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一管到底
韓遂一進(jìn)入宅子,聞到濃重的血腥氣,他回過頭去看剛才穿過的院門,是誰在這樣破敗的地方留下這樣堪稱完美的結(jié)界。要不是他已經(jīng)進(jìn)來,哪怕是隔著一道門,完全不會察覺到里面的異常。 這個結(jié)界是以前就有,還是如今在里面的人布下的? 他的腳步又輕又穩(wěn),沒有驚動到蟄伏在里面的人。但是血腥氣一撥接著一撥,讓他的心情很壓抑,躲在這里的人多半是小珍,她是不是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突然,一道銳影從房中撲出來,韓遂的反應(yīng)神速,身形偏移,直接躲了過去。對方的攻擊并沒有因此停止,兩人電光火石之間,在院中過了幾招。 韓遂抽手啟出鏡勢,鏡光明亮鋪開,把對方牢牢鎖控在原地。哪怕對方發(fā)出嘶吼聲,依然沒有辦法掙脫開鏡光的控制力。 “真的是你?!表n遂把鏡勢逐漸收攏,大約是一人的范圍,里面那團(tuán)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扭動掙扎不死心地要擺脫開來,“你還是省點力氣,你現(xiàn)下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死的話,給我老實點!” 小珍在韓遂的鏡勢面前,毫無抵抗力,身體瑟瑟發(fā)抖,蜷縮成團(tuán):“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為什么要殺你?”韓遂曾經(jīng)在甘家見過小珍,盡管看起來有些古怪,在秦云行身邊的她完全不是這樣狼狽的樣子,“難道你殺過人,做過壞事!” “我沒有殺過人,我沒有?!毙≌溲诿娑薜溃拔矣浀盟f過的,如果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么還不如死了。” 韓遂的目光環(huán)視四周,院中雖然血腥氣重,都是牲畜的血液,地上還倒著死了不多時的牛羊,還有幾只雞。他皺了皺眉道:“這些是哪里來的,你沒有能力出去覓食的。” “我花了靈石讓人送來的,可是這人從昨天起再沒有來過。我又不能出去,怕是要死在這里了?!毙≌浞畔率謥?,面色慘白如霜,“你真的不是來殺我嗎?” “真不是,我想知道秦云行是怎么死的,所以你不能留在這里,必須要跟我去甘家。”韓遂沒有掉以輕心,更沒有收起鏡勢,“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去?!?/br> “我要是說我沒有殺她,你相信嗎?”小珍慘笑了一下,嘴角殷紅一片全是還未凝結(jié)的血跡。 “相信,本來就不是你殺的。”韓遂見過秦云行的尸首,“哪怕她對你不設(shè)防,要令得她一招斃命,你沒這個本事?!?/br> 小珍有些迷糊,她對韓遂的印象不深,只知道這人非常厲害,即便是在甘家家主面前也能夠說得上話。他說相信的話,她還有一線生機(jī):“你帶我去甘家,不是去謝家?!?/br> “甘家,我們?nèi)ジ始?。”韓遂聽出她話語中一絲惶恐,“不用去謝家,不過謝安在也在甘家,你最好不要有所隱瞞,到時候把所知所見照實了說出來?!?/br> 夕霜和朱雀兩人在外面等著,韓遂一進(jìn)去,半點聲息不見,好似整個院子是張大嘴的巨獸,能把進(jìn)去的人給吞下去。 她在外面猶疑了幾次,要不要進(jìn)去幫忙,誰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她冒冒失失闖入,可能只會給韓遂帶來麻煩。一只腳踏出去又收回來,重復(fù)了兩三次,旁邊的朱雀忍不住了:“阿霜,你要進(jìn)去就進(jìn)去,這樣子看得叫人難受。” “我也難受,可我不知該怎么做!”夕霜回過頭沖著朱雀大喊一聲,就是這瞬間,見到有鏡勢直逼兩人所處的位置而來。她全憑本能抓住朱雀的胳膊,兩人在地上打滾勉強(qiáng)躲開,緊接著下一撥攻擊又到了跟前,“朱雀,反擊!” 朱雀最是聽話,不會多嘴問原因,張開嘴,炙熱的火焰沖著夕霜指引的方向噴發(fā)而出。夕霜知道對方的實力完全在她們兩個之上,剩下的機(jī)會就是對方?jīng)]想到朱雀用的不是鏡勢攻擊,而是烈焰,慌忙中要躲開,她們就有了抽身的機(jī)會。 下一刻,夕霜拎起朱雀后背撞在院門上,原以為這樣的沖擊力之下會被撞得背脊生疼??墒窍λ暮蟊硾]有著力點,直接落空,兩人再睜眼時,分明已經(jīng)到了院中,和韓遂大眼瞪小眼。 “外面有人攻擊她們?!毙≌淦D難地說道,“她們只能躲進(jìn)來?!?/br> 韓遂的眉毛動了動:“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可我的陣法知道。陣法對她們沒有防備,說明她們對我也沒有惡意?!毙≌渎χ绷搜?,“外面的人可就不好說了?!?/br> 夕霜一見到韓遂,什么都不怕了,再加上要找的小珍現(xiàn)身,她反而有種驚喜:“你果然是躲在自己家中。” “我根本沒有地方可去?!毙≌渚o張地看著院門,連委屈都顧不上了,“你們看清楚沒有,襲擊你們的是什么人?” “什么都沒見到,正說著話,說來就來了。”