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左右是個死
砰,槍聲響起! 一聲絕命的呼喊在林中回蕩,然后在隊伍的前方倒下一個狼狽的身影。 田炳健分明感覺在槍聲還沒響起之前就有人在自己身后一拉,他的身體立即根本不受控地就倒在了地上,緊接著他就聽到了槍聲。 “我……我……救我,我要……死了……” 只會利用手中的長槍在村民中欺男霸女,只想著當(dāng)個漢jian過上舒服的日子,那怕認(rèn)賊作父也毫無恥之意。 可是,他估計也絕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槍聲響起過后,先撲倒的田炳健下意識抬起了頭,正好看到鬼子陰云密布的臉,陰測測地看著槍聲響起處,也警惕地完全伏在了大樹下隱蔽了起來,這家伙很快地就找到了隱蔽位,而且還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zhǔn)槍聲響處。 “怎么回事?小心敵人!” 小鬼子隊長動作迅速,戰(zhàn)斗經(jīng)驗極為豐富,一閃身就已經(jīng)躲到了大樹的側(cè)后,至于田炳健就差多了,他隨后只能向后一看,看是誰將他拉趴下的,然后他就看到了丁文俊一只手還壓在他的背上,這家伙力氣真大,一只手壓著竟然讓田炳健都覺得起不來。 “這家伙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里有人開槍的?” 田炳健腦海里浮起這樣的念頭,不過一直知道丁文俊很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他就氣不打一處了,大聲吼道:“瑪……瑪?shù)?,是……是誰中彈了,給我聲音小一點!” 遠(yuǎn)處也不知道是誰中彈了,現(xiàn)在沒有聽到新的槍聲,好像那子彈就是無緣無故地飛過來,然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整個林間只聽到前方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田炳健扭了扭身子,終于擺脫了丁文俊壓著的大手,然后和小鬼子隊長驚懼地對望一眼,田炳健更是覺得那慘叫聲叫得讓人心亂,沒有好氣地大聲喝問著。 “是……是鐘色鬼,他……他胸口中槍……怕是不行了……” 鐘色鬼?!一個聲音恐怖地斷續(xù)傳來來,一聽到這個名字,田炳健就知道中彈的人原來是鐘銀祿。 鐘色鬼原名就叫鐘銀祿,但鐘銀祿這個名字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很多人都把他叫做鐘色鬼。 田炳健一聽是他,心里也就知道是怎么個回事了。 鐘色鬼是治安隊有名的色坯,這家伙簡直就是一個見了女人就會貼上去的角色。 當(dāng)時,聽到遠(yuǎn)處傳來女聲唱山歌,其實這家伙第一個就站出來想沖過去,只要聽說前面是個女人,這家伙也不膽心了,膽子也壯了。 可是,因為小鬼子隊長就在邊上呢,再說有好處憑什么輪到這么一個小兵呢? 再說田炳健知道這小子的陋習(xí),一旦這小子萬一在抓到女子后直接就將人家禍害了,他被一怒之下的鬼子斃了沒關(guān)系,那不是還要連累其他人嗎?所以,想都不用想,田炳健當(dāng)然將這小子給攔下來了。 但攔住了鐘色鬼的人,卻根本攔不住他的心,這家伙直瞪瞪地看著女人方向,站在最前方口水直流,色心大起的目光總不是斷地向山丘那邊望,好像只要有什么動靜就要沖過去一樣。 好吧,果然有了動靜,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等到讓他沖過去在女人面前逞威的機(jī)會,最終卻反而因為站在前面最顯眼,反而被一顆子彈給相中了,一粒‘花生米’就要了他的小命。 “我……我要死……死了……救我……” 人都不想死,看著血嘩嘩地從胸口向外冒,鐘色鬼還在那里不停的掙扎著,他試圖站起來,可是總感覺到身體極重,終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但他眼巴巴地看著后方的同伴,眼里那里還有半分色欲,全是活下去的掙扎。 