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得不償失
“邱家家主進(jìn)門之前都不知道敲門的嗎?”夕霜假裝聽不懂他說什么,“我明明記得院門是緊閉的,兩位就算是甘家家主相識多年的人,眼下形勢緊迫,必須要遵從法則?!毕λ渲槹堰@一番話都給說了。 這次換成邱長吉先問道:“你說的遵從法則這個法則又是什么?” 夕霜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低估了自己,壓根沒有把她放在眼里。這樣也好,她反而更加占據(jù)優(yōu)勢主動:“法則就是修煉人的法則,也是離馭圃的法則?!?/br> “法則!你不過是天秀鎮(zhèn)上的小鏡師,甘家?guī)讜r輪到你來說話了?”邱長吉一板臉,剛想一把把夕霜給揮開,見到了站得更遠(yuǎn)些的韓遂。 韓遂揚(yáng)下巴道:“你再試試對她動手,我看著呢?!?/br> 夕霜面對邱長吉的威脅,壓根不帶怕的。韓遂站在那兒,她的一顆心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要說法則,那么修靈者來說,誰強(qiáng)誰就是法則,邱長吉以前又不是沒動過手,要是在想吃個虧也沒人會攔著。 只是她沒想到萬家家主長成這樣,是個白白的嫩嫩的胖子,一笑滿臉和氣,和天秀鎮(zhèn)上會做包子的老王很是相似。再想到他養(yǎng)出的竹節(jié)星,還真是什么飼主養(yǎng)什么靈物,看著配一臉。 萬旭光的目光同樣停留在韓遂的身上,很快又看向夕霜。兩人視線一碰,夕霜知道這個白胖子不是好惹的人,那看著一團(tuán)和氣,不過是個障眼法,眼底的精光怕是要藏不住了。 萬家曾經(jīng)派人到過天秀鎮(zhèn),為的是找到放走竹節(jié)星的人。當(dāng)時,謝安在出手?jǐn)嚵司?,那個萬有春才悻悻然地離開,她就不信萬家家主會不知情。這人也不知傷在哪里,除了笑,居然一句話不說,把這尷尬的場面全推給了邱長吉一人。 “老萬,我和你說,這人就是我和你提起過的來歷不明的高手,不知怎么又跑到甘家來耀武揚(yáng)威的。甘家喜歡養(yǎng)著外人也不足為奇,畢竟甘望梅一個單身女人,你說……”邱長吉的話沒說完,那別有用心的笑容堆在嘴角,韓遂出手了。 夕霜要不是知道兩人懸殊太大也想動手,這人好歹也是一家家主,怎么越來越落了下乘!自以為用了激將法,其實(shí)并不討好。萬家家主就沒有搭,韓遂一招飛擊,他勉強(qiáng)避讓開,鏡勢依然在邱長吉左邊耳朵劃出個傷口,鮮血直流。 萬旭光一看更樂了:“老邱,你這是特意引前輩動手,讓我可以看得清楚嗎?” 邱長吉這話是有苦說不出,剛才韓遂對出了一招,只有他本人才清楚對方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他根本無路可逃,韓遂要取他性命,同樣不在話下,眼下只是稍稍讓他出了點(diǎn)血,算是給他亂說話的一個警告。 在天秀鎮(zhèn)的時候,他知道這人厲害,否則邱家不會敗落得這么快,可眼前這人當(dāng)時相遇的時候又何止更厲害了十倍百倍。邱長吉偷偷吸口氣,想要穩(wěn)住心緒,甘望梅到底有何等的本事把這樣一個人留在了甘家! 原本離馭圃一下子發(fā)生這么多事兒,形勢動蕩搖曳,甘家的地位堪。,四大家族虎視眈眈,誰不想分一杯羹,可是如今高手坐鎮(zhèn),誰又能來破解? 然而,再厲害有什么用,邱長吉連血漬都不伸手抹去,任憑鮮血順著脖子淌,他眼中閃現(xiàn)出近乎瘋狂的波動。很快局面就會鎖定,一個高手,孤掌難鳴,根本不能挽回大局。 韓遂根本沒有給邱長吉留臉面,這種人欺軟怕硬,哪里敢說一個不字,對待韓遂的態(tài)度還是宮恭恭敬敬,把這筆賬全算在了夕霜的頭上。如果說,離馭圃出現(xiàn)變數(shù),就是這個死丫頭!明明是個小鏡師,四處添亂,運(yùn)氣還格外好。 夕霜毫不在意他的行為,反而始終奇怪新陣法為什么沒有對兩人出手? “我剛下血本布置好的陣法,外敵入侵時至少可以抵抗一陣??上в腥宋痔煜虏粊y,非要在我的陣法上挖出個缺口?!表n遂這句話擺明是對萬旭光說的,從院墻中摳出來的那一塊,絕對不是邱長吉能做到的,“只挖一塊有什么用,不如你來把整面院墻給推倒了?!?/br> 萬旭光這時候還裝傻充愣:“不敢隱瞞,弟子在院墻外還人事不醒?!彼莻€識趣的人,和他差不多功力的邱長吉,夾緊尾巴乖乖等在一邊,他沒有道理要逞強(qiáng),咳嗽了一聲才道,“不知有這樣一位前輩在這里?!?/br> “知道的話你還來嗎?”韓遂從來不要聽這種虛套的客氣話,假的不能再假,“我這個陣法用的是送上門來的嵌觀丸,一共是七百四十二只,一只不多,一只不少全在院墻中,萬家家主心疼了對不對?” 萬旭光何止是心疼,這些天想著嵌觀丸被甘望梅收了。甘望梅是有眼界的人,知道這一批價值至少不會盡數(shù)毀滅,到時候他放低身段找個好借口,沒準(zhǔn)還能要回一大半。可眼見一旦入了陣法,再清楚不過這些嵌觀丸是不為己用了。原先飼主的痕跡必然是被靈力修為更高的前輩抹去,他即便討要回去又要重新栽培,得不償失。 想到這里,萬旭光后背一陣一陣發(fā)涼,甘家派來的白衡齊被他糊弄過,毫無懷疑地回來了。