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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渺抻著脖子看馬路上迅速向后掠去的橘色光團,眼神格外地迷離,不一會兒,就在鄭平洲的車上睡著了。 等紅燈的時候,鄭平洲望著合著眼的周渺,用一種低到連一片夢境也不會打碎的聲音道:“周哥,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把愛情當作無聊時的消遣的……我的真心,早就已經(jīng)交到你手里了?!?/br> 那天晚上,鄭平洲把周渺送回了臨近他公司的公寓。幾年前周渺的酒量還不如現(xiàn)在,剛把人扶進去,就被他稀里嘩啦地吐了一身。鄭平洲受不了,只好把人按進浴缸里洗了個澡,之后自己也草草地洗了個澡,然后把兩人的衣服都丟進洗衣機里洗了。等做完這些,已經(jīng)是凌晨了,鄭平洲眼皮都在打架,也管不了那么多,草草在周渺旁邊一躺就睡了。 只是,他們倆誰也沒想到,第二天周母會來給周渺做早飯。當周母清晨打開公寓的門時,兩人正光著身子在被窩里呼呼大睡。 理所當然的,周母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系,等鄭平洲醒了以后,還一臉理解的神色:“平洲啊,干媽懂的,你放心,你周哥其實不是那種渣男,他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鄭平洲:? “干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 “平洲,你是個好孩子,周渺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敝苣嘎冻鲆粋€欣慰的笑,算得上是她半年來最真心的笑容,“現(xiàn)在同性婚姻也是合法的,你放心,我們啊,都不是什么腐朽落后的家長?!?/br> “不是,真的不是!”鄭平洲抓了抓凌亂的頭發(fā),試圖解釋,“周哥他昨晚上喝醉了,我照顧了一下他,太晚了就在一起睡了而已,沒有別的事。” 周母嘴角的笑抑制不住地擴大數(shù)倍,目光越過鄭平洲的肩膀,落在陽臺上曬著的一排尺碼不同的襯衣和長褲上,道:“嗯,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害羞,就只是一起睡覺了對吧?就是恰巧還裸、著身子而已?!?/br> 鄭平洲:?怎么感覺越描越黑? 他以為這場誤會會隨著時間而被淡忘,當半個月后,母親試探著問他愿不愿意和周渺結(jié)婚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事算是玩脫了。 他當時怎么回答的來著?——“我是愿意的,只是這事還是要看雙方的意愿,要是周哥不愿意的話就算了吧,你們也跟著少cao點心?!?/br> 讓鄭平洲沒想到的是,周渺那邊給的回復,竟然也是同意的!兩人的婚事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撮合在了一起,鄭平洲還云里霧里的,覺得和周渺結(jié)婚,就好像去市場買兩斤土豆那么簡單。 鄭平洲在感情方面像是一張白紙,周渺是唯一有資格執(zhí)筆的人,周渺在這張紙上落下的每一筆,都牽動他的心弦,帶他體驗關于愛的新感覺。說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一年多前,他竟然真的以為周渺對他是有感情的,不然又怎么會輕易答應這種人生大事呢? 二十四歲的鄭平洲天真地以為,世界上所有的婚姻都是因愛而存在的。 于是,他開始興奮地等待著訂婚的那一天,雖然他嘴上不表達對于這場倉促婚姻的任何看法,但卻事無巨細地籌備著訂婚宴。無論是訂婚宴上花材品類、氣球裝飾的擺放、蛋糕的大小與口味,還是給賓客的請柬與伴手禮,他都必須一一親自確認,力求做到最好。訂婚戒指更不必說,他特意托了美國的朋友幫他找到有名的設計師,花了大價錢專門定做了一對。 等待的日子總是熬人的,也是甜蜜的,鄭平洲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小子,恨不得將請柬送給身邊的每一個人,告訴全世界他要和周渺結(jié)婚了。 然而,訂婚宴的另一位主角缺席了。 于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訂婚宴變成了可憐的獨角戲,鄭平洲將請來的賓客一個個送出去——他在不久前,曾親手送出了工整謄寫的請柬。 周渺的電話怎么打都是關機,他根本聯(lián)系不上周渺,甚至連一個理由都得不到。 他垂著頭坐在一片裝飾用的花叢前,大朵大朵的粉白色玫瑰簇擁在一起,散發(fā)著荔枝般清甜的香氣。腳邊是零散的氣球,有些飽滿圓潤,有些則因為漏氣而發(fā)皺,地上還有些亮晶晶的彩色紙條,在走動間粘在了鄭平洲的皮鞋底。 鄭平洲微微垂著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沒有發(fā)怒、責問與傷心,看上去就像是個被掏空了內(nèi)核的空殼子,反倒讓兩家大人都不敢上去勸他。 他在等一個人。 等到人群散去,等到夜深露重,等到心灰意冷。 他忘記了那個晚上到底等了有多久,只記得周渺風塵仆仆地站在他面前時,他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連抬頭都覺得困難。 鄭平洲努力地抬起頭,試圖在寂靜空曠的宴會廳中看看他遲到的另一半。 他想問一問周渺,為什么來得這么晚,你是忘記我們的訂婚日期了嗎?還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讓你來晚了? 但當鄭平洲抬起頭,看清了周渺細長脖頸上那新添的、帶紅的點點吻痕,他那些問題就盡數(shù)卡在了喉嚨里,如同一根魚刺,上不來下不去,刺得人生疼。 從那一刻起,他已經(jīng)不再期待周渺的解釋和回答。 鄭平洲很少回憶起這件事,因為這不是什么好事。每回想一次,那種心灰意冷、悲憤交加的感覺就會讓他感受到無盡的諷刺。乍見虞聞,鬧得很不愉快,且勾起了那些被塵封的回憶,鄭平洲很難控制自己,生平頭一遭對周渺撒了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