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qū)嵲谔碳分節(jié)閱讀_26
兩人便又無話。 周鶴青起初以為徐閃亮應該是在生他氣的,畢竟白天不僅沒有賣他面子,甚至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教訓了他,但凡有點小脾氣的二世祖都會不高興,起碼要裝腔拿喬,大發(fā)脾氣。但如今他站在那里又不說話,實在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很快,徐閃亮想起什么似的往前動了一步,周鶴青警惕地后退一步。 徐閃亮沒在意,轉(zhuǎn)個身吧嗒吧嗒跑到樓下,從冰箱里拿出一盒泡好的菠蘿塊。他像獻寶似的遞到周鶴青跟前:“我今天買的新鮮菠蘿,很好吃的?!庇钟仓^皮道:“雖然我不太會做飯吧,但是削皮什么我還是會的?!?/br> 天知道他下午什么都沒干,就坐在客廳里戴著手套硬生生地削了一整箱的菠蘿,把削壞的不好看的全吃了才削出那么一個形狀較為完好的。 他像是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對不起啊小周老師,我下午不是誠心惹你生氣的。”隨后又滿懷期待地看向周鶴青。 燈光下,徐閃亮的眼睛濕漉漉的,令周鶴青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一只小土狗,眼睛大而圓,總是濕漉漉的看著你,仿佛有說不盡的討好和委屈。而此刻的徐閃亮就像是一只搖尾乞憐的小狗,費盡心思討主人的歡心,只要主人一聲令下,就可以拋棄掉所有的不開心。 徐閃亮問道:“好吃嗎?”,見周鶴青點頭,他便心滿意足地笑了。 “晚上就不要睡在外面了,”閃亮咳了一聲道:“容易著涼?!?/br> 月華下,徐閃亮眼瞼微顫,被子裹著只露出小半張臉來,明明閉著眼卻精準無比地抓住了周鶴青的手腕。周鶴青看了看埋在被子里的閃亮,伸手把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拿開了,抖開被子重新躺下來。便覺得旁邊窸窸窣窣一陣,涼被被人掀開一個角,閃亮的手從自己被子里摩挲過來,先是觸到周鶴青的手臂,而后慢慢滑向他的手掌,指尖微燙。 周鶴青仰躺著,睜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和爬過墻角雕刻花紋的月光,他將手掌攤開,任由閃亮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其實你不必這樣……”周鶴青說。 可閃亮并不言語,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仿若剛才都是他無意識的夢中的舉動。 周鶴青側(cè)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復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虛妄飄渺的無邊黑暗道了句:“晚安。” 天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周鶴青就醒了。 他剛下床,徐閃亮就揉著眼睛坐起來看了看窗外:“你起這么早???” 事實上,他害怕自己又渾然不覺地睡過去錯過和周鶴青相處的時間,心里記著事,一整個晚上睡得都不太踏實,旁邊一有動靜就立馬醒了過來。 周鶴青微愣,便道:“是,最近研究室有些忙?!?/br> 徐閃亮胡亂摸了兩下臉,揚著腦袋看他:“那你早上在家吃早飯嗎?” 他還在對昨天晚上沒能一起吃飯耿耿于懷。 周鶴青本想拒絕,但看著徐閃亮眼巴巴看著他只好道:“嗯?!?/br> 就這么一句,閃亮就從床上跳起來,慌不擇路去找拖鞋:“那你等著,我給你做啊?!?/br> “算了?!敝茭Q青想想喊他,“我來做吧。” 家里并沒有什么食材,清湯的面條扳了點老干媽,碗底臥個雞蛋,徐閃亮吸溜不住,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間美味,連連稱贊:“真好吃太好吃了?!?/br> 周鶴青早上起來并沒有什么胃口,他吃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他站起來拿了公文包,“那你吃著,我就先走了?!?/br> 徐閃亮一聽那還了得,可嘴里塞滿面條壓根說不出來話,等到咽下去,周鶴青已經(jīng)走到玄關了。 “你,你今天晚上幾點回來?” “大概和昨天差不多?” 徐閃亮坐在餐桌邊上,兩條長腿不安地晃動著:“那你這周有空嗎,我們一起出去玩?” 他主動發(fā)出約會邀請,可惜周鶴青并不買賬:“很抱歉,我這周都沒有時間。” “哦哦,那好吧,那你先忙……” 公寓大門便闔上了。 閃亮看著碗里的剩面,味同嚼蠟,挑了兩筷子也不太吃得下了,干脆拿了本單詞書躺在沙發(fā)里背了起來。 第22章 第章 22.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清晨天剛亮周鶴青就走了,臨了到了半夜才會回來。他帶著沐浴未擦干的水汽鉆進被窩里,還沒完全躺下就被閃亮抓住手道聲:“晚安?!?/br> 他什么都不問,他便什么都不說。 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兩人牢牢牽住的手。 這幾天,周鶴青過得不太順遂。 導師的新課題漸漸進入調(diào)研階段,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做數(shù)據(jù)收集與處理。他在工作室忙得天昏地暗,除去陪母親去做化療,便是連去醫(yī)院送飯都做不到。他一面揪心實驗數(shù)據(jù),一面揪心母親病情,常常想把自己掰成兩半來用,但這些都不是最令他煩心的。 前兩天,院里指派出國訪學的名單下來了,有他。 這本是好事,公派出去一學期,學費食宿全不用擔心,還會有額外的補貼。訪學的學校也很有名,在全球排得上前二十,擁有諸多著名的計算機、數(shù)學、金融方面的專家教授。 他站在研究院樓底下布告欄前,看著自己的名字,只覺得一陣悲哀和無奈。 從前他看見學長學姐們拖著行李箱從博士樓出去,臉上掛著或得意或擔憂的表情,說不艷羨是假的?,F(xiàn)如今好不容易輪到自己,卻沒時間沒精力沒辦法去,也不能去,說不可惜,也是假的。 周鶴青挨了兩日,便覺得內(nèi)心沉甸甸的,同學的每一次道喜就在他心口摞上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敲開導師辦公室的門,同導師說明來意。 張教授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了,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便是對底下的學生格外愛惜。他聽見周鶴青說不去,當下虎著臉喝道:“胡鬧!” 他站起來,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顯然被這個不求上進的弟子氣得不輕:“你知不知道院里面有多少人眼紅這個機會,暫且不說下次還能不能輪到你,就是下次也不一定會去這所學校了,你就這么輕易放棄?” 周鶴青垂眉站在桌旁,不吭聲不動氣,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