難道說這個白衡齊一直在他面前演戲,王旭光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向韓遂時,立馬對其擠出笑容。要不是離得有些遠(yuǎn),夕霜真想把那包子一樣的白胖臉蛋扯兩下,什么叫皮笑rou不笑,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嵌觀丸既然送上門來,那么甘家盡數(shù)留下算是順理成章。萬家家主若是一定要討個說法也可以,我在這里做個公證人可好?!表n遂擺明是要替甘家出頭,連夕霜都想不到原來她眼中最可惡的甘家,形象突然變得光明磊落起來,真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就在此時院墻外又傳來聲音:“甘家的動作夠快的,這才多久又把院墻給重新造起來,比原先氣派還大好事兒,我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夕霜一聽笑聲知道是秦云行來了,同樣被困在了院墻之外而不得入門。秦云行咦了一聲,方才朗聲道:“連我都要被區(qū)別對待嗎?剛才夸的話我收回。這陣法不分青紅皂白的,連那兩人都放進(jìn)去了,偏偏把我堵在外面?!?/br> 邱長吉正愁一肚子火,沒地方發(fā)力,一聽這話反擊道:“什么叫那兩人都放進(jìn)去了!我們是正經(jīng)進(jìn)來的,陣法要攔著你,管我們什么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就是正經(jīng)人了。”秦云行一張嘴不饒人,“哪里有熱鬧你們往哪里去,哪里有便宜可占就能看見老邱?!?/br>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你自己還不是在這里出現(xiàn)了?!鼻耖L吉今天被一個一個人揶揄過來,在秦云行面前再忍不住了,要是在一個婦道人家面前還吃了暗虧,他以后在離馭圃還怎么混下去。 “我可不一樣,我先前就約好了今天要來的,只是赴約,你們也是赴約嗎?”秦云行其實(shí)不在意被擋在門外,在院門上隨意敲了兩下,“怎么進(jìn)來呀?倒是給句話。” 韓遂的手指捏了個訣,秦云行不需要提點(diǎn),一見陣法松動立馬知道該怎么做,她前腳進(jìn)后腳跟著個人,夕霜吃驚地發(fā)現(xiàn)院墻開始動了。 這一動可不得了,好似里面成百上千的嵌觀丸全部跟著在動,陣法隨時都在變化之中。除了她站著的陣眼位置依然穩(wěn)定,出現(xiàn)在夕霜面前的已經(jīng)不是院墻,而是山川河流或者是自然法界中生生不息的各種形態(tài)。秦云行及時脫身出來,反手要去拉那人,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院墻一口給吞了。 夕霜知道秦云行會帶什么人過來,所以刻意地留心過,她身后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比秦云行還要高了大半個頭。可這樣一個人毫無存在感,走進(jìn)來時鴉雀無聲,要不是院墻觸動,在場的幾人明明看了這人幾次,目光一飄卻又給忽視過去。這人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讓甘望梅出來說話,這是我同她說好的。人都帶過來了,怎么還困著不讓動呢?”秦云行最清楚自己帶來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生怕陣法對她有所影響,連忙求救地看向韓遂,“說好的事兒,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她?” 韓遂沒有回答,目光掃向了保持沉默的萬旭:“萬家家主和這些嵌觀丸還有敘舊的意愿嗎?還是要把這些從院墻上一個一個摳下來再帶回去?” 萬旭光才扣了一個前官網(wǎng)就賠上了一個弟子,這買賣怎么算都是血虧,他哪里還敢多停留??辞樾雾n遂是要算一算,嵌觀丸前來拆了甘家院墻的賬目。這批靈物算是賠進(jìn)去了,可萬家不能再陪甘家的損失,實(shí)在是賠不起呀。萬一甘望梅說要賠一座和眼下陣法相同價值的院墻,萬家哪里還能去刨出這些靈石過來,真的要傾家蕩產(chǎn)了。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萬旭光一下子斬?cái)嗔撕颓耖L吉在門口寥寥幾句的約定:“前輩說笑了,不必念舊,也不必甘家家主親自出來,我只是想過來看看,既然大家安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br> 邱長吉也著急,反手要去抓萬旭光的袖子,直接抓了個空。對方雖然體型壯碩,可以動起來比誰都靈巧。一眨眼,人已經(jīng)出了院門,臨走前還依依不舍的看了院墻一眼。 邱長吉恨得把牙齒咬成咯吱響,都是膽小鬼,一個一個都不可靠!他剛要發(fā)火,抬頭見韓遂兩道冷冰冰的目光射中他的心口,邱長吉一慌,這是他按著本命鏡的位置,這是被對方給看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