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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想把你和時間藏起來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喬昕扶她回來喂解酒藥,見她坐不穩(wěn),剛想替她撐著腰,季清和先扶住她的肩頭,令她靠住椅背:“我來?!?/br>
    喬昕也不推辭,將早就泡好的醒酒湯喂到沈千盞唇邊:“盞姐,喝點解酒的,等拍完合照我送你回酒店?!?/br>
    沈千盞頭暈得不行,耳邊所有的聲音都遠(yuǎn)得像隔著一層膜。她聽不太清,歪著身子靠入季清和懷里,摸索著捏住他的耳朵,問:“你說什么?”

    他耳垂微涼,觸手舒適,沈千盞愛不釋手,揉捏了兩下,一手環(huán)住他的后頸,緊緊抱?。骸拔液葧灹耍胨X。”

    她一腦袋拱進(jìn)來,發(fā)絲蹭著他耳鬢,季清和微怔,又舍不得推開,伸手接過喬昕手里的茶杯,將醒酒湯喂到她嘴邊。

    沈千盞伸出舌尖舔了舔,嫌棄地抬手推開:“難喝?!?/br>
    季清和被她推開的醒酒湯撒了一手,微微蹙眉,抬眸望向喬昕:“讓蘇暫把人召齊,合影拍了,我送她去樓上休息。”

    他雖滴酒不沾,卻也知道紅白參半,最是醉人。

    沈千盞目前的狀態(tài)顯然是理智尚存,卻無法自控,要是再不送去房間休息,還不知等會會怎樣失態(tài)。

    喬昕自然也意識到了。

    沈千盞的酒品向來隨機,運氣好時,醉到不省人事倒頭就睡,乖得跟綿羊一樣。運氣不好起來,也不是沒有過纏著人家男演員要抱抱,又是體恤他生存艱難,又是心疼他懷才不遇,要不是蘇暫捂她嘴捂得及時,還不知道要抖出多少圈內(nèi)秘辛。

    最后還是喬昕連騙帶哄,連拐帶拖,才勉強把降智到三歲的沈千盞強行帶走。即使如此,沈三歲也把那位男演員嚇得夠嗆,生怕自己要賣·屁·股,一路躲她躲到殺青為止。

    就是最近,沈千盞也喝醉丟臉過。

    去年蔣業(yè)呈蠢蠢欲動,欲用簡芯換掉沈千盞。她和蘇暫陪沈千盞在季春洱灣見邵愁歇,不料,邵導(dǎo)被簡芯扣在她的局里不放人,沈千盞跟兩只老狐貍斗了一晚的法,飯局上沒醉,回去的路上醉得一路夢話。

    什么“公·狗·腰”、“鑲鉆的用不起”,滿嘴污言穢語,口吐芬芳。

    一想到這,喬昕就面臊耳赤,心跳過速,既不敢直視季清和也無法直視沈千盞,燒著一張臉逃也似的奔去找蘇暫。

    季清和望了眼喬昕落荒而逃的背影,轉(zhuǎn)過沈千盞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兩眼,低聲確認(rèn):“醉了?”

    沈千盞嘴硬:“沒醉?!?/br>
    季清和勾了勾唇,無聲笑道:“好,沒醉。”

    “沒醉才好。”

    第61章 第六十一幕(雙更合一)

    喬昕找來時, 蘇暫正被攝影組那群五大三粗的攝影老師輪番敬酒。他喝得面紅耳赤,耳鳴嗡嗡, 又拒絕不了,陡一見到撥開人群向他走來的喬昕時,跟見著普渡眾生的菩薩一樣,險些感激涕零。

    他推開湊到他鼻子跟前的酒杯, 指指喬昕:“盞姐特使來了, 估計找我有事,等會喝,等會再喝?!?/br>
    眾人噓聲一片, 但也不好真的耽誤事, 意思意思地挽留幾下,便客氣地放了他走。

    蘇暫劫后余生, 一手摸胸一手握著酒瓶,腿軟地拄著喬昕避到角落:“你再晚來一會,小爺千杯不醉的英名就要徹底終結(jié)在這群爺爺?shù)氖掷锪??!?/br>
    喬昕轉(zhuǎn)到蘇暫正面,見他沒個站相,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先清醒下,我找你有事。”她這一拍,拍出個酒嗝來。

    蘇暫連忙掩住嘴,一雙眼睛瞪著虛空定了好一會, 等回了神,酒意清散,終于挺著背脊站直了。

    “清醒著呢, 你說?!?/br>
    “盞姐喝得不行了,滿嘴胡話。醒酒湯也灌不下去,現(xiàn)在抱著季總不撒手呢,季總讓我來找你,說把大合照拍了,他好帶盞姐去樓上醒醒酒?!?/br>
    蘇暫詫異:“醉了?”

