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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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和似笑了聲,笑聲極淺:“不在這不就是幫忙了?” 第三次給季清和量體溫的姑娘手差點一抖,她默默垂臉,在記錄本上記下數(shù)據(jù),覷著空,速戰(zhàn)速決道:“燒還沒退,退燒藥還是要按時吃。別受涼別吹風,我晚上再來一趟。” 她收起額溫槍,合上醫(yī)療箱時,想了想,說:“其實有條件最好還是去醫(yī)院掛針,見效快?!钡壳斑@情況,從街頭走到街尾都難,還不知道醫(yī)院有沒有人上班。 沈千盞也考慮過這事,見她收拾好醫(yī)療箱要走,親自送了幾步。 將人送到門口,沈千盞留步,目送著對方從樓梯間離開,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 季清和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他是氣色里缺了點氣,眼瞼下方有青倦色的疲憊,瞧著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架勢。 沈千盞照顧著他把藥吃了,可惜酒店停電停水,礦泉水沒法加熱,還是涼的。喂一個病人喝冷水,她良心上有些過不去,琢磨著酒店應該有用煤炭燒開的熱水,當下便要下樓取水。 不料,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季清和截了話頭:“醒這么早,睡夠了?” “沒?!鄙蚯ПK算了算自己回房后從躺下到閉眼花費的半個多小時:“勉強閉了會眼?!?/br> 要不是惦記著他在發(fā)燒,她能一覺睡到下午開會才醒。 季清和見她一副隨時要走的樣子,不動聲色地扯開話題:“劇組租用酒店的標準是什么?” 沈千盞疑心他在嫌棄這里環(huán)境差,想了想,說:“那得看人?!?/br> 季清和往床側(cè)移了移,拍了拍床沿的空位,示意她過來坐下說。 這舉動太自然,沈千盞險些不受控制地坐下去。 為掩飾尷尬,她左右張望了眼,假裝剛發(fā)現(xiàn)季清和睡了這個房間里最狹窄的折疊床,故意做作地問:“蘇暫和明決怎么舍得季總睡這張小床?” “嫌床小?”季清和眸色微深,低笑道:“換張大的也不是不可以。” 狗男人,真是一有機會就努力不正經(jīng)。 沈千盞沒接他的話,也沒順他的意,眼神轉(zhuǎn)了一圈后,沒找到昨天發(fā)現(xiàn)的那把沙發(fā)椅,只能嫌棄地掀開蘇暫揉成一團的被子,在床邊坐下。 季清和的本意就是多留她一會,見狀,半點未惱:“你剛才說得看人?怎么看?” “一看資方,資方錢給的多,制片人的手頭就寬裕些。二看演員,無論拍電視還是拍電影都有個漫長的拍攝周期,大咖位的演員要求五星級酒店、度假山莊都是常有的事,談好了就得兌現(xiàn)。但除了演員,其余人從導演制片到劇組工作人員都會另擇平價經(jīng)濟的酒店。”她勾了勾鬢角那縷散發(fā),說:“像我這樣又摳又窮的,挑選的酒店跟這里差不多?!?/br> 季清和昨晚和蘇暫聊了一宿,什么都聊得不深,又什么都聊到了。無論是對沈千盞還是制片人的職業(yè)都多有了解,聞言,順著她的話,一路往外拋著磚。 沈千盞本就善談。 尤其自昨晚那番談話后,她對季清和的態(tài)度明顯轉(zhuǎn)變不少。 兩人都心平氣和的狀態(tài)下,沈千盞意外發(fā)現(xiàn),放下對季清和的戒備和成見,他是個很好的交談者,既能耐心傾聽,又能有效提出意見。 