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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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對他還有點印象。 那高大挺直的身材給人感覺很可靠,成熟的臉龐無比認真地盯著剎那看,可那漆黑的瞳眸里,又似乎隱藏著什么不懷好意的東西。比起上一次見面,他給人的感覺,多了幾分沉重與壓抑。 不對,倒不如說,是剎那本能的畏懼他。 “是你啊……” 室內(nèi)的呼吸變得困難,沉重的空氣讓剎那頻頻喘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失去了平時對待宮城與相澤時候的游刃有余的態(tài)度。仿佛像換了個人似的,畏畏縮縮地坐在椅子上。 “哦?你對我有印象?” “嗯……就是那啥,之前歸還道具的時候。” “羽島,你的記憶蠻好的嘛……” “哈……” 不對,和剎那印象中的樣子稍有區(qū)別。 眼前的這個少年,聲音帶刺,散發(fā)出來的氣場十分壓抑。 “那么,你記得我的名字么?” “我……不、不好意思。記憶中,沒有那回事?!?/br> “也是啊。啊哈哈哈!” 他突然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嘛,也罷。我叫矢澤倉?!?/br> “矢澤倉……” 剎那反復(fù)念道,并在大腦里搜尋,即使是空白的記憶也好,他也試著回想,在他的人生中,是否有個叫作‘矢澤倉’的男生出現(xiàn)過。 遺憾的是,不管剎那再怎么盡力,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如果強硬回憶起來就能成功的話,他也就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想起過去的事情。 “抱歉,我真的沒有印象?!?/br> “畢竟,你失憶了嘛?!?/br> 矢澤輕輕咧開嘴角,帶著不屑的態(tài)度看著剎那。 “非常對不起?!?/br> 剎那扶穩(wěn)桌子后,發(fā)軟的腿才勉強支撐住身體,他向?qū)Ψ骄狭藗€躬,并出聲道歉。 眼前的這個男人——矢澤倉面對剎那的鞠躬,沒有絲毫動搖,漆黑的雙眸依舊瞪著剎那。 在本次盜書事件里,有一個角色已經(jīng)被人遺忘??梢哉f,這起事件是對方策劃的也不為過。 神秘的捐書人——矢澤倉,在告訴剎那一切真相的時候跟他坦白了。 他是過去憎恨剎那的那個人,雖然剎那自己因為失憶而沒有印象,但對方的恨意似乎很濃郁,以至于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剎那的精神就有些潰散。 “在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之前,我能問幾個問題么?” “說吧?!?/br> 自從進門以來,對方就沒有給過剎那好臉色,明明是訪客上門,卻有主客顛倒的感覺,對方那高傲不屑的態(tài)度,一直帶著鋒利的刺。 “為什么你要匿名捐贈十本同樣的小說?而且還是相澤的出道作,也是封筆作……” “沒什么,心血來潮罷了,包括發(fā)給你看的那張照片?!?/br> “你……是不是知道相澤的過去?” “國中時代那會,恐怕就只有你一個不知道吧?只不過因為這邊比較疏遠,她的事情至今為止才安安分分的。” “你……” 剎那有一種胃部穿孔的感覺,頭腦里面的東西一片空白,身上因為出了許多汗而渾身發(fā)冷。他有點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只能盯著他的脖子處看。不僅僅是剎那沒法與陌生人正常交流,更重要的是,對方說憎恨剎那。 被人怨恨的滋味,不說那段失去的記憶,剎那是第二次品嘗到。 第一次是宮城,因為小時候拒絕她加入男生群里游戲而被記恨,但那個時候的剎那,并沒有因為宮城的憎恨而感到恐懼。 反倒是現(xiàn)在這個場合。 被矢澤的眼神所麻痹的身體,就像故障了的機器般,他連扶手的姿勢都變得奇怪,臉色比生了大病還難看。 “聽說你最近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社團交到朋友了,并且和以前一同在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相處得很好。莫非你們以前就認識么?” 疑問句?也就是說,矢澤對過去的剎那的認識,就是‘羽島剎那和相澤惠是不同世界的陌生人’。 “啊……就算問你這個問題也是白問,畢竟你失憶了嘛?!?/br> 他舔了舔紅潤的舌頭,身體朝剎那慢慢靠近,直到那健壯的身體占據(jù)了剎那的大半視野。 “不管怎樣,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罷了。對你所施展的,微不足道的報仇罷了?!?/br> “報、報仇……” “說白了,我和那個小屁孩沒有啥冤仇。只是看到你和對方處得來,就稍微利用一下她的過去來折磨你而已。” 矢澤的話說得很直,不僅露骨地表達出對剎那的厭惡,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場也無時不刻地壓著剎那。 說實在的,剎那被羞辱得一無是處。 如果讓別人看到這一場面,只會留下‘羽島剎那原來是個任人欺負的廢材啊’的印象。 “你給我聽好了,這次算你走運?!?/br> “什么叫走運?” “別裝了,剛才來這里的時候,我見過學(xué)生會長,他已經(jīng)跟我說了結(jié)果。” 嘖……那個蠢蛋學(xué)生會長…… “拿著再版的書糊弄圖書館,你還真是頑皮啊?!?