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時光[星際]_分節(jié)閱讀_70
然而戰(zhàn)爭曠日持久,在斯塔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規(guī)律中,人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東西。 比如斯塔發(fā)動的進攻中,十次有七八次是針對帝國,哪怕塞壬堡壘是它遇上的最難以啃下的一塊骨頭——別的星系在它面前總難免一敗涂地的結(jié)局。 即使是這樣,帝國之外的星系也并不安全,斯塔完全是把人類的居住行星當作它補充兵力的飼養(yǎng)基地。變成那種受控制的怪物,其實一點兒也不比直面怪物作戰(zhàn)更讓人能夠接受。 而在這些塞壬的感染者當中,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帝國的血系。有人猜測這是因為血系和塞壬同出一脈的原因——或者是斯塔把它們視作同族,或者斯塔無法像感染其它人類一樣感染血系。 這對于沉陷困境的人類來說總算是個希望,但很快,另一個震驚全人類的消息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人類這一點點希望。 當時執(zhí)行特殊命令的小隊從自由貿(mào)易星上救走的研究小隊,令人意外的是雖然他們近距離接觸過斯塔,但也許是因為他們在第一時間果斷撤離,而斯塔向來的又都是把強悍的alpha當作首選目標,這些絕大部分都是betar的研究人員居然沒有受到任何感染。 縱然如此,這一批人還是被聯(lián)邦雪藏了一段時間,直到事態(tài)惡化到人類無法控制的地步,才又把他們放出來,畢竟他們要算是對塞壬真正有過研究的一批人。 其中對塞壬最為了解的就是丹尼斯,人魚是他主持的探險小隊從古地球捕捉回來的——盡管這一切看上去更像是塞壬將計就計的險惡陰謀——同時,他的家庭從祖輩起就一直擔任著萊森特的皇家私人醫(yī)生,幾乎每一代萊森特對于基因的開發(fā)研究,他的家族都一直參與其中。 那個幾乎讓全人類失聲的消息就是他公布出來的——作為唯一能和斯塔抗衡的血系統(tǒng)率,帝國的最高領(lǐng)導(dǎo)者,蓋瑞、萊森特,根本就不是人類。 丹尼斯的精神顯然是失控了。他在面對全銀河系進行直播的成果發(fā)布會上大哈哈大笑:“……我的父親錯了,我們都錯了,我父親當年就不應(yīng)該讓那只塞壬用人類的面目活下來!而我不該試圖利用另一只人魚開發(fā)生物兵器去對付他!你們知道么?塞壬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根本不是什么人類,斯塔想要的就僅僅是他!就只有他!你們對陛下感恩戴德么?可你們沒有想到吧,正是因為他,你們才白白的送死……” 丹尼斯被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拖了下去,聯(lián)邦方面也立即掐斷了這場直播。但收看到那一幕的人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 而最讓人難以反駁的憑證的是丹尼斯的父親,前一任皇帝陛下當時的皇家醫(yī)學(xué)顧問出于某種巧合保留下來一段數(shù)據(jù)資料——一個沒有自我意識和精神感應(yīng)的克、隆失敗品,一個在接受了幾百年的各種研究之后衰弱得不成樣子,只有腦電波還保持著高度活躍的畸形人魚生命體 它們的細胞在藥劑的激發(fā)下相互吞噬,排斥,溶合,最后培養(yǎng)出來的一個成品,是個和先代皇帝陛下五官極為肖似的嬰兒,以及對于‘他’的各種的觀察日志,一切都清楚地表明這名嬰兒的身份指向何人。 這消息一出,整個星河系一片嘩然,普通民眾原本對于血系的感激和敬佩變成了猜忌和畏懼,這種情感幾乎在一夜之間發(fā)酵成了恐懼和排斥。 議會和高層當然明白這時候和血系鬧翻,除了讓斯塔有機可趁而人類越發(fā)陷入深淵之外毫無用處,然而民眾一旦失去理智就很難以控制。原本就需要大量能源和物資供給的塞壬堡壘給養(yǎng)線一度出現(xiàn)中斷。 第78章 蓋瑞在這件事上的態(tài)度從容又堅決, 不管旁人怎么看待他, 他在這件事上對外的表態(tài)一向就是一句話:“我是人類?!?/br> 一次次的一遍遍的重復(fù)。血系部隊沉默著,幾乎是無一例外地站在了他這一邊。 然而那些質(zhì)疑的和責備的聲浪從來沒有徹底平息過。甚至有人叫囂著帝國的安全保障不能依賴身份不確定的人, 提出讓帝國議會應(yīng)該讓皇帝陛下下臺, 塞壬堡壘只要掌握在真正的人類手里才能讓人放心。 失去理智的民眾的態(tài)度就是:一個有可能和敵人是同類的生物怎么能掌握著人類命脈?至于塞壬主腦除了蓋瑞沒有人能夠控制?那是議會和軍部該想辦法的問題,他們可就管不著了。 蓋瑞用他那看似沒心沒肺的態(tài)度支持著,只要塞壬堡壘還能存在一天, 他就做一天自己覺得該做的事,普通人類占絕大多數(shù)的行星斷了物質(zhì)供應(yīng),就從軍部掌握的幾個資源行星上抽調(diào)補給,反正一時半會的,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至于其它, 反正只要目前沒人能跳腳跳到他面前來, 他就全當無事發(fā)生。 可是這么一次次被指責, 希伯來覺得就算蓋瑞再怎么淡然,終究也會有累的一天。 塞壬堡壘的系統(tǒng)復(fù)雜到足以讓alpha也感到精神崩潰, 迄今為止,能夠完美掌控這個人類最強兇器的人也只有皇帝陛下一人, 而被塞壬主腦所承認和接受的也只是萊森特家族僅有的唯一血統(tǒng)——蓋瑞, 一旦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人類實在難以承受那樣的后果。 