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命_分節(jié)閱讀_8
我?guī)煾府敃r遇到了就是這樣的情況,死者怨氣過深,引來了殃神。于是師父就磨盡了嘴皮子,想辦法讓他們多停了幾天尸,然后在頭七當晚,于正門口插上長棍,頂端貼上黃紙,告訴周遭鄰里晚上不要到他家附近閑逛,隨后全家人去鄰鎮(zhèn)上過了一晚。隔天早上,需要往院子里扔銅鍋鐵器,或是爆竹鞭炮,發(fā)出些巨大聲響趕走‘余殃’,這才能回家去。 等事情都做好了,我們進了門去,師父往前后院看了看,說了句抱歉。這家人仔細一瞧,原來是院中躺著只死貓。這家的貓沒和他們一起走,結果就遇上了殃。那貓毛都掉光了,身上都是黑色的痂痕,像是被人殘忍虐待過一樣。師父忘記讓他們把貓帶走了,這貓就死在了院里。 不過這樣也免了更大的禍事。師父說,本來他們家那死者是想把最小的孫子帶走的,但后來找不到人,師父又做了手腳招引了趙匡胤來幫忙,于是情急就拿了白貓頂替,殃也被趕跑了?!?/br> “趙匡胤?”張燈覺得奇怪,“這和趙匡胤有什么關系?” 周悠嘖了嘖嘴:“忘記你們不知道了。趙匡胤生性驍勇善戰(zhàn),據(jù)說曾經(jīng)把江蘇鹽城龍崗附近鎮(zhèn)管的殃神生吃了。所以叫他來,殃神都怕。以后頭七你們遇到殃了也可以喊他的名號,大多殃都怕?!?/br> 在場幾人都聽呆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周悠講完了,喝了口水,也把眼前的蠟燭吹熄,放在了邊上。 此時室內的光源只剩下了那名瘦弱女生面前的蠟燭了。她似乎非常困頓,但又在強打精神,此時她的臉在光的映襯下蠟黃而僵硬,顯得十分詭異。 裁判員也察覺出了她狀態(tài)的問題,便問道:“錢佳,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你看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樣子?!?/br> 錢佳吃力地搖搖頭,不想回去。她勉強地把蠟燭拿起來放到桌子正中間,又接過周悠遞過來的杯子喝了口水,似乎覺得有點熱,扯了扯衣服領子,這才開始講自己的鬼故事。 “我想說的,是一個夢和,一件真事。” 錢佳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領子,繼續(xù)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這兩個,哪個是夢,哪個是現(xiàn)實。只是,都很恐怖,就想著……可以拿過來說?!?/br> “第一個是我對床小麗看到的。上周的時候,她半夜醒過來,覺得流汗了,想要伸手拿掛在床頭的毛巾擦汗。她平時喜歡把毛巾衣服掛在床頭,上床下桌,也比較方便。” “于是小麗就伸手去拿毛巾,毛巾離她有點遠,她先摸到了掛外套的衣架,本來就要放手的,可迷迷糊糊中摸到了毛?!?/br> “五月份誰還會穿毛外套呢……她覺得好奇,就把那個衣架往上提,開了手機屏幕看?!卞X佳抖了抖,像是覺得身上發(fā)冷,用力摟了摟自己的外衣,“結果,小麗就看到,衣架上的毛發(fā),原來是個纏在上頭的人頭?!?/br> 張燈聽得頭頂都起了雞皮疙瘩。 錢佳繼續(xù)說:“她嚇得開始尖叫,那晚整個宿舍樓都聽到了。后來我們起來去看,她已經(jīng)跌到了地下?!?/br> 瞿聲突然驚呼道:“啊我記起來,物流管理班級半夜跌下床的女生,原來就是你宿舍的?” 錢佳點點頭,聲音在顫抖:“對,她睡了三天之后醒了,但那之后一直都在說‘有頭,有頭’,大家問了好久,才明白她是看到了頭?!?/br> “可她也有可能是做了噩夢掉下床去的???”張燈懷疑地問。 錢佳卻搖了搖頭。 “不是……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卞X佳有氣無力地說,“因為后來,我也看到了那顆頭?!?/br> 在座幾人都是一驚,裁判員更是干脆站起來,拉了板凳坐到桌邊。 “我,我在三天前,半夜關燈睡覺的時候,想去廁所,就下了床。當時周圍都是黑的,我勉強能看到門框上方玻璃透進來的光,就想直接過去。 去來的路上沒發(fā)生什么,就是有點冷。我回到宿舍的時候,總覺得格外安靜。她們幾人會打鼾,可是當晚一個人都沒發(fā)出聲音。我把門關上之后,就摸著黑到了床邊,準備爬梯子上床去,可是回頭的時候,卻看到了,看到了……” “我看到一顆頭,旋轉著從門上方的玻璃外飄過去?!?/br> “她也是長發(fā),轉到對著門內的時候,我看到,她竟然是笑著的,張大了眼睛,嘴巴咧開了,像是在開懷大笑……”錢佳嚇得聲音都在發(fā)抖,“真的,我感覺自己都能聽到笑聲?!?/br> “我嚇得都爬不動梯子,只敢嘴里念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就去開了燈,坐下閉上眼,什么也不敢看??蛇^了三四分鐘,我突然聽到有人在不遠處輕輕說道:‘沒用的?!?/br> “那東西,它,它飄了進來,就在黑暗處笑。咯咯咯,一直在笑。我只敢開著燈,沒再敢關燈?!?/br> 錢佳哆嗦著喝了一口冷水:“后來,我只敢白天補覺,晚上根本不敢入睡。因為只要一關燈,我就能聽到她的笑聲……她就在我的帳子外面,還時不時用頭撞我的帳子,我嚇得大叫,可是周圍的人都睡著了,聽不到……” 錢佳這是撞鬼了。 她說完了,猶豫著要不要吹滅面前的蠟燭。 張燈立刻反應過來了,正想伸手護住燭臺,可不知哪里來了一陣風,把錢佳面前的燭臺一下吹滅了。這下,室內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錢佳一下碰倒了手邊的水杯:“不,不好了,她來了……” 裁判員故作鎮(zhèn)定,大聲說道:“說什么呢錢佳!咱們這只是比賽,你是不是恐怖小說看多了?我去開燈!”說完,他站起來走到房門邊,想開燈。 但是,他按了三兩下,燈并沒有亮。裁判員覺得有點不對勁,于是轉身去摸門把手,準備去開門。 “等下!不要開門!” 突然間,一直在旁不言不語的周悠說話了。她立刻站起身,讓裁判員住手??墒遣门惺痔欤呀?jīng)轉動了門把手。 張燈心覺不對,身子也從椅子上跳起,往門口跑去,只見裁判員似乎是遇到了極大的沖力,正努力把門頂起來,想要把什么頂在外頭。 裁判員用力頂著門,張燈跑去幫他的忙,這才剛頂上門,他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一聲尖銳的笑聲。張燈耳朵“嗡”地一響,覺得像是被人用木頭簽子用力插了進去,非常難受。 “穩(wěn)?。 敝苡拼蠛?,三兩步?jīng)_了過來,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黃符,大喊道:“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并將符咒往門上用力拍去。 兩人同時覺得肩膀一松,門就此關上了。 “都離開門口,若你們還想保住小命的話。”周悠的一句話讓他們立刻跳到了兩米外,盯著那門看。 外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就在那黑暗中,竟隱隱有笑聲傳來。 周悠往門邊和窗戶上又加了幾道符咒,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 “好了,這樣她暫時就進不來了?!敝苡?,走回了幾人身邊,還不忘喝了口水。張燈趕緊給她拉好椅子,讓她入座。 瞿聲很是不安,眼睛四處亂溜:“那個,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可以打電話求助嗎?” 周悠看了他一眼。 “可以啊,只要有信號。” 瞿聲大喜過望,忙掏出手機來看。 “只要你不怕叫來的人被鬼打墻或是被飛頭蠻吸干精氣。”周悠慢慢地補上這句話。 瞿聲的手一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