    沈千盞喝醉酒什么德行他自然知道,當(dāng)下猶如被敲了一記悶棍,再混的酒也醒了大半:“我就說她喝得太急了吧,不聽我的?!?/br>
    喬昕怕耽誤事,見他還在打嘴炮發(fā)牢sao,擰了他一把:“這一窩蜂輪著敬,她也得有時間慢慢喝啊。這樣,我負(fù)責(zé)把傅老師和宋煙召去臺上當(dāng)臺柱,你也趕緊的吧?!?/br>
    蘇暫轉(zhuǎn)頭望了眼人頭攢動的會場,一陣絕望油然而生。

    叫人還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排合照隊形。

    幾百人的大合影,就是清醒時也不見得能井然有序,何況眼下醉了大半,酒興正濃時。

    ——

    喬昕回去找人給蘇暫遞了話筒,有傅徯和宋煙站樁,合影大部隊很快從高到矮快速排列。

    沈千盞站不穩(wěn),就坐在舞臺正中央的臺沿上,誰挨近她她就抱誰大腿。

    她先后摟了邵愁歇、江倦山的,后來不知足,干脆一手一條,抱住季清和后就沒撒過手。

    喬昕在底下,簡直沒眼看她。

    她一邊忙著調(diào)度站位,一邊解救了一條又一條的腿,眼看著季清和的臉色越來越黑,即將沉如鍋底時,歪七扭八沒個正形的大合照總算拍完。

    喬昕瞬間松了口氣,她從天謝到地,又從喬家祖宗謝到沈家祖宗,解釋一番后,攙起沈千盞就準(zhǔn)備撤退。

    劇組鬧歸鬧,分寸還是有的。

    見沈千盞醉得不省人事,送關(guān)懷的送關(guān)懷,送憐惜的送憐惜,紛紛懂事地目送著喬昕將沈千盞從花廳攙走。

    直到幾人走遠(yuǎn),喧鬧的場子忽的一靜,有人問:“盞姐身邊那位帥哥是誰,好像沒見過?”

    化妝組張望了眼各組,湊熱鬧道:“是不是哪位演員?”

    服裝組否認(rèn):“不是演員,沒量著尺寸啊……”

    燈光組:“感覺和我們制片關(guān)系很好啊,是不是朋友過來探班了?”

    道具組說:“就知道你們上課沒認(rèn)真聽,蘇監(jiān)制介紹的時候帶了一句,說是特聘顧問。主桌二十個人,就這位最神秘?!?/br>
    “特聘顧問?”錄音組摸了摸下巴,望著早沒影了的花廳門口,呷巴道:“那應(yīng)該是蘇監(jiān)制之前提到的鐘表修復(fù)師了,聽說是修復(fù)宮廷鐘表的,師承鐘表界泰斗季老先生,來頭可不小?!?/br>
    現(xiàn)場安靜了幾秒,一陣唏噓后緊接著一陣感嘆。

    良久,又有人問:“盞姐醉了離席,他怎么跟著走了……”

    “昕姐攙不動吧,搭把手吧。”

    “……為什么我想到的卻是盞姐過往的風(fēng)流韻事,什么斬男,什么年下養(yǎng)成……不是,你們這么看著我干什么,俊男靚女在一起,不腦補點風(fēng)花雪月白瞎了那兩位的顏啊。”

    眾人側(cè)目,紛紛用眼神無聲譴責(zé):“你臟了?!?/br>
    “你臟了?!?/br>
    “你臟了?!?/br>
    “……”

    ——

    走出花廳,身后視線消失的剎那,季清和俯身,將沈千盞打橫抱起。

    忽來的失重感令沈千盞心口一懸,她蹙眉,踢騰著小腿,掙扎著想要下去:“我恐高,這幾樓啊,摔下去得五馬分尸了吧……”

    沈千盞身量輕,瘦得跟紙片似的,饒是此刻她踢著腿要“跳樓”,也不過如離水的錦魚,瞎撲騰而已。

    季清和騰不開手,低斥了一聲:“老實點?!?/br>
    她睜眼,明眸善睞,微微瞇起:“你兇我?!痹捖?,蓋板釘釘,季清和無論兇沒兇她都不再重要。她不鬧也不“跳樓”了,虛搭在他肩上的手環(huán)上他的后頸,張嘴就咬。

