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而寨子里不算老人,不算小女孩兒,一共才72個成年女人了。 送走最后一位過來看病的女人,荊希癱坐在椅子上,仰頭望天,對旁邊過來監(jiān)視她的阿巴道:“哥們兒,你們寨子里的男人個頂個都是忍者神龜轉世,姐們兒我甘拜下風。” 阿巴:“………” 休息了一會兒,荊希坐起身,“阿巴,我問你,你們族長說曾經有漢族大夫過來給她們看過病,那他們開的方子還在不,拿給我看看。還有你們族長說的被治好沒復發(fā)的那幾個女人,能讓我見見她們嗎?” “好?!卑退斓拇饝?,很快就拿回來幾張藥方。 這些藥方都是能有效平抑肝陽的藥方,效果也都是大同小異,如果讓她來開藥方,估計也會照這樣的方子來開藥。 可是照族長說的,吃了這種藥能好一段時間,很快又會復發(fā),甚至比以前更嚴重,難不成還是和消渴病一樣,找錯了病機? 第62章 怒傷證(8) 跟在阿巴的身后, 荊希放慢了腳步,湊到趙鈺身側,“你看這些女人有沒有什么異常?” 趙鈺想了想猶豫道:“我并非大夫, 看不出來什么,只是, 我還從未見過情緒如此容易被挑撥的人?!?/br> “能看出來這個就夠了?!鼻榫w如此容易被挑撥,說明她們的神經已經纖細敏感到一定程度了, 說的難聽點兒, 和神經病也差的不多了。“你說,她們有沒有可能和在巍山上的那群人一樣, 服用了什么藥物?” “并未聽族長提起。” “也是?!?/br> “到了。”阿巴停下了來轉頭看著兩人,“這就是被治好的那兩人的家里了?!?/br> “好,謝了。” 荊希沖他笑了笑,走過去敲了敲門。 片刻后,門開了, 里面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面色是健康的微紅, 和寨子里其他女人確實不大一樣。 女人看見他們頗為詫異, 挑了挑眉,“兩位就是王爺和王妃了?” 荊希:“我……” “是這樣, 我們有事與姑娘一問,可否叨擾?”趙鈺打斷了荊希的解釋。 咦?荊希奇怪的看了趙鈺一眼,竟然不解釋的嗎? “當然可以,族長都與我們說了讓我們都要配合你們呢。兩位請進吧?!?/br> 進了房間坐定, 女人的男人給他們送上了茶水。 “兩位有什么要問的就問吧,我會盡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的?!?/br> “行,那我先確定一下,姑娘你不會動不動就抄起椅子揍人吧?” “噗!”女人忍不住被逗笑了,隨即很快臉上的笑容又轉換為了憂愁,“實不相瞞,她們現(xiàn)在的脾氣就是我們自己也是受不了的。但是她們或者說我們,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雖說因為古尤族的女子當家,大家脾氣比外面的你們漢人的姑娘暴躁了許多,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講理,但就是自從到了族長說的詛咒日期后,我們族里的女子就突然開始變得暴躁易怒,聽不進任何人說話,生起氣起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六親不認,直至最后暴斃而亡?!?/br> “那發(fā)生這個事情當天,有什么異樣嗎?或者說,你們有沒有吃了什么東西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女人凝眉思索,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并沒有什么異樣,就是突如其來的。” “好吧,”荊希又問,“那那些人給你們看病送藥時你們吃的藥還有剩的嗎?” “沒有了?!迸藫u搖頭,“我們也曾經試圖找出藥的材料,可是沒法判斷出來?!闭f著,女人對著里屋喊了一句,“阿武,把我的藥瓶拿出來?!?/br> “好?!?/br> 里面的男人應了一聲,很快就從里屋出來,并帶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紫色瓷瓶。 “就這樣的小瓶子,里面的藥是小藥丸,我們分辨不出來是什么藥。” 荊希把小瓶子接了過來,拔開瓶塞湊到鼻子底下,聞到一股幽幽的夾雜了好幾種藥物的淺淡香氣,其中有一兩種荊希聞了出來,就是常用的平肝潛陽的藥物,而剩下聞不出來是什么藥物的一絲香氣有點兒微妙的熟悉,荊希能聞出來,就是忘了是什么植物或者藥物了。 把瓶子遞給趙鈺,“你聞聞看,能聞出來是什么藥嗎?” 趙鈺接了過來也聞了聞,隨即搖搖頭,“不知?!?/br> “奇怪,那我怎么覺得有點兒熟悉?” 荊希自言自語了一句,還覺得是那種前不久剛聞到過的。 “敢問,”趙鈺開口,“這種病癥只有女子會有,這是為何,你們可有查探?” “不知道,”女人搖了搖頭,“我們猜想詛咒只是針對村子里的女人的,畢竟女人是古尤族的頂梁柱,若是女人們都死了,那古尤族也存續(xù)不下去了?!?/br> “還有一件事,你們的族人去世后是水葬的,你們有沒有去下游查看過你們族人的尸體在哪里?” “不會的,我們不會去看的,我們相信她們被河神擁入懷中,前往另一個極樂世界,而我們,不能去打擾他們?!?/br> 從女人房子里出來后回去,荊希與被他們叫出去探聽消息的時及二人匯合。 “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周圍沒發(fā)現(xiàn)有杏林谷人活動過的痕跡?!睍r及道。 所有的線索又戛然而止。 “不然這樣,”荊??聪蜈w鈺,“明日你甩開那些人,去河流下游看看?!?/br> 趙鈺蹙眉,“也可。