/br> “現(xiàn)有能夠找到的,只有圖書館里的再版書……還有,既然你說這一切都是沖著我來的……” 那么,無論是相澤還是宮城,實際上都是被剎那連累的么? 一想到這里,剎那的胸口隱隱發(fā)熱,原本恐懼的心情冷卻半分,他不再縮頭縮腦,而是抬起挺直的身體,筆直注視著對方。 “雖然不知道過去和你有什么仇恨。但你的做法,差點毀掉相澤的未來。” “我只是稍微加了點催化劑,實際動手的,不還是那個丫頭自己么?” “這種說法未免太過分了!” 想起剛才相澤撲在剎那懷里留下的淚水,剎那就難以保持冷靜,雖然直到剛才自己都沒有反駁什么的立場。 “如果當(dāng)時我們選擇放棄委托,相澤的行為恐怕會被當(dāng)成犯罪?!?/br> “那和我沒關(guān)系,況且即使發(fā)生了那種事情,也跟我沒關(guān)系吧?” “你!” 意識到的時候,剎那已經(jīng)克服住無可救藥的恐懼,顫抖的手伸向?qū)Ψ降囊骂I(lǐng),牢牢揪住他的衣服。但即使這么做,對方也依舊保持冷靜。 “羽島,我所做的事情只不過是撓癢癢而已?!?/br> 矢澤抓住剎那的手,稍微用力捏緊,剎那便因為疼痛而松開緊抓衣領(lǐng)的手。 “是的,比起你所做的,這些只不過是皺皺眉頭就結(jié)束的事情?!?/br> 然后,剎那的臉色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滑過臉頰,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球幾乎要掉落下來,他的腹部往里收縮,身體呈弓型。 “也因此,別人可以指責(zé)我的過分行為,只有你不行?!?/br> 矢澤的拳頭,確實擊中了剎那的腹部,沒有任何征兆,剎那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嗚!” 他發(fā)出痛苦地呻吟,雙膝著地,雙手拼命捂著腹部,惡心的感覺在胃里折騰,火辣辣的刺激著喉嚨,一股即將噴發(fā)什么的預(yù)感充斥在剎那腦中。下一秒,他吐了出來。 “真丟人?!?/br> 矢澤一臉不屑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剎那,沒有絲毫的同情,那雙漆黑的瞳眸里仍舊閃爍著強烈的興奮與濃郁的恨意。僵硬的面部肌rou,也仿佛是對剎那的譏笑。 “別以為失去記憶就可以明哲保身。羽島啊,自從那起事件發(fā)生以來,這是注定跟隨你一生的污點?!?/br> 他蹲了下來,看著一臉痛苦的剎那,雙眼睜得明亮,伸手抓住剎那的頭發(fā),將剎那往上拉扯,原本就因為疼痛與嘔吐而難受的剎那,受到這般對待后,腦袋早已空空,瞳孔開始模糊。 “沒有誰會特別同情你,只要是知道你真相的人,大家都會厭惡你,甚至到了想殺了你的地步。所以,我的這般教訓(xùn),也只是最后一點仁慈?!?/br> “不、不是……這樣的……” “嗯?” “花……花鈴她,沒有討厭我……” “那是誰?真是莫名其妙?!?/br> 矢澤厭惡地松開了手,將剎那狠狠摔在地上。 冰涼的地板緊挨剎那皮膚的溫度,寂寥的雨聲在耳邊回響,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一層黑暗。剎那想要支撐身體站起來,但苦于疼痛而無法做到。 “或許,我的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忍著內(nèi)容物與胃液的刺激,剎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但是……不要針對宮城和相澤,不然的話……” “哦?你這是威脅么?” 矢澤舔了舔嘴唇,饒有興趣地盯著剎那恍惚的眼神看。 “不然的話……” “你倒是說說看,會怎樣?” 不然的話…… 是啊,不然的話,羽島剎那又能做什么呢?他太弱了,打不過眼前這個人,他沒有堅強的心,即使是意志上也很輕易地輸給了對方,要刨根問底尋找能夠比得上對方的,到頭來只有一片空白。 結(jié)果,即使剎那想要說句漂亮話,聽上去都像是喪家犬的自大。即使平??偸枪首鲌詮?,學(xué)會了吐槽的話語來安慰自己的心,來和宮城他們相處,也只不過是自我舔舐傷口。 剎那并不是不會痛苦。 他一直被失憶的自己折磨著,那個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來告訴剎那,大家都是用可悲的眼神看著他,父母變得有些客氣,給予他的關(guān)愛,只剩下冰冷的溫度。也只有花鈴一直是他堅強的后盾。 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好不容易和蠢萌的學(xué)妹成了朋友。 這些,都是他麻痹內(nèi)心的鎮(zhèn)定劑。然后,矢澤的出現(xiàn),就是一盆冰冷的水,將剎那從那虛無縹緲的夢境中潑醒過來。 “你給我聽清楚了,羽島?!?/br> 隨著矢澤轉(zhuǎn)身,朝部室門口走去,腳步聲聽上去就像壓在剎那心底里的石頭一樣沉重。 “這次只是微不足道的招呼,今后的你,別妄想有什么好日子過?!?/br> 剎那很想說些什么辯駁的話,但喉嚨就像火燒一般疼痛,他已無力辯解。 “至于,以后的手段會不會針對宮城同學(xué)和相澤同學(xué)。呵呵,誰知道呢~” 語畢,他轉(zhuǎn)過頭來,帶著jian邪丑陋的笑容,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剎那。 部室門咔咚一聲打開,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剎那視線。 在雨聲纏綿的部室里,只剩下剎那猛烈地咳嗽聲,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