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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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聽到了戎戈關(guān)于“大姨媽”的匯報。 季煙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草,果然。 她不能對殷雪灼抱有什么幻想。 他懂了?他懂個屁啊,季煙想到昨天所有魔都在本正經(jīng)地幫她找“大姨媽”,腦補(bǔ)下那個畫面,就被尬了臉。 太尷尬了。 她的臉都沒了。 她抓狂,“這個大姨媽不是這個意思?。∷皇莻€人!你們別找了,快別找了!” 氣得小臉通紅,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jìn)去。 最后群魔聽季煙說了半天,還是沒懂這個大姨媽到底是什么,季煙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直說得口干舌燥,她到底要怎么解釋,才能告訴他們,她時順口說出的“大姨媽”,其實只是種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 最后還是秋宓大概懂了些,插嘴道:“我曾聽凡間有個說法,便是女子到了定的年紀(jì),就會來葵水,所謂葵水,如同人類睡覺吃飯般,是極其正常的,并非受傷。” 季煙瘋狂點頭。 終于有個魔理解她了! 她真是……太感動了。 秋宓向所有魔解釋了遍,季煙又不好意思地頭扎進(jìn)了殷雪灼的懷里,這叫什么事嘛……她來個生理期,居然還鬧得這么浩浩蕩蕩,怪難為情的…… 季煙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告了段落,她已經(jīng)堅持了兩天了,再堅持幾天就好了,誰知道她低估了殷雪灼。 殷雪灼讓秋宓親自去了凡間趟。 那天季煙剛剛睡醒,就看見殷雪灼拎著個面紅面白的長條狀的東西,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 季煙緩慢抬頭,視線上移,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把東西舉起來給她看,說:“穿上?!?/br> 季煙:“!” 季煙這輩子都不想再來月經(jīng)了。 她怕了。 她要對這事兒有心理陰影了。 謝天謝地,殷雪灼雖然喜歡扒她衣服給她洗澡,但對這種流著血臟兮兮的樣子不感興趣,季煙在水里泡著,又十分羞澀地?fù)Q上秋宓從凡間找來的“月事帶”,穿好衣裳就躲進(jìn)了被子里,把自己包成了粽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她這縮就縮了整天。 殷雪灼也沒管她,他繞過拐角,便見戎戈和秋宓都已等候多時,秋宓見他出來,便低頭進(jìn)去查看季煙的情況。而戎戈直接抬手召喚了個法器,這法器漂浮在空,與先前季煙喜愛的通靈鏡類似,卻比通靈鏡大上許多,里面呈現(xiàn)著許多凡間不同地方的景象。 有的地方平靜如常,有的地方似乎是劍爐,正有許多人在如火如荼地鍛造武器,準(zhǔn)備著抵御魔族,還有的場景是那群名門正派互相爭得面紅耳赤,總之,可真是精彩的很。 若是仔細(xì)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些景象的呈現(xiàn)角度都十分偏僻隱蔽,像是有人暗窺伺般。 這法器并無窺伺的功能,說到底,還是有人潛伏在另邊,暗將切通過法器投射出來。 說來,這樣的計策,也是殷雪灼的手筆。 殷雪灼自人族而來,當(dāng)年從人那里吸取了不少血淋淋的教訓(xùn),便也學(xué)會了這種暗使詐、派遣臥底的詭計,他向來聰穎,許多事情除非不知,旦學(xué)會,便也能制造出更多的手段來。 ——這臥底,也只不過是其。 殷雪灼淡淡看著鏡子那邊的人們,唇角抹譏誚的笑容,涼瑟如秋夜燈花。 “明日我便親自去人界,讓從霜和赤陽重整大軍,每日sao擾邊關(guān)城池,讓那群人日日給我提心吊膽著?!币笱┳妻D(zhuǎn)過身,高挑的身影被光影割裂成深深的影子,語氣也淡得如他涼薄的嗓音,“趁這幾日他們?nèi)糊垷o首,不流血豈不是可惜?!?/br> 戎戈低聲請示,“那昨日首戰(zhàn)之后的人族俘虜……” 這些俘虜按照往常,是有特定分配的,般來說是直接賞給眾魔吞噬,或者派去做苦役開掘靈石仙草,如果是分給性.欲強(qiáng)的魔族,還少不得番折磨。 這些以前都是交給魔將桓烏管轄的,不過桓烏另有別的任務(wù),如今不在魔族大營,便要請示殷雪灼了。 殷雪灼皺了皺眉,其實他很懶,不愛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正便打算隨便說句“殺了”,不知為何,腦海又驀地閃現(xiàn)了小姑娘委屈的臉。 都是如季煙樣的凡人。 “算了?!彼戳税搭~角,垂目道:“沒本事的全都放了,修為低的廢了修為再放,修為高的直接殺了,永絕后患?!?/br> 人魔之戰(zhàn),他說這種話已算萬分荒唐,也不能太過心軟。 戎戈愣了下,抬起頭來,沒想到魔主居然會這樣下決定。 