    幸好沈千盞意識不清,大腦與肢體并不協(xié)調(diào)。叼住耳垂時,像含上了一顆糖,初時兇狠,齒鋒掠陣,咬住后,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香,微微一怔,松了開來。

    喬昕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捂耳朵,捂完又覺得自己這個行為不太妥當(dāng),訕訕解釋:“季總您多多包容啊,盞姐每回一喝醉就降智……”

    “降智?”季清和冷睨了一眼沈千盞,鼻尖輕嗤。

    他看著不像是降智,像色蟲上腦。得虧她投的是女兒身,否則一人一口“渣男”,唾沫都能將她咽死。

    喬昕不敢應(yīng)聲,生怕季清和說翻臉就翻臉,把沈千盞一扔就走。單憑她這具小身板,根本無法撼動沈千盞。

    花廳回廊有條近道直通酒店大堂。

    喬昕本來不知道,跟著季清和穿過走廊,遠(yuǎn)天的就瞧見酒店大堂標(biāo)志性的水晶燈時,微微詫異:“季總,您對酒店的路還挺熟悉的啊?”

    她本意想拍拍金主爸爸的馬屁,話落才覺不合適,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想撤回顯然來不及了。她默默咬舌,暗自懊惱。

    彩虹屁精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也就她盞姐,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好在,季清和并未與她計較,眼鋒掃了她一眼,沒搭理。

    眼看著穿過石柱就是酒店大堂,前堂的人聲還未傳入耳朵,喬昕已經(jīng)眼尖地瞧見了不尋常之處。

    她腳步一頓,慌忙叫住季清和:“季總?!?/br>
    “大堂有記者,盞姐這個樣子,沒法出去?!?/br>
    她露出個腦袋張望了兩眼,確認(rèn)對方手里拿著相機,還未注意到這里,往后退了兩步躲入石柱后:“前兩天傅老師到無錫,他們在酒店門口蹲點,我見到過。今天應(yīng)該也是來拍傅老師和宋煙的……我還得回花廳報個信,讓大家都注意點。”

    季清和聞言,側(cè)目四顧。

    他身后幾步遠(yuǎn)有個洗手間,門口立著正在維修的牌子,頗顯冷寂。

    十米外,還有個電梯間,應(yīng)當(dāng)是方便客人前往餐廳的客梯。

    短短數(shù)秒,他心下有了計較,吩咐道:“你報我的名字,把大堂經(jīng)理叫來,讓他來這找我。”他下頷微抬,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洗手間:“千盞一走,開機宴很快就散了,你回花廳報信,我?guī)タ头啃丫??!?/br>
    喬昕愣了一下,看了看隱蔽的洗手間又看了看季清和,一時難以決斷:“這……”不太好吧?

    “盞姐喝醉了不好照顧?!眴剃课癖硎荆骸拔遗履疹櫜涣??!?/br>
    見說服不了季清和,她輕咳了一聲,加了一劑猛料:“季總我不是懷疑您的人品,您是真的不知道,盞姐喝醉酒后跟她平時樹立的形象大相徑庭,你真的都不敢想她下一秒會干出什么事?!?/br>
    “就上次,上次邵導(dǎo)、簡制片都在那次。盞姐喝醉了,回去的路上發(fā)夢說醉話,對您很是欽慕。我怕盞姐醉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回頭冒犯了您?!?/br>
    喬昕原本是想說“侵犯”的,怕罪名按得太重,沈千盞明天酒醒后要找她算賬,只能昧著良心稍稍修飾一二。

    不料,季清和聽完,不止沒半點厭棄之意,反而眉宇一松,笑了起來:“我不是第一次給她收拾了,我這里你盡管放心?!?/br>
    季清和不欲與她多說,眉峰微挑,示意她照做,自己轉(zhuǎn)身抱著沈千盞先避入了洗手間內(nèi)。

    喬昕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季清和走遠(yuǎn)。

    不是……

    季總說的話,她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她焦躁地看了眼眼前已閉合上的木門,又回望了眼大堂內(nèi)礙事的記者,最后跺了跺腳,小跑著去搬救兵。

    ——

    洗手間。

    入內(nèi)就是一張黑曜碎星花紋的大理石臺面,應(yīng)是供女士補妝所用,石壁兩側(cè)各置一面化妝鏡。

    季清和將沈千盞放下,令她倚著石壁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