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wèi)捕捉手冊_分節(jié)閱讀_22
兩個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賀知舟只回去整理了一下包裹,把慣用的裝備隨身帶好。 天不過是剛剛蒙蒙亮,他們就騎著高頭駿馬飛馳出了京城。兩人在官道上面策馬疾馳,迎面的風(fēng)陣陣吹拂在臉上,倒也暢快逍遙。 只是可惜,天有不測風(fēng)云,他們不過走了剛剛一日,天邊就陰云陣陣,一聲雷鳴將蒼穹劈成了兩半,眨眼的功夫,天上豆大的雨滴就從天空之中砸落。 這一路上便都是陰雨連綿。 雨中趕路自然是幸苦,但隨著他們的快馬加鞭,這會兒也終于離宣州越來越近。 趙如徽本以為他早已經(jīng)看淡了這段過往,已經(jīng)足夠游刃有余,然而直到此刻快到了宣州,才知道他沒有自己想象之中地那么放得開。 ——不論是誰莫名埋骨深山,又知曉自己成了畫本里面的背景板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時候,怕是都不會甘心。 心魔不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消散,它只會掩埋地越來越深。傷痕雖然表面看似平復(fù),卻在接近引子后,終將轟然爆炸! 而現(xiàn)在的趙如徽,也就是這么一個狀態(tài)里。 趕路的時間越久,他的臉色就越來越冷淡。以前對著賀知舟總是勾著笑,一副不是好人樣子欠打地故意撩賀知舟,可這幾日卻不這樣了,他顯得沉默又安靜,臉上難得地帶著冷厲的神色,整個人顯得十分尖銳。 賀知舟自然察覺了趙如徽最近的不對勁,可介于之前的“落水之仇”以及暗部和影門的天生不對盤,假惺惺的關(guān)心話他說不出來,于是糾結(jié)了片刻,反而嘴角勾了個笑,故意去挑眉嘲他。 “趕路淋了些雨就受不了了?暗部這些年的水平真是越來越差了,嬌滴滴的像個姑娘家,別是根據(jù)地在京城,就真的整日里窩在里面學(xué)著人家當(dāng)紈绔吧?” 攏共就是四句話,第一句反問,第二句把整個暗部的水平都鄙夷了一遍,第三句嘲笑他嬌氣不像個男人,最后一句含沙射影,嘲他是酒囊飯袋……趙如徽深深看了他一眼,對于賀知舟能說會道的嘴皮子又有了深一層的理解。 賀知舟見趙如徽這樣看他,卻依舊輕蔑地看他,刻意抬首挑釁,“干嘛,想打架?” 他本就也那么一說,卻沒想到趙如徽會這么果斷,竟然真的半點不猶豫地甩著手上的馬鞭掃向賀知舟!賀知舟剛要招架,就見趙如徽又一個抖手直接重重把鞭子落在馬背上,馬兒吃痛受驚,一聲劇烈的嘶鳴后高高抬起了前蹄。賀知舟差點兒被受驚的馬給想掀翻下去,下意識地夾丨緊了馬腹,可還沒等他有什么具體的舉措,身后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過來了一只手,拽著他的腰就是向下一個用力! 賀知舟本來就重心不穩(wěn),被他這么一拉更加無所適從。但他既然知道是誰在搗鬼,又怎么會讓罪魁禍?zhǔn)兹兹驳乜葱υ??反手一拉,直接拽著趙如徽也摔下去了。 大雨把泥地沖的泥濘不堪,處處都是積了水的小土洼,他們兩個驟然之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悶哼一聲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弄得滿身泥水。明明是兩張俊俏的臉,卻都沾上了點點污跡,狼狽不堪。 賀知舟雖然是想讓趙如徽轉(zhuǎn)移下注意力,但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動了手,不但不明不白被拉下馬,還被當(dāng)做rou墊砸了一下,這會兒自然是氣急了不肯罷休!兩人纏斗在一起,竟然就滾在這地上動起手來了,也不用什么內(nèi)力暗器。 一個是堂堂影衛(wèi)首席,一個更不用說是什么身份,半點不顧形象的滾在泥地上rou搏,簡直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兒技術(shù)含量地動手! 他們倒是打得難舍難分,馬兒卻早就受驚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 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才因為逐漸透支的體力慢下了動作,彼此氣喘吁吁地拉著對方的衣領(lǐng)。 