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廢柴修仙記_分節(jié)閱讀_314
“殊遲,我沒事。”青棱終于回了他一句,說得有些艱難,她臉色愈加寡白,死灰色從皮膚之下涌上來。 “沒事?燃燒元神怎會沒事!”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她沉冷開口,額間青芒卻似焰火般竄起。 她的元神,當真強大。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你說得真好。那我也行行非常之法!”殊遲當機立斷,手中聚起一團紅光,朝著她身下藤蘿打去。 絲絲縷縷的恐懼爬滿心頭,不知不覺間就整顆心包裹。 對于她的感情,就像與生俱來的本能幫,無法割舍,殊遲不知原因,亦無心探究,他只知,若要他看著她死,他情愿自己被她殺了。 然而他的紅光還沒接觸到藤蘿,就被藤蘿之上竄起的力量打散。 “你干什么?”青棱眼眸驟張,怒視殊遲。 “救你!”殊遲再次出手。 青棱卻沒給他機會,地上忽然有段藤蔓纏繞向殊遲,將他重重纏住。 二人境界實力差距甚遠,青棱之力,殊遲無力掙出。 “不要!不要——青棱不要——”殊遲被她的藤蔓束縛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她元神不斷燃燒,心尖恐懼越來越大,洶涌成海,咆哮而至。 這陣恐懼淹沒理智,摧毀了清明,讓被埋在封印之下的東西蠢蠢欲動,似要撕裂而出。 可怕而奇異的力量驟然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青棱心一驚,眼眸瞇著一道縫,只看到他眼神已狂亂,額間墨咒的顏色,一會淡去,一會又深去,交替變換著。 “殊遲!”她喝了一聲,卻叫不醒他。 她不知他出了何事,心急如焚,如今的狀況她抽身無力。 這黑城契約法陣她已探得大部分,只剩一個角落。 她賭——賭這剩下的地域是法陣最后一部分。 只要探明這地方,她就能抽力幫他了。 當下,她來不及多想,她一咬,索性加快元神燃燒的速度,釋放出更多的力量,加大本源生氣的抽取速度。 地底藤蔓瘋了似的蔓延,然而生長的速度卻跟不上前面藤蔓枯萎的速度,一路長,一路枯地鋪下去。 元神傳來的冰冷刺疼讓她陷入迷亂,只憑本能cao縱著一身力量。 忽然,地底細微的聲音傳來,藤蘿撞上一物,那是青棱埋在深處的藤根。 到頭了! 法陣全圖已被她摸透。 她欣喜歡睜眼,只是還未等她收力,龐大的力量撞來,直接砸在了她身下藤蔓之上。 霎時間,藤蔓盡皆成灰,那力量無比霸道,又極度詭異,帶著陰冷的氣息,卻又如同這天地浩威,不屬于修士之力。 就像……黃泉的力量。 這力量,來自殊遲。 青棱竟被這力量撞飛,重重砸進了墻壁之上,她指尖一彈,手里本源生氣彈出,疾速飛向殊遲。 殊遲神智已失,身體似乎無法承受這樣龐大力量,皮膚開始綻裂,血液透而出,也分不清眼前狀況,更無法作出躲避,青棱的本源生氣直沒入了他額間。 “啊——”他似乎極度痛苦地引頸長吼,英俊的臉龐猙獰扭曲起來。 “殊……遲……”青棱本就力竭,又受他一擊,此刻倒在地上,無力站起。 他長吼之后,再難撐住,雙膝曲下,跪到地上,垂了頭,散了發(fā),一身殷紅,觸目驚心,青棱看得心似裂開一般,掙扎站起,想要再化出一點本源生氣救他。 “咳……”他卻輕咳著,忽然抬頭。 眉間一道殷紅血液流下,他額間墨咒的痕跡淡去,露出下面一道淺淺的朱菱印記,像傷口,又像烙印。 “我……”他伸出雙掌放到自己眼前,疑惑地看著,眼里有絲迷茫,而后那眼神漸漸覆上霜雪與苦痛,滄桑遍生,不再是少年殊遲年輕的、帶著飛揚的眼神。 青棱見狀,拼盡全力想要站起,虛弱地叫他:“殊……” 只是一語未結,她眼前黑去。 意識陷入徹底黑暗前,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呢喃。 “青棱……是我……我是唐徊……” 是你? 你是誰? 她記不起來了…… 第263章 PART.18 無盡黑暗很快過去,青棱再睜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浮在了幽深無垠的蒼穹之間。 遠遠的,是發(fā)出耀眼光芒的星河瀚海,星河緩緩流動著,璀璨奪目的光輝似波光翻閃,青棱總覺得自己靠得很近,似乎伸出手就能觸及光芒,然而她伸出手,卻又隔著遙遠的距離。 本源生氣自這星河瀚海上源源不絕的涌來,蒼穹之力化作暖流包裹了她,她描摹著這些星河流動的方向,有些軌跡幾乎要被她捕捉到,卻總在最后一刻功虧一匱。 還是欠缺了些東西。 青棱試了幾次,終于收回手。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進入蒼穹異象中,只記得在進來之前,殊遲發(fā)狂的模樣。 從他身上發(fā)出的那股巨大并且詭異的力量,將她擊傷,也讓他陷入險境。 想起殊遲,她心頭忽然一緊。進來前,殊遲已然身受重傷,難怪他說自己的rou身還不夠強大,如此強悍的力量,若非被那道六道輪轉印壓制著,他根本無法承受,會面臨爆體之憂。 如此想著,青棱心急如焚。 他鮮血淋漓的模樣,觸目驚心,那些傷像割在她心頭。 五百多年,她沒有記憶,情淡心漠至極,卻沒料到短短十數(shù)年,竟將一個孩子放到了心上。 心頭忽然傳來一陣蝕心之痛,像心臟被巨手突兀抓緊。 青棱猛地喘口粗氣。 天地同心符的蝕心之力竟然在此刻發(fā)作了——這證明……她真的動情了! 青棱攥緊拳,強迫自己定下心來,不去思考對殊遲的感情,心境漸漸平靜,那股警告般的痛意消失。 當務之急,她要從這地方出去。 可這里她不知怎么進來的,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