朱雀沒見過小珍,院子里的血腥場面應(yīng)該有些嚇到她,這一地血,到底在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韓遂突然把自己的鏡勢給收了,小珍一個踉蹌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似乎在詢問為什么就相信她了,不再對她有所防備了? “你救了她們,這個時候還肯為他人出手,秦云行把你教得很好?!表n遂一句話,小珍剛收住的眼淚嘩嘩往下掉,“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對付了外頭的人,我們離開天秀鎮(zhèn)。這地方哪里還是天秀鎮(zhèn),真正是見鬼了!” 院門的結(jié)界沒有擋住外頭的攻擊,韓遂眼見著院門轟然倒塌,面上毫無波瀾。對方兩人箭步而入,應(yīng)該也沒有想到除了要找的人,還有其他的高手在場。 韓遂瞇了瞇眼道:“你們是天秀鎮(zhèn)的人,還是離馭圃的?” 夕霜雙臂微微張開,把朱雀和小珍全攏在自己身后保護(hù)起來,她的靈力修為未必在小珍之上,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是一種本能。 小珍伸出舌尖舔了舔血紅的嘴角,低聲笑道:“我認(rèn)識他們,他們是謝家的?!?/br> “孽畜,主母從小撫養(yǎng)你長大,你居然敢趁其不備,傷害她性命,還不就地伏法,跟我們回謝家領(lǐng)罪?!眱扇藳]有要隱藏身份的必要,既然被小珍說破,直接呵斥道。 “是誰說殺死謝家主母的兇手是她,你們家主嗎?”韓遂既然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心中一片清明,“謝家家主已經(jīng)把主母的尸體領(lǐng)回,他很清楚兇手不是小珍。” “你又是什么人,這是謝家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勸你最好快快閃到一邊,免得動起手來有所誤傷?!币皇强错n遂如今的模樣,俊朗正氣,看起來就是大家風(fēng)范,對方根本不會這樣好聲好氣地勸導(dǎo)。 “這事我還真就要一管到底了。”韓遂沖著對方輕視地一笑道,“你們要是打得贏我,再說把她抓回去的話,否則我要帶走她的。” 對方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看準(zhǔn)韓遂是在場人中最厲害的一個,只要把他打趴,再要抓小珍就再容易不過:“你看看這孽畜在此處做下什么荒唐事,千萬不要被她無害的外貌所蒙蔽,她本是謝家主母撫養(yǎng)長大的半尸半人怪物,主母太過心善才會遭遇不測?!?/br> “她體質(zhì)有異于常人不假,但是她沒有害過人性命?!表n遂隨手接下對方的聯(lián)手攻擊,前一刻明明還在解釋,下一刻趁他不備直接偷襲而來。他冷笑一聲道,“這的確是謝家家主教導(dǎo)有方的做派,我一點不懷疑你們是謝家人了?!?/br> 對方聽他言語中對家主不敬,怒吼著撲上來要生死相搏。所有凌厲的攻擊全落了空,眼前的四個人一起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院子中只有一地動物的尸體。 夕霜已經(jīng)習(xí)慣了韓遂的做事手段,朱雀被瞬間轉(zhuǎn)移,身體有些不適應(yīng),發(fā)現(xiàn)落腳地是清霜鏡鋪,心中一定,只剩下小珍扶著院墻,吐得一塌糊涂。 “她躲在舊宅子里有段日子了,本來是許了重金讓別人送活物給她續(xù)命,從前天起,那人再沒有出現(xiàn)過?!表n遂對小珍的話沒有多大懷疑,反而是謝家這個時候?qū)さ叫≌湎侣洌呐率嵌愕瞄_來,只要回去稟明謝環(huán)宇,很快會猜測到他們帶著小珍要回甘家。 不過,猜測到又如何,謝懷宇的實力和甘望梅尚有一段距離,要是不想像余家那樣全軍覆沒,應(yīng)該不會選在此時硬碰硬。 留在鏡鋪中的小圓,目光掠過數(shù)人,停留在了小珍身上:“她是怎么回事!” “我們會帶她離開的?!毕λD(zhuǎn)頭去看韓遂問道,“謝家人會不會摸著線索找到這里來,這里地方小,經(jīng)不起謝家折騰?!?/br> “應(yīng)該不會,除非是另外一種可能?!表n遂的臉色變了變,他才說了可能,外頭的追兵已經(jīng)到了。 這一次連朱雀都不相信地大喊起來道:“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這么快速度,我以為我們夠快的了?!?/br> “不是追蹤我們而來,是小珍,問題在小珍身上?!毕λ脑捵屝≌浜ε碌靡笸丝s,“沒說你是壞人,可能你身上有什么東西能夠告訴他們,你人在哪里的?!?/br> “要是這樣的話,應(yīng)該在更早就找到小珍的下落,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韓遂目光炯炯逼視向小珍,“你知道什么的話,最好告訴我們。我們對你沒有絲毫的惡意,要是我們護(hù)不住你,你就會被謝家?guī)ё??!?/br> “我和主母之間是有一種特殊的聯(lián)系方式,可主母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小珍的嘴唇抖了抖,“難道說是主母還活著!” “秦云行肯定是死了,死得絕對不會活轉(zhuǎn)過來,但是謝懷宇為了找到你,動了她的尸體?!表n遂沉聲道,“他為了達(dá)到目的,一次一次利用亡妻的尸體,實在是過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