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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主席,給你個教訓。下回再敢戲弄我,可就不是咬在這了..” 阮云溪耳垂微紅、殷唇緊抿,整理著亂成一片的衣衫,羞憤的看著傅晟進屋拿褂子的背影。 真是一只瘋狂的小狼狗。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比往年都要冷一些。 阮云溪穿著北外的校服,外面穿了一件白色連帽韓式棉襖,一圈乳白色的絨毛圍在他纖長的脖頸,冬日的薄寒下白嫩的臉微粉。浮雪依偎在他墨色的發(fā)梢,陽光墜下閃閃發(fā)光,清麗的像是櫥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看得傅晟不禁有些愣了。尤其他發(fā)現阮云溪嘴角不知為何好似掛著一抹笑意,淺淺的一彎,勾人心弦。 “阮主席,有什么開心事嗎?這么開心?!?/br> “爸媽要回來了?!?/br> “真的?阮叔叔與夏阿姨要回來了?”傅晟也很高興,距離上次見阮叔叔還是大半年前。那時他們從英國回來,給傅晟帶回來了限量版手辦。最主要的是阮云溪會很開心,看著他開心,傅晟更開心。 “嗯,今天晚上。我會去飛機場接他們?!?/br> “我也去?!?/br> 兩人原本商量好了一起走,結果傅晟因為做錯了幾道方有情講過很多遍的例題,所以被留下罰抄。只好讓阮云溪先去,如果來得及就去飛機場見,來不及就回家見。 等傅晟抄完例題,天已經完全黑了。這個時間阮云溪應該已經接上了阮叔叔回了家,傅晟掏出手機給傅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傅老爺子正在和老干部們喝茶下棋,接到傅晟電話,聽他一說回答道:“哦,你是說云溪娃娃父母的事啊。原本他們定的是今天回來的,因為云溪生日那天他們生意上正好有事,可能幫他慶祝不了,所以打算提前回來。結果公司臨時有事,又回不來了,給他寄回來一只英短貓?!?/br> “回不來了?那云溪呢?”傅晟無聲的捏緊了手機。 “嗯,回不來了。云溪沒接上他們就回來了,我剛見了他,他沒什么事,一切正常,回家給貓準備吃的去了。怎么,你有事?。磕闶裁磿r候回來?。坑秩ゾW吧” 傅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傅晟給掛斷了,只聽見一串嘟嘟的滯留聲。 傅晟拿上褂子,走到北外附近的停車場。 停車場值班的大叔對傅晟很熟悉,知道他是北外的學生,以前經常騎著摩托進進出出,只是最近很久不見了。只有那輛通體漆黑的摩托一直停在車位。 “喲孩子,好久不見了!” 傅晟點頭打招呼,將停車費補齊,跨在摩托車上就打算走,卻被值班大叔攔住了:“孩子出啥事了?大冬天的出了這么多汗。你騎摩托千萬要小心,不要學那些混子,騎個摩托瞎撒花兒,最容易出事了。” 值班大叔第一次見傅晟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孩子很帥很有錢,穿衣打扮雖然不講究牌子,怎么舒服怎么來,但是打眼看上去整潔干凈,貴氣十足,身上有股隱隱的狂氣,但是卻很有禮貌。 完全不同于附近騎個摩托、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寫著老子最狂的混子們。 “叔,我知道的,放心吧。”傅晟微笑道別,一腳油門飛了出去。 他一路連闖了三四個紅燈趕回了家,不出意外明天交警的傳單就能出現在傅老爺子的面前。但是他現在沒空管那么多,他現在只想早點見到阮云溪。 雖然傅老爺子說阮云溪沒事,和平時一樣,但是傅晟最清楚,阮主席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自己真實的情感與樣子。父母是阮云溪的軟肋,他優(yōu)秀、刻板、嚴謹皆是為了父母,不想讓他們擔心。 他表面無比堅強、十分懂事,理解父母一次次的身不由己、無法陪伴,但是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默默舔舐傷口,白天再帶起那張懂事乖巧的面具,繼續(xù)佯裝他很好。 傅晟照舊爬窗戶進屋,今天倒不是怕傅老爺子看見走正門不好解釋,而是他知道阮云溪一定會把自己鎖在屋里,亦如小時候一樣。 屋內并沒有阮云溪的身影,白色的棉襖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柜,書包放在桌上,一切看上去都規(guī)整如常。 傅晟環(huán)顧了一圈,循著幾聲微弱的貓叫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推了下門,毫無意外的從里面反鎖了。 傅晟輕輕地叩了叩:“云溪,你是不是在里面?給我開門好不好?!?/br> 沒有任何回答,只有幾聲軟綿綿的貓叫。 傅晟的心突然很痛,他靠在門上。他知道勸導沒有用,因為阮云溪已經在心中給父母找了一千一萬個理由,他不怪父母,只是有些傷心罷了。 他不知道阮云溪將自己鎖在洗手間是在干什么,或許在佯裝無常的給貓洗澡、又或許是坐在冰涼的地上抱著貓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無論是什么樣的畫面,都無比的凄涼。 傅晟沒有強制踹門,這個時候陪伴比一切解決方式都要好。 他靠著門,順著門滑下,坐在地上陪著阮云溪:“云溪,吃飯了嗎?我給你熬牛奶粥好不好?” “云溪,你是在給貓咪洗澡嗎?我怎么沒有聽到水聲。” “云溪,我陪著你呢!你不是一個人?!?/br> “云溪,你理理我,好不好?” “云溪,理理我..” 過了很久,門響了兩下。傅晟猛然回過了頭,阮云溪從里面打開了門,懷里抱著一只半大的英短貓,眼睛微紅,像是哭過又像是沒有,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