因為湊得及近,兩人的氣息都交融在了一起,彼此之間都可以清楚地看見兩人眼睫上的晶瑩。 雨滴打在賀知舟的頭頂,順延著他的青絲劃到鼻尖,最后滴落在趙如徽的臉頰。 明明是再曖昧也不為過的場景,可偏偏處在上首的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狠瞪著眼睛,活像是要吃人!反而是被壓在下面的趙如徽,竟然漸漸緩和了嘴上的線條,從刻板的一條線變得緩緩上挑,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不止如此,連他的眼睛都亮的滲人,竟然率先松開了手,哈哈大笑了起來。 “痛快!好久沒有這么痛快地動過手了!” 趙如徽剛剛打起架來的時候簡直像是個瘋子,完全不顧什么武功架勢,偏偏不知道哪里來的狠勁兒,眼神兇狠又冷厲,好像當(dāng)真是對著自己的生死仇敵,一舉一動中半點都沒有留手。賀知舟嘴角都擦青了一塊,這回兒見他這樣笑氣的都肝兒疼,抓著趙如徽的領(lǐng)子我在他身上狠狠吼了他一句。 “你有病?。??” 趙如徽啞然一笑,知道他有點無辜有點兒委屈,卻也喘著粗氣故意不管。 “行了,你先動的嘴,下手還這么狠,我都沒說你什么?!?/br> 別看他臉上沒什么傷,但賀知舟這小子動手也不輕啊,衣服遮著的地方都不知道青了幾塊地方。 “呸!活該!” …… 他們兩人這滿身的泥水,馬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夠用兩條腿趕路,好在老天大概也是看他們可憐,在天黑之前,終于好運氣地遇見了一間客棧。 然而這兩個人現(xiàn)在的樣子也實在是太過于狼狽,連身上的袍子都完全污成了一片,客棧老板還以為他們是不知道哪里流浪來的乞丐,滿臉嫌棄地伸手趕人,“去去去,這是你們來的地方嗎,別打擾我做生意!” 趙如徽看了眼賀知舟的現(xiàn)在的形象眼角染笑,賀知舟也沖著他呵呵一笑,一臉的“半斤八兩,究竟是怪誰”。他也沒和這沒眼力見的老板多說什么廢話,直接扔了一塊成色極好的銀子過去。 老板一臉驚異地接了銀子,頓時明白自己是弄了烏龍了,連連道歉,“抱歉,抱歉了兩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 “兩間上房?!辟R知舟自然不會無聊到去為難他,直接開口。 然而—— “雨夜”、“客?!薄ⅰ皟扇俗∷蕖薄?/br> 剩下的老套劇情好像也不是這么的難猜?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rou♂搏(壞笑) 第20章 老板果然是一臉的為難,“抱歉了客官,這雨天避雨的人太多,我們這兒只剩下一間客房了,其他的都是通鋪。這方圓三十里之內(nèi)只有我們一間客棧了,您看?” 其實兩人住一間,最多也就是打個地鋪,不會有什么問題,然而沒想到賀知舟完全就是另類獨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趙如徽,預(yù)先挑眉“我付的錢。” 趙如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也扔了一塊碎銀給老板,這才說道“我們湊活一下好了,去燒兩桶熱水送上來?!?/br> “好嘞!小王,快帶貴客上樓,阿羅,去廚房燒水!” 趙如徽已經(jīng)率先走上了樓梯,賀知舟輕哼了一聲,卻也知道再鬧下去怕是誰都住不成,也不再說話,跟著上了二樓。 畢竟已經(jīng)出了京城數(shù)百里,這也不是什么富饒城鎮(zhèn),客房的擺設(shè)也相當(dāng)簡單,除了一張床以外只有一張桌子、一個木柜、以及一扇破舊的屏風(fēng),但好歹里面的家具還算是干凈整潔,相比起來,反倒是他們兩個濕漉漉的家伙顯得最臟了。 馬兒雖然跑了,但好在重要的東西他們隨身帶著,還僥幸留下了一個包袱,油布里面包著可以換洗的衣服,倒是不至于尷尬到?jīng)]有衣服換的境地。大概是原本客棧里面也燒著水的緣故,小二很快手腳麻利地搬上來了一捅熱水,手腳麻利地給他們抹干凈了桌面上的水跡,笑著哈腰,“客官您先用著,廚房那邊兒還在燒水,另一桶稍后就給您送來!” 小二倒是勤快地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留下了什么樣的難題,留在房間里面的賀知舟和趙如徽對視一眼,頓時都發(fā)現(xiàn)了彼此眼中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