只是,你一個人可行?” “可以,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天,荊希出了門,一邊心疼的自言自語,“這是怎么回事,趙鈺怎么就生病了呢?竟然還會傳染?!?/br> 說著,她對阿巴道:“這樣,你讓人給他送飯的時候千萬要小心點兒啊,趙鈺得病了,他起的好像是天花呢,你們沒事就別靠近他了?!?/br> 阿巴愣了愣,“他起了天花?” “是啊。”荊希長長嘆了口氣,“可憐的趙鈺,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就沒有接種,這不就生病了?!?/br> “既然這樣,”阿巴冷冷的看著荊希,“那你自己給他送飯照顧他,恕我們無法照顧他?!?/br> “喂,你們怎么能這樣?王爺要是真的在這兒出了什么事,你們肯定也難逃責任的吧!” “他得病死了關我們什么事?!卑秃叩?。 “行吧?!鼻G希垂下頭,心道,求之不得,嘴上說的卻是,“你們記??!” 裝模作樣地嘴上手上都裹了布巾,荊希一臉不情不愿的轉身又進了趙鈺房間。 “行了,阿巴已經搞定了,一會兒我出去后你就走?!?/br> “好?!壁w鈺點點頭。 “等等,反正來都來了,讓我順手給你換個藥吧?!?/br> 趙鈺猶豫,“我自己可以。” “沒事沒事,別怕,我?guī)湍恪!鼻G希嘿嘿笑道。 “………好吧?!?/br> 褪去外袍,脫去上衣,趙鈺勁瘦的上半身出現(xiàn)在了荊希眼前。 可惜他的六塊腹肌荊希只來得及瞄上一眼,趙鈺就轉過了身,露出了還滲著紅血絲的長長傷口,在線條流暢優(yōu)美的脊背上,礙眼的刺目。 從房間里重新找了一塊干凈的紗布和藥,荊希熟練的一邊給他重新上藥包扎,一邊職業(yè)性叨叨:“傷口盡量不要碰水,不要吃羊rou之類的發(fā)物,不要張風,動作不要過于劇烈……” 上好藥,荊希一想她說的都是什么廢話,一會兒趙鈺要出去,活動劇不劇烈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那個,你要不別去了,好好養(yǎng)傷吧,畢竟……” “不必,我沒事?!壁w鈺說著就要伸手拿衣服。 眼見著他的腹肌就這樣要被無情的遮擋住了,荊希腦子一抽,手比腦子快的刷的伸了出去摸了一把,又快速收了回來。 嗯,觸手絲滑,還yingying的…… 趙鈺扣衣服的手僵住了,他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荊希。 “………”荊希的腦瓜子總算反應過來了,“那個,趙鈺,誤會誤會,我就是想看看你前面有傷沒?!边@鬼話,她自己都不信。 于是,趙鈺看到荊希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當真是仿佛沾染了云霞,饒是趙鈺都有些微微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總覺得,荊希似乎越來越漂亮了。 “無事?!壁w鈺避開她穿上了衣服。 快速從屋子里跑了出來,阿巴跟在她身后走在路上,陽光暖暖的灑落在地上叢生的紫色小花上,還有一個男人弓著身給花兒澆水。這種明顯是野花的花需要這樣照顧? “你們這個花是專門種的嗎?” “這是我們的族花,你最好不要隨便動它們?!卑途嬷G希。 “不動不動,我又沒那么無聊?!鼻G希翻了個白眼。 這次再見到那些病人,荊希問她們,“你們確定你們的族人吃了這些藥方開的藥后不久就會暴斃嗎?” “廢話!我們會騙你?”被問的女人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那這就很不好辦了,荊希摸了摸下巴,如果這些藥會加速她們的死亡,那為了她們的生命安全著想,荊希就不能隨便給她們用藥。 開方也就成了問題。 怎樣穩(wěn)定她們的情緒呢? 荊希頭疼的看了一圈這些呼哧呼哧氣呼呼的女人,靈機一動。 “各位姐妹,我教你們修身養(yǎng)性,和我一起練太極吧?!?/br> 姐妹們:? 于是,當日,寨子里所有剩下的人都看到,他們寨子里脾氣暴躁的女人們打起了慢悠悠的太極,雖說剛開始她們都一個個急躁得很,但太極的動作畢竟也不是那么容易學成的,而且太極這個東西,看似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但多打幾次你會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你已經滿頭大汗胳膊腿都軟綿綿的了。 這些姐妹們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狀況,一下午的太極不疾不徐地消耗了她們過剩的精力,今天的古尤族寨里,總算沒了罵街罵娘摔東西的聲音。 而趙鈺也在阿巴起疑前回到了寨子里。 “如何,找到什么了?” 趙鈺喝了口水搖了搖頭,“下游是河流湍急,也不知尸體被沖走還是如何,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一具尸體,我往下游也直到平坦的灘涂,也并沒有看到尸體?!?/br> “可是這不科學啊,”荊希皺眉,“怎么會呢?那些尸體既然前面是在湍急的河流,那么沉底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她們自己也說了,尸體不少,怎么會一具也沒發(fā)現(xiàn)?” 趙鈺搖了搖頭,“那你可曾找到治療方法?!?/br> 荊希:“……沒有,四兒,雨兒,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