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附近的村民。有兩人，她們早上過來一起洗衣服，發(fā)現(xiàn)尸體浮在水面上，就報了警?！备卟咧钢怄i線外兩個顯然嚇得不輕的女人。

    林莫語走過去，對著這兩人，“你們幾點發(fā)現(xiàn)的尸體？”

    其中一個有些齙牙的女人捂著胸口說：“早上我和小周過來河邊洗衣服，就發(fā)現(xiàn)一尸體浮在水面上，大概是早上八點半的時候吧！我和小周平時都是這個點洗衣服?！?/br>
    “早上八點半？按說這里的人起的這么早，怎么你們來之前都沒人發(fā)現(xiàn)？”林莫語質(zhì)問道。就這點市里都開始堵車了，按說村里的人應該起的更早。

    “這邊一直都沒什么人，所以我們才經(jīng)常到這來洗衣服，水也干凈?！?/br>
    “當時就你們兩個，沒有其他的人嗎？”

    “是的?。‘敃r我倆走進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都嚇壞了，都差點掉到水里，我們身上又沒帶手機，后來我們打算一個人在這看著，一個人去回家拿手機報警，但我們倆誰也不敢一個人在這呆著?。∮谑俏覀兙鸵黄鸹丶覉蟮木??！?/br>
    “是的啊……這附近又沒人，誰敢一個人在這和尸體待著?。　边@個叫小周的女人也開口說話了。

    “你們能認出死者的身份嗎？”

    “不認識，但是這河比較小，附近就我們一個村子，可能是我們村的，但我們村的人太多了，有的人我們也不來往?！?/br>
    林莫語看兩人驚魂未定的樣子，又不像在撒謊，“好的，多謝兩位，一會兒還請麻煩二位去警局做個筆錄?！绷帜Z說完，就讓其中一個警員帶著兩人坐進警車里，又轉(zhuǎn)頭對著高策說：“打電話給葉念念，讓她查一查東郊村最近有沒有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

    “好?！?/br>
    林莫語剛說完就轉(zhuǎn)向尸體，發(fā)現(xiàn)喬離已經(jīng)帶上手套，開始檢查尸體了，手法老練，的確不像是第一次出現(xiàn)場的。

    “怎么樣，喬醫(yī)生？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林莫語這是第一次和喬離合作，但語氣里倒沒有質(zhì)疑。

    喬離皺著眉，沒說話。過了一會，他開口，“這個人……”

    “怎么了？”

    “昨天在警局門口鬧事的那位?！?/br>
    “?。坎粫?！昨天還能鬧事呢今天就死了？”高策剛給葉念念打完電話，聽到了喬離的話有些驚訝。

    “你是說，昨天小姑娘的母親？”林莫語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的情況，發(fā)現(xiàn)眼前死者的身形和昨天在警局門口的那位中年女人確實相似，“你怎么看出來的？”

    “昨天我去門口拉架的時候，看見她耳后有塊胎記，看，就和死者的這塊一樣。”喬離輕輕地將尸體的頭部轉(zhuǎn)了一下，好讓林莫語看見那塊胎記，“還有，死者的耳環(huán)，很少有金耳環(huán)做成十字架形狀的?！绷帜Z看著喬離，心想這家伙觀察真仔細，面上也沒說什么，掏出手機，打給葉念念：“念念，馬上去江隊那兒查下昨天警局門口那對母女資料?！?/br>
    “好！”葉念念干凈利索地掛了電話，立刻飛奔到一樓，一樓的眾人目瞪口呆得看著這位警花像練獅吼功似的喊：“江隊！有事找！”

    江一天聽到了，心里樂開了花，立馬殷勤了起來，“念念，什么事??？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江某萬死不辭！”江一天長得人高馬大，但那面相實在沒有大俠風范，聽他說完這句眾人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什么時候了！還有時間貧？”葉念念順勢就給江一天后背來了一掌，火急火燎地將情況告訴了他。江一天聽了也迅速收起了笑臉，開始翻記錄。

    而現(xiàn)場這邊，林莫語掛斷電話，回頭看了看，“如果死者真的就是昨天鬧事的那位中年女人，那死亡時間的范圍就大大縮小了”，看到喬離還在檢查著傷口，又問了句：“能查到死因嗎？”

