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敲打
“心兒啊,你這次回碧海鎮(zhèn),你爹娘怎么會允許?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到了議親的時候,怎么還能出來呢,我的心兒這么好,以后娶了心兒的兒郎可是好福氣的?!编嵗戏蛉死樤佇牡氖?,憐惜的看著她。 駱詠心嬌羞,“姑母!我可是您看著長大的,除了我娘,我最親近您了,我不嫁人,我就喜歡陪著姑母呢?!?/br> 鄭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心,只能說造化弄人,“好孩子,別苦了自己,若是有了中意的,就好好留在府中備嫁?!?/br> 駱詠心抱著鄭老夫人的手臂趴在她懷里流了幾滴眼淚,“求姑母成全我,我忘不了表哥,表哥和我自小就在一起,從前一直都說我會是他的娘子,我滿心的等待著做他的新娘,誰知到頭來是一場空,竟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了別的女人?!?/br> 鄭老夫人嘆氣,“傻孩子,現(xiàn)在說這些做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表哥寫了那勞什子的東西,我又如何成全你?再說,你爹娘又如何同意你給別人做妾,怎可委屈你至此,你就別想不開,好好地等待其他良人豈不更好?” 駱詠心哭的更是傷心,不停的搖頭,“不好,我心里只有表哥,求姑母把表嫂接回來,我好好在她面前表現(xiàn),只要她高興,松了口,我還是有機會和表哥在一起的?!?/br> “心兒,你這是何苦?”鄭老夫人口氣很不贊同。 駱詠心抓著鄭老夫人的手搖晃,撒嬌懇求,“姑母,您就成全我吧?!?/br> 鄭老夫人更是頭疼,她現(xiàn)在實在是不想看到韓一糖,她滿心滿眼的期待她的孫兒降生,都說她肚子里懷的是個男胎,她都跟死去的老頭子說了無數(shù)次,鄭家終于又添男丁,可以開枝散葉,兒子又出息,簡直就是雙喜臨門。 都是韓一糖讓她的希望落空,還在快生產(chǎn)之際外出在別人家生了孩子,害的她被小輩欺負,在小輩面前丟臉,這口氣如何能出,非要讓她韓家人跪地求她才能出了這口惡氣不可,屆時也別想她會派人去接人,自己怎么出去的,再怎么滾回來。 如今卻讓她去接人? “不行,她既然自己出去就自己滾回來?!?/br> 駱詠心如何不知她這是心口窩著一口氣出不來,“姑母,這表嫂生孩子親家還不知道吧,二娘子如此欺辱姑母,她們的娘不會教女,不該給個說法嗎?” 鄭老夫人眼睛一亮,給鄭嬤嬤使了個眼色。 “表小姐說的是,即使是泥腿子不會教導(dǎo)女兒也該給一個說法,老夫人被氣的如此病重,也該讓親家太太給了交代,老夫人我這就派人去請親家太太?!?/br> 鄒氏隔天被鄭家人接進了府,坐在鄭家前廳空等了兩個時辰,腹中饑餓,嘴巴干渴,這鄭家竟是一杯茶水都沒給上。 她念著自己大女接近臨產(chǎn)不好讓她夾在中間難做,忍著怒氣一聲都沒吭。 “你們這些賤婢,親家太太到了這般久,就是老夫人身子不好睡著了也該知會一聲?!编崑邒咭贿M來看到鄒氏一臉的難堪,旁邊竟是一杯茶也沒有。 她回身就給身后的丫鬟一個大耳刮子,“賤婢,讓親家太太久等已經(jīng)是大過錯,竟然茶水都沒上,如此怠慢貴客,你是要讓親家太太誤會我們鄭家沒有規(guī)矩嗎?” 丫鬟捂著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嗚嗚嗚的哭著求饒。 