譬如《春江》目前所遇的困境,季清和雖不是從制片人的角度出發(fā),但他站在商業(yè)角度上提出的戰(zhàn)略性自救方案也非??裳档团臄z成本,可以選擇與合作方長線發(fā)展,以緩和目前資金緊張的困境。 “雪下不了幾天了?!奔厩搴桶淹嬷謾C,低聲道:“這場冷對流過去后,就會升溫,災區(qū)恢復是遲早的事。” —— 臨近下午開會前,蘇暫終于回來了。 見沈千盞在他房間和季清和說話也不覺得奇怪,邊噸噸噸喝掉一瓶水,邊氣喘不勻地分享他今天所遇到的驚魂一刻:“雪把廣告牌壓塌了,那些生了銹的鐵架子差點全砸車上。要不是我剎車及時,季總這輛大寶馬可就有去無回了。” 明決比蘇暫斯文許多,他顧忌著沈千盞也在,頗有幾分約束,無論說話還是站位都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感:“沒他說的那么驚險,事實上,小蘇總不剎車,整輛車可能完好無損。” 季清和這才看了兩人一眼,問:“車怎么了?” 明決回:“小蘇總急剎后,車輪打滑,原地轉(zhuǎn)了半圈,撞碎了車燈?!?/br> 蘇暫一聽這敘事口吻明顯是將他當成了肇事者,生怕季清和張口讓他賠錢,趕緊撇清:“這么大一個廣告牌砸下來,誰還能淡定地繼續(xù)往前開?。繘]見揚起來的雪快跟雪崩一樣厚了,你要是這時候一油門沖進去,就不是碎個車燈這么簡單了,那是追尾!” 明決瞥他,罕見地因意見相左,露出個不屑的神情。 蘇暫一張小嘴還在叭叭地為自己洗脫嫌疑:“物資車可就跟在我們車后,我這邊要是追尾了,物資車能幸免?再說了,這么大的廣告牌,不知道有多少根鋼筋,多少噸的重量?!?/br> 沈千盞沒耐心聽兩人吵出個結(jié)果來,拍了拍蘇暫的肩,打斷他的話:“誰握方向盤,誰負責。有異議嗎?” 蘇暫瞬間耷拉下眉眼:“燈燈你沒心!我們討論的是誰負責的問題嗎?我們討論的是技術層面的應激反應!” 行,還是她多管閑事了。 沈千盞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走人。 —— 下午開會時,沈千盞將上午與季清和閑聊時商討出的方案一說,各方反應五花八門。 沈千盞提出與影視城簽長約,減少《春江》場地的租金,或以投資入股的形勢,讓影視基地減免租金,享受分成。 有忌憚蘇瀾漪的,有質(zhì)疑策略可行性的,還有嫌棄影視城規(guī)模不夠滿足拍攝需求的。 沈千盞本就只是獻策,拿主意的是蕭盛不是她。 任這些人吵得天翻地覆,反復商量,她借了宋煙助理的游戲機玩了一下午的貪吃蛇。 散會后,《春江》的導演叫住沈千盞,給她提供了個信息:“影視城東南角緊鄰民國街的那片空地在搭景,景搭了一半,我聽蕭制片說你在籌備獻禮劇,你改天可以去那里看看,沒準適合?!?/br> 沈千盞隨口應下,等人一走,回頭尋了蘇暫,一起回去。 —— 當晚八點左右,沈千盞剛就著那點可憐的生活用水洗漱完畢,門就被敲響了。 季清和站在門外,開口就是一句她沒法將人拒之門外的告別:“我明天回去。” 沈千盞有些意外:“車不是壞了?” “所以提前走。”季清和倚在門口,問:“不讓我進去敘敘衷情?” 沈千盞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進屋,留他自便。 不出意料,她前腳剛進,季清和后腳跟上來,關了門。 有了昨天的教訓,沈千盞洗漱完仍穿得整整齊齊。酒店停水停電,也沒什么好招待的,她將蘇暫傍晚送來的水果推過去,自己倚著桌角,臀部半挨著桌面,邊拈起水果切片邊看他:“燒退了?” “低燒?!彼谝巫由?,握過她的手,將水果送進嘴里。 被迫喂了他一片水果的沈千盞頓時氣笑了:“你要不要臉???” 房間里點了瓶香薰蠟燭,光源昏暗得像隨時會熄滅的枯草。 季清和稍稍抬了眼,目光落在她黑暗都擋不住的明艷臉上,笑道:“還能更不要臉?!?/br> 沈千盞剜他,光眼神殺他還不夠,她抬手就擰,從手背擰到手腕,怎么擰比較痛就怎么揪他。 