但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理他! 突然來的一槍,將在場的人全打蒙了,包括小鬼子隊長都呆住了,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四處觀察,總感覺自己的腦后涼嗖嗖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后面又飛出一顆子彈要了小命。 這個時候誰還會去管一個看起來就要死的家伙,平日里這幫人都屬酒rou交情,還真以為一起背上槍就是自己的兄弟?。?/br> “八嘎!分成兩隊,從兩側(cè)包抄過去!” 鐘色鬼那一槍好像打在胸前的要害,這家伙掙扎了一會聲音終是越來越弱,最后完全沒有了聲息,他死前的掙扎落在眾人的眼里,都有一種免死狐悲的感覺。 不過,這個時候,小鬼子隊長沙鑼般難聽的聲音又在人群中響起。 “太君,我……們……” 田炳健聽了這話,腦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小鬼子隊長明顯怕死,讓他們?nèi)プ鎏嫠拦?,他倒是有心不去,可是看著小鬼子隊長嚴(yán)厲陰霾的眼神,終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最后只能咬著牙帶著哭音道:“是!” “起來,瑪?shù)模《几移饋?,從兩邊去抄悍匪的退路!誰……誰要不想去,皇軍用子彈送他上西天!” 田炳健連滾帶爬沖了過去,對著身邊的莊兵們就嚷開了,這家伙也是一臉的苦逼相,聽了他的話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后面的小鬼子隊長,一個個臉色全變得難看至極。 “動作快點,誰要是怕死,小心他的狗命!” 在田炳健和小鬼子隊長的催促下,這些莊兵沒有辦法,在田炳健他們幾個治安隊員的帶領(lǐng)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說起來也怪,自從那一槍將鐘色鬼打倒后,前面的山丘林后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那里靜得可怕,就像一張巨大的兇獸嘴巴,可吞噬一切。 開始在那里唱歌的女人呢? 還有沖進(jìn)去的兩個莊兵呢? 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去還是不去?這其實沒有什么好疑問的,突然打來的那一槍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悍匪在那里,再開來槍也不一定能打到自己。 可是就在身后不到二米遠(yuǎn)的小鬼子隊長,陰森森地持槍看來,要是不樂意了隨時可以一槍打過來,偏偏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對小鬼子隊長怎么樣!那不沖過去,還能怎么辦? 所以,拖拉了七八分鐘,田炳健總算派出兩個治安隊員,分別帶著四五個人,從兩邊開始迂回向那個山丘后圍了過去,當(dāng)然那幫讓人看不起的莊兵嗎就在田炳健的指揮下負(fù)責(zé)正面向小山包壓過去,估計就算打起了,他們也是第一批倒霉蛋了。 不過,就算田炳健安排下去了,可是無論是莊兵好,還是治安隊的這幫家伙也罷,他們的速度實在是慢得驚人,這些家伙甚至連腰都不敢直起來,基本是在地面上爬行。 可笑地上的草雖然也有小腿那么高,可是那里能遮住他們的身子呢?但害怕到了極點的兵痞們卻只能這樣的自我安慰,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們少一點被悍匪們打中的機(jī)會似的。 “八嘎,你們速度給我快點!” 看著他們一步步地向前如烏龜?shù)嘏佬兄?,足足快十分鐘了,可是竟然還沒有一個人接近離他們也只有三十米遠(yuǎn)不到的山丘,小鬼子隊長心里實在是氣炸了,真想用槍把這幫兵油子全部給斃了,他簡直覺得將兵這個字用在他們身上對戰(zhàn)士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是的,太……太君……” 一個莊兵打著顫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這小子看著遠(yuǎn)處的小山丘,總感覺那里好像藏著一只絕世兇獸,可能等他們一過去就會沖出來將他們?nèi)克核椤?