鄭嬤嬤也不管她,對著鄒氏并不熱切的說道,“親家太太請原諒,近來我家老夫人被氣病了,少夫人又不在府中,這些丫鬟偷懶,怠慢了您?!?/br> 鄒氏這么多年的生活智慧怎么會看不懂鄭嬤嬤一直在做戲,一直紋絲不動的坐著,此時聽到少夫人不在府中,這才急了,“少夫人生產(chǎn)在即,怎么會不在府中?” “親家太太還是跟我來吧,老夫人已經(jīng)醒了?!?/br> 鄒氏見了老夫人,一屋子的藥味兒,鄭老夫人一臉病容,看到她一反常態(tài)拉著鄒氏的手委屈的直掉眼淚。 哭她一把年紀了竟然被小輩打昏,哭她一個寡婦帶大兒子,娶來的媳婦兒如何放縱不聽話,生產(chǎn)前還到處亂跑,竟然在別的府中生了孩子,還不讓自家的產(chǎn)婆近身,眼里無婆母,無夫家,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沒把她放在眼里。 “親家母,你倒是說說,你養(yǎng)的兩個好女兒,我這是造了什么孽,這么一把年紀還要受如此委屈,你家的大女兒心是大了,怕是我們鄭家容不得了,如此等到我兒回來,讓她歸家就是,或者我做主,你讓她也不要回來了,你直接領(lǐng)回家就是,孫女兒畢竟還是我鄭家的骨rou,我讓嬤嬤給接回來就是,畢竟是做了一場家人,我給她補償一些也是可以的,你這就去吧?!?/br> 鄒氏的手被鄭老夫人干瘦的手掐的極疼,可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只有心急如焚,她的大女兒若是真的被夫家休了還如何做人? 她嘴巴張了張,喉嚨干渴的厲害,咬破舌尖嘗到一些鐵銹味兒潤了潤喉嚨,這才露出一絲極難看的笑,那笑容里帶著懇求。 “親家母,您消消氣,都是我不好,沒把兩個女兒教好,我這里給您道歉,這一糖畢竟生下了鄭家的骨rou,她的性子我知道,定是孝順婆母的,這中間怕是有什么誤會,我這就去二妞家問問清楚,讓幾個小輩來給您道歉?!?/br> “哼,你家那二娘子和魏家二郎可是神氣的很,我家是書香門第,可經(jīng)不起他們身上的羅剎之氣,別再一抬手把我敲暈了?!?/br> 鄭家就是一個商門,如今鄭丁澤成了舉人,如今又去考會試,鄭老夫人一張開就把自家說成了書香門第,明顯就是貶低韓家的意思,讓她知道她家的女兒以前是高攀,現(xiàn)在更是高攀。 鄒氏心中窘迫,坐立難安,心里又掛念剛生了孩子的韓一糖,這心里更是心急如焚,一時間除了鄭口道歉竟是不知說什么好了。 “姑母,您一貫是刀子嘴豆腐心,真的讓表嫂離家,您怎么舍得呢?”駱詠心端著一碗藥進來,笑的是柔和,還沖著鄒氏福了一禮。 鄭老夫人的確舍不得,那韓家一無是處,可那二娘子到底和孫家交好,以后說不定還能用得著,出一口惡氣是真,真的把人休了也不會。 她難看的臉色平緩了下,端著藥喝了,哼了一聲。 “姑母,何必讓親家太太為難,讓她去乘風鏢局說和說和就是,小輩們年輕不懂事,長輩前去說一番道理,自是來給姑母承認錯誤,說到底都是一家人,哪有過不去的砍呢。” 駱詠心給鄭老夫人順背。 鄒氏感激的看一眼駱詠心,心下恨恨的松一口氣。 “不若我跟著親家太太去看望一下表嫂,順便把表嫂接回來如何?表嫂剛生完孩子,怎可滯留在外,這不是讓外人看咱們鄭家的笑話嗎?若是有那不知情的,說姑母苛待兒媳婦兒可如何是好?” “胡說八道!”鄭老夫人氣急。 “姑母,知道情況的自是都是家里人,可外人不知道啊。”駱詠心給她順著背,眼睛無意識的看了一眼鄒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