但他也不敢置喙什么,直接退下了。 殷雪灼轉(zhuǎn)身,正要回到季煙身邊,忽然聽到季煙在和秋宓說話。 季煙背著他和秋宓說話的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jiejie,是殷雪灼讓你來的嗎?” 秋宓微笑道:“是的?!?/br> “他還生我的氣嗎?” “我其實就叫了他聲‘灼灼’,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反應(yīng)會這么大……”季煙委屈地嘟囔,“這男的好小氣,好多天沒和我說話,要不是我突然來了生理期,還不知道他要不理我到什么時候。” 殷雪灼:“……” 季煙還在那兒繼續(xù)絮絮叨叨,“他會不會今天過后又消失???那你能不能幫我跟他說,我不想冷戰(zhàn),他要是有什么不高興的地方,直接和我說不更好嘛?” 季煙其實也只是開玩笑,殷雪灼這樣,她真的憋了口氣在,只是她雖然在殷雪灼面前大大咧咧,毫不客氣,這些話也還是背著他說的。 秋宓頓了下,抬眼直視著季煙的眼睛,忽然道:“魔主的名字,其實直以來都是禁忌,你喚他全名,魔主不計較已是待你極好,日后……還是不要再那樣喚了吧?!?/br> 季煙怔了下,“為什么???” 殷雪灼這三個字叫不得嗎?可是她叫得非常順口,別人都畏懼地叫他聲“魔主”,可季煙從來沒想過,只是因為殷雪灼不喜歡被人叫名字。 為什么呢?因為這個名字是殷妙柔取的嗎? 那叫灼灼,又是哪里觸動了他? 季煙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因為名字耿耿于懷,想起他過去的經(jīng)歷,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些,臉色紅了紅,低下頭來。 好吧,就當(dāng)他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反應(yīng),以后她不亂來了。 “那我以后不叫了……”她咬咬唇,“秋宓jiejie,他這么多年……直都沒有走出來嗎?” 秋宓看著她,面露猶豫,沉默許久,抬手握了握季煙的小手。 “魔主的事情,我們這些下屬從不敢過問太多,只是他這些年,的的確確是心復(fù)仇,但凡阻礙他復(fù)仇之人,他都不會放過?!?/br> 秋宓想了想,說道:“其實魔主在我們眼強(qiáng)大如斯,那些過去并不算什么難以抹去的污點,我也不知道他走出來了沒有,只是那些碰不得的禁忌,還望你日后少提,從前有位魔將不慎提過,都是直接被魔主斬殺……” 殷雪灼直都是那樣果斷的。 秋宓想不通季煙為什么這么想知道魔主釋懷了沒有,其實也不必知道,對于秋宓這樣的魔來說,只管追隨忠誠就好了。 季煙似懂非懂地點頭,秋宓又淡淡道:“來,坐好了,我給你看看體內(nèi)的九幽之火。” 季煙乖乖坐好,不再多問,秋宓走到她身后,慢慢給她檢查身子。 殷雪灼在門口駐足,聽著她們的談話,又倏然轉(zhuǎn)身出去,站在空曠的大殿,眼神晦暗不明。 他其實并不是生季煙的氣了。 只是被她叫得猝不及防,心跳驟亂,許多事情來不及思量,就當(dāng)著她的面無所遁形,他當(dāng)時腦子里只有個念頭——他要找個地方冷靜下來。 所以他消失了。 他直都在,根本離不開她,只是這樣故意的隱身,欺騙不了他自己,只是徒徒讓她看不見而已,對他來說,更像是什么欲蓋彌彰。 他直都很討厭“殷雪灼”這個名字。 討厭這個名字代表的過去,代表的那個人,還有昔日那個孱弱又蠢笨的自己。 但是他偏偏不愿換名字,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更是種提醒,讓他始終記得傷口的滋味,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是陰暗的魔魘。 什么純凈如雪,熾烈如火。 他不相信。 所以季煙用那樣親近自然的語氣叫他“灼灼”的時候。 殷雪灼真的被嚇到了。 他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殷雪灼的名字不會改,這對他來說是抹不掉的過去,也不需要刻意去抹掉,坦然接受反而才是釋懷。 殷妙柔現(xiàn)在嫌棄這個名字,但是季煙喜歡叫呀。 現(xiàn)在也只有她能叫。 第41章 九幽之火16 秋宓離開后, 殷雪灼重新走到季煙身邊, 小姑娘趴在被子上,還在認(rèn)真地把玩著手上的火焰——方才秋宓幫她驅(qū)動體內(nèi)的九幽之火, 這小火苗又從直接躥了出來, 季煙覺得特別好玩兒。 看見殷雪灼過來,她把手上的火給他看,“你看!” 他微微蹙眉,季煙以為他又要開始嘲諷她了, 誰知殷雪灼看了半晌, 忽然將手放在她頭頂,季煙只覺得丹田的氣息翻滾起來,掌心的火焰倏然變大,照得她的眸子都是片跳動的幽藍(lán)火光。 “哇!”她太驚喜了。 這么大的火!都要趕上殷雪灼了! 太漂亮了! 感覺還很霸氣! 殷雪灼語氣平平,“九幽之火在你體內(nèi),你自能隨意用它, 只是你還不懂如何使用, 如今對它來說, 也只是個可供寄生的容積罷了?!?/br> 季煙迫不及待道:“那你可以教我嗎!殷……”她想到什么,又立刻說:“這個我會好好學(xué)的!” 殷雪灼蹙眉,黑潤的眸子凝視著她, “你叫我什么?” 季煙非常討巧地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