季清和倒不覺得疼,她那點手勁,對他而言和撓癢差不多。每一下的肌膚相觸都像篝火堆里爆裂的火星,到處放火生煙。 他起初還縱著她鬧,漸漸的,心底升起不時宜的壞念頭,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掌控得動彈不得。他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指腹下是她一下下跳動的脈搏,季清和牽起她的手腕送到唇邊,張嘴一咬。 用力重了,沈千盞嘶了聲,他就在嘶聲里抬眼,與她對視:“蘇暫說劇組里的男演員長得都很合你的胃口,有這回事?” 他問得不緊不慢,每個字都咬字清晰,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審問。從眉眼間的寸步不讓到就守在她腕上的森冷齒鋒,沈千盞立刻領悟,反口否認:“沒有?!?/br> 季清和挑眉,似是覺得她的回答太過敷衍,并不滿意。 沈千盞哭得心都快有了,狗男人不是來辭行的嗎?這他媽是來嚴刑拷打的吧? “真沒有?!鄙蚯ПK說:“我來這才幾天,除了制片導演財務,一個男的我都沒見著。” 季清和笑:“聽著好像挺遺憾?” “哪能啊?!鄙蚯ПK懸空的腳尖蹭了蹭他的小腿,說:“這里還有誰能比得上你?” 季清和避開,起身后,握住那罐香薰蠟燭欺身上前。燭光將她的眉眼輪廓暈染得柔和又溫婉,失了攻擊性的眼神莞莞,從里到外寫著“快來欺負我”。 他定了定神,又問:“半夜總有不安分的來敲你的門?” 沈千盞唔了聲,思考了幾秒:“這題是不是得分兩個步驟回答?” 季清和無聲地看著她,不發(fā)一言。 沈千盞自覺將他這個眼神理解成“你編來聽聽”,說:“半夜來敲門是前半段,開不開門回不回應是后半段,你不能把兩個問題混成一件事……”來問。 話未說完,手腕劇痛,狗男人說咬就咬,沒半分留情。 沈千盞疼得眼睛都紅了,提腳踹向他的小腿,沒踹到,剛一動就被他擠開雙腿,壓得動彈不得。 季清和沒半點憐香惜玉,聲音微沉,還有幾分暗啞,似在笑又似在忍:“老實點?!?/br> “沒有,沒人敲門。”沈千盞垂眼,望向手腕的眼神委屈極了:“你怎么真咬?” 她話音剛落,熱氣還沒散去,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沈千盞瞬間傻眼。 不是? 她平時頂多就欺負欺負蘇暫,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頂著季清和越漸危險的眼神,沈千盞硬著頭皮解釋:“估計是酒店服務員?!?/br> 下一秒,一道男聲百轉(zhuǎn)千回地響起:“沈制片,開開門?!?/br> 沈千盞:“……” 靠,今晚真的要濕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幕 敲門的男人似有些奇怪這個點沈千盞為什么不在房間里, 咦了聲,轉(zhuǎn)身走了。 沈千盞聽見門口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咬著下唇,瞧了眼季清和。 看,她多無辜啊。 季清和也在與她對望,他的眼神更赤·裸些, 像有一簇藏在壁爐里的火焰, 火姿裊曳,燒得通紅。 事實上,他漆黑的雙眸內(nèi)的確倒映著燭光。 有蒼梨花的幽香順著火苗, 一絲一縷, 從燭油中飄散而出。 “人走了。”沈千盞的視線往門口瞟過去,“幸好這幾天都沒信號, 不然全劇組都該知道我既不在自己的房間里,又滿世界找不到人。” 她用指尖輕輕推他肩膀:“你別聽風就是雨的,等你親自跟組了你就知道,劇組的風氣還是很好的。誰會天天閑著沒事瞎竄門,給人添談資?” 季清和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