    喬離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尸體，“死者腹部中了三刀，頭部有傷口，應該是鈍器所傷，但看起來都不像是致命傷，身體其他部位暫時沒查到大傷口，口鼻處有泥沙，關于是不是溺死得作詳細解剖。”喬離打開箱子里的袋子，看了看周圍，“高策，能幫忙搭把手嗎？”

    高策還沒反應過來，林莫語不動聲色，“我來吧！高策你先去村子里調(diào)查一下尸源情況，要是確定的話，順便把死者家屬帶回來，太陽這么大，得盡快把尸體帶回警局?！?/br>
    “頭兒，我們不等死者家屬簽字嗎？”高策顯然已經(jīng)忘了剛剛林莫語打斷他的事了。

    “謀殺案。我們先解剖，等會等他們來簽字?！绷帜Z揮了下手，高策立馬帶了個人往東郊村里出發(fā)。

    林莫語迅速幫喬離搬好了尸體，一幫人又往警局趕。

    一到警局，喬離就鉆進了解剖室。林莫語收到了高策的電話，“調(diào)查的怎么樣？”

    “頭，根據(jù)念念給的資料，昨天來警局鬧事那人叫王鳳霞，我們?nèi)チ怂依铮瑳]看見她人，周圍鄰居說她最近每天早上都要起來喂雞，但是今天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見到她。我們調(diào)查了和她關系比較親密的幾人，那幾人都說王鳳霞耳邊有個胎記，而且王鳳霞信基督教，特意把去金店把耳環(huán)打成十字架形狀的，雖然村里面好幾個和她一樣信主的，但都沒有經(jīng)濟能力戴金耳環(huán)，她丈夫常年在外面打工，經(jīng)常寄錢回家，王鳳霞的手頭也比其他人都寬裕，所以我們基本確定了死者信息，現(xiàn)在還剩她女兒在家，我們問她話也不回答，只能把她先帶回局里?！?/br>
    林莫語掛掉了電話，準備進解剖室，輕輕一推，發(fā)現(xiàn)門鎖起來了，愣了一下。

    這小子，真不好對付！林莫語也不敲門，只轉(zhuǎn)身回了辦公室。

    第3章 圣經(jīng)（三）

    審訊室里。

    昨天那個小姑娘坐在那里，臉色發(fā)白，一言不發(fā)，但是臉上神情倒是平靜，不像是剛死了媽的。

    葉念念坐在對面，也沒說話，只是給小姑娘遞了杯熱茶。

    外面，林莫語、高策等一幫大老爺們兒坐在那里互相干瞪眼，按他們平時審訊那套，早把人嚇哭了，到時候肯定啥也問不出來，最后無奈放了同為女性的葉念念進去。

    而喬離還在解剖室里辛苦著。

    “你叫劉平是吧！你不用緊張！”葉念念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輕柔些，“我們就是想問你幾件事，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

    那名叫劉平的小姑娘緊握著杯子，低著頭，還是一言不發(fā)。

    就在葉念念快沒轍，準備放棄的時候，劉平突然說話了，“我媽她死了也是活該。”

    葉念念有些驚訝，雖然說死者身份已經(jīng)確認，但是一般人都要先認尸了才甘心。劉平連尸體都沒見到，就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人有些驚訝。且她的聲音里沒有一點悲傷，又假設說她恨她的母親，但是也沒有聽出憤怒，就像是平時上課讀課文那樣，有些機械和冷冰。

    “嗯……為什么會這樣說？”葉念念耐著性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焦急，“能具體和我說一下嗎？”

    但是劉平說完這句又開始沉默了。

    葉念念又等了十來分鐘，劉平一直沒開口，這下她實在沒轍了，疲憊地看著外面，對著那群坐在那嘆氣的大老爺們聳了聳肩，暗示自己也沒辦法了。

    林莫語招了招手，讓葉念念出來，又用平穩(wěn)的聲音安慰大家，“別急，先等尸檢報告出來吧！”

    眾人一直等到傍晚，喬離才從解剖室出來，他額頭上掛著一些沒來得及擦的汗珠，后背的白大褂也隱隱滲出了水跡，夕陽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使他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平時冷清的氣質(zhì)也因為余輝變得溫暖，林莫語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臉。

    專案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