還會覺得我是女人么?” 安然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可能,哪有那么……”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好險將那個要脫口而出的‘攻’字咽了下去,硬生生地改成了:“哪有那么強(qiáng)勢的女人。” “強(qiáng)勢?”謝弈垂下眼,有些傷心地說:“原來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么?” 安然下意識地解釋道:“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隨口說的一個詞啦,其實(shí)你在我眼里一直是最溫柔……” 等等,現(xiàn)在還不是夸他的時候,是男是女這種原則性問題一定要搞清楚??! “我之前的確從未懷疑過你的性別,直到聽到凌旭說的那些話……對不起,我實(shí)在沒法不懷疑。”安然認(rèn)真地說:“現(xiàn)在我就問你,你承認(rèn)自己是二十年前那批玩家么?你認(rèn)識凌旭么?你是當(dāng)年那個和他一起被困在游戲里的女孩子么?” “我的確被困在這個游戲里很久了,但我不是那個女孩子,這就是我自己身體。”謝弈簡短地答完,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問題,于是又淡淡地補(bǔ)充道:“我和凌旭其實(shí)不熟。” “什么?你不是另外的那個人?不可能,桃樂絲告訴過我,游戲里困著兩個人,一個是……”安然還沒說完,謝弈就笑著打斷了:“桃樂絲只是個就任不久的管理員而已,在這之前,她也不過是個玩家罷了,她所知道的信息,不是來自于EM公司官方,就是來自于道聽途說,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當(dāng)初游戲故障,近萬人的意識被困在了血月世界之中,你相信那9998個人都死了,就只剩那兩個身份特殊的人活下來了么?只是他們兩個格外受關(guān)注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