/br> 實際上的莊兵們都希望這條路長一點,最好是永遠(yuǎn)走不到盡頭。 “快……快點,小……鬼……不,太君在后面發(fā)火了,不想死的就給我快一點!” 簡直是前有兇獸,后有豺狼,小鬼子隊長在后面虎視眈眈,田炳健想走慢一點也是不成的,聽著小鬼子不滿的大叫聲,田炳健將小鬼子隊長恨得要死,嘴里差點都罵出了小鬼子。 但是,就算如此,在小鬼子隊長長期的yin威之下,他不得不向手下的莊兵們發(fā)起了命令,并且說得咬牙切齒,眼里有了一種搏命的悲壯! “弟兄們,咱左右是個死,沖上去如何能將悍匪打跑了,干掉幾個,咱們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太君還會給咱們發(fā)個良民證!” 其實,當(dāng)田炳健命令面的莊兵們快點前進(jìn)時,他的話并沒有多大的威力,這些莊兵那個不怕死的要命啊,誰都不想第一個沖到悍匪的槍口下去送死。 但是,后面的小鬼子明顯已經(jīng)不耐煩了,要是他不顧一切地開起槍來,田炳健苦著臉想到自己十有八九是小鬼子隊長的第一個瞄準(zhǔn)對相,于是他不得不突地一下大著膽子站起半個身子,對著手下的那些莊兵惡狠狠地說道:“可是,如果咱們不沖上去呢,一旦讓后面的太君看不下眼了,對著我們就開槍,然后報告司令部,那咱們就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別給我說他媽的你們能逃掉,你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廟嗎?你家的父老妻兒跑到那里去?” “你們這幫混蛋給我聽著!” 田炳健一句話就吸引了在場所有莊兵的目光,他便狠狠地看著他們大聲喝到:“左右是個死,但是如果能將前面的悍匪打退了,咱們還有一條活路,怎么選你們不知道嗎?” 這都被小鬼子隊長逼到這個份上了,這是實在沒有辦法的事,田炳健這話也說得再明白不過,終于聽得這些平日里怕死如命的流氓們有點動容了。 是啊,沖上去打悍匪,悍匪再怎么說人也不一定會很多,還有可能打得贏。 可是,如果跟鬼子去較勁呢?他們的妻兒老小都在鬼子的控制之下呢,一旦鬼子發(fā)起火來,他們能跑到那里去?怕是一個活命的機(jī)會也沒有。 事到這種地步,讓他們不拼命也不行了,那……還是拼了吧! 莊兵們終是知道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也知道別看他們說是鬼子下面的一個兵,可是實際上他們在鬼子們的心里地位怕是還不如司令部門口那只大狼犬地位來得重要,鬼子們要想殺他們簡直像殺只雞是的。 “田隊長,那咱們拼了吧!” “對,咱們拼了!” “起來,咱們就沖過去,就不信這些悍匪真的反天了……” …… 田炳健狠狠的一頓訓(xùn)話,總算是提起了這幫子兵油子的一點士氣,莊兵們也大著膽子直起了腰,一個個用兇狠拼命的目光瞪向了小山丘,終于開始大著膽子向山丘那里沖過去了。 “給我散開一點,別擠成一團(tuán),你們想被悍匪們一機(jī)槍全掃了嗎……” 好吧,總算是把這幫子怕死鬼說動了,田炳健暗自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可是再看向這幫莊兵的前進(jìn)隊形,他又氣不打處。 這幫人那里有半點兵樣?擠擠攘攘的全部湊在一堆向小山丘前進(jìn),說得不好聽前面要是有一架機(jī)槍,或者有人扔個手雷,那這幫家伙恐怕會死得一個不剩,氣急敗壞之下,田炳健一腳就離他最近的一個莊兵踹了過去,隨后破口大罵…… 砰! 可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又一聲槍響突兀地傳來了過來,當(dāng)時田炳健的話還沒落音呢,可是這槍聲一響,嚇得他一下子就矮到地上了,剛才被嚇得摔一個狗啃泥,身上衣服還沒有干凈呢,這下子又好了,又是一屁股泥灰給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