還在幾年前戰(zhàn)爭爆發(fā)之初, 萊森特家庭的子嗣問題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問題,無論是出于全局的考慮還是皇帝陛下的個人意愿,希伯來元帥遇到的阻力小了很多, 作為海選出來的優(yōu)勝者,順利地達成心愿,和皇帝陛下成為了合法配偶。 不過當時的情形,兩人也就是對外簡單地發(fā)了一條聲明,就連合法登記的程序都不是由本人親自辦理的,華麗的世紀婚禮花童香檳什么的一概沒有,畢方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一直耿耿于懷。 做為當事人的元帥和陛下倒是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在外人猜測中,他們就像是在迫不得已情況下倉促結(jié)合的利益婚姻,婚后也是各忙各的一直聚少離多,連度蜜月的時間都沒有,最令人憂心忡忡的是作為兩人不和的證據(jù)就是,他們成為伴侶至今將近五年,帝國的小太子仍然毫無下落。 事實上當然和外人的猜測完全相反,兩人除了對最初幾天醒來后身邊多了個人有點不習(xí)慣之外,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身份轉(zhuǎn)變,雖然不會像年輕小情侶一樣如膠似漆,但兩人相處也并沒有什么不愉快,關(guān)系十分默契融洽,隱隱有點老夫老妻的意味了。 當然,皇帝陛下一直沒有受孕的好消息傳來,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 元帥遠征而來,在控制室門前不易察覺地遲疑了片刻。 他推門進去,蓋瑞難得沒有坐在中央智腦前,他面前擺的是自己的個人終端,正在視頻通話,通話已經(jīng)接近尾聲,希伯來聽見他平靜的聲音說:“……就這樣?!彼匆娤2畞磉M來,也并沒有要元帥回避的意思。 希伯來順便就往屏幕上掃了一眼,接下來卻險些砸了蓋瑞的個人終端。 蓋瑞的通話對象是斯塔,這個幾年來人類的老對手,一直以來都以怪物的形象深入人心,但事實上出面在屏幕里的斯塔外形并不面目可憎,相反,它的五官按照人類的審美觀來進行過調(diào)整,如果忽略掉它那些綺麗無比的觸手鱗片魚尾只看它的長相,那實在是一張英俊得能讓人定息的臉。 斯塔的反應(yīng)也并不比希伯來好多好,它露出滿口鋒利的牙齒,鱗片顏色變得更深,呈現(xiàn)出一種艷麗得可怕的亮藍色,發(fā)狀觸手高頻抖動著。向前作勢欲撲,不過它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眼前只是一塊電子屏幕,并不能拿真實的希伯來眨巴辦。 這倒霉玩意兒不知道怎么想的,它轉(zhuǎn)向蓋瑞,變臉一般瞬間收起所有兇惡的神色,露出一個討:“你和他是不會有幼崽的,你們之間有那個……生殖隔離,只有我們是同類……” 這怪物的銀河通用語說得字正腔圓,它居然還懂什么叫生死隔離了! 雖然才剛剛和斯塔的小弟們打了一戰(zhàn)回來,但元帥覺得自己又想出征了。 不過蓋瑞給它的回應(yīng)只有冷冰冰的兩個字:“放屁。”他不等對方再有什么表示,抬手關(guān)掉了通話。隨后他仰起臉來,親昵地親了親希伯來的下巴。 蓋瑞性情淡定,向來不慍不火,很少有這么主動的時候,突然來這么一手,元帥小小地受寵若驚了一把,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要追問他為什么要和斯塔聯(lián)系。俯下身給了皇帝陛下一個纏綿繾綣的回吻。 元帥無奈道:“哪兒學(xué)來的,畢方又給你亂看什么了?!?/br> 事實上這也只是元帥隨口說說而已,蓋瑞要負責整個塞壬要塞的調(diào)度,畢方跟著元帥四處出征,一人一機甲除了公事根本連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蓋瑞就當沒聽到這話。他主動向希伯來解釋:“就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試探而已,有些情報得跟它進行溝通才能得……你要看看通話過程的全部記錄嗎?” 蓋瑞在和斯塔進行精神波接觸的時候,會有種近似共情效應(yīng)的感應(yīng),能夠了解對方的記憶或是精神之類的東西。元帥也知道這一點,但蓋瑞這么一說,他再怎么在意,也不好真當著蓋瑞的面去查對方的通話記錄,搞得像捉j(luò)ian似的。而且蓋瑞真正從斯塔那里了解到的東西,從通話里也看不出來。 然而元帥心里對這件事始終有點在意,不過蓋瑞一直如常,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異樣來。 這一次通話之后斯塔對帝國近乎沒完沒了的進攻突然地停頓了下來 然而這段難得的緩沖期并沒有給人類帶來反擊的余地。 斯塔中斷的進攻只是對帝國而言,在帝國的星系領(lǐng)域之后,它轉(zhuǎn)而開始進攻其它共和國和聯(lián)邦的星系,把一個又一個的星球淪為自己的養(yǎng)殖基地。 第79章 星際間的航線已經(jīng)中斷, 就算想冒險逃離本星球, 也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敢收留來自其它星球的飛船,誰也不想冒險, 那些外來的飛船上, 誰知道有沒有混雜著人魚的傳染源——毀滅一個星球甚至一整個星系,甚至只需要它的一小段組織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