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173
“找西席很難么?”香芷旋不是很明白這些事。 襲朗解釋道:“隨叫隨到的大多是口碑不好,并無真才實學(xué),口碑很好的就要提前一年半載打好招呼——他又不是沒營生,總不能因為別人家給的束修多一些就立刻過來,那可就是品行的事兒了。” 香芷旋實話實說,“我還以為你要是想找這樣的先生,一抓一把呢。不過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碑?dāng)初香家、叔父嬸嬸給她請女先生的時候,也是費了一番周折。 便因此想到了香家。 眼下香家老太太和大太太斗氣的時期結(jié)束了,大太太又將主持中饋的權(quán)利收了回去,大事小情上隨著襲府的態(tài)度行事。 香大奶奶又做起了甩手閑人,日子倒也清閑,打理著自己手里的產(chǎn)業(yè),平日自給自足,不指望婆家給自己好處。 到頭來,還是香家的人心寬啊。香芷旋想想襲家這些人暴怒之后病倒在床的一樁樁事,能得出的結(jié)論也只這一個。 每逢宴請,寧氏總是勸她:“時不時的還是給香家下個帖子,她們要是再沒個眼色沒個分寸,再斷了來往才好。眼下還不至于形同陌路?!币彩菫榱艘u朗和香芷旋的名聲著想,閑言碎語到底是越少越好。 香芷旋同意了,但是說等到秋冬季再走動。誰都沒她了解香家老太太、大太太的劣根性,那就是不能給好臉色的,如今孝期一過就把別的事情全抹殺,她們不蹬鼻子上臉才怪。但是婆婆畢竟是一番好意,這情面不能不給,只能折中應(yīng)對。 這一年的春日,于香芷旋而言,最是忙碌。可她居然在當(dāng)時并不覺得,一樁樁事情過去之后回想一番,才發(fā)現(xiàn)自己倒真是長進(jìn)不少,居然四平八穩(wěn)的應(yīng)付過去了。 這樣就好啊,婆婆和襲朗也能真正放心一些。 百無聊賴的時候,她便去小廚房消磨時間。先前對下廚始終都是被熱油濺到的壞印象,現(xiàn)在知道,很多菜肴點心是不需過油熱炒的,便又起了試試身手的興致。 ** 襲朗生辰那日,不出意料,他根本不記得。過生辰這回事,不是三兩次就能牢記在心的。 香芷旋想著,真不需讓他從一大早就想起來,而且以她的經(jīng)驗,早間吃壽面餓得快,還不如晚間給他在膳食上下點兒功夫。 沒想到的是,晚間他趕不及回府,天黑回來之后,又和同僚、幕僚在外書房議事。 這情形不少見,今日也如此就讓人啼笑皆非了。 寧氏與襲朧都有點兒失落,又有些心疼,香芷旋寬慰了母女兩個一番,替襲朗收下了兩份生辰禮,回到房里,做針線消磨時間。 月上中庭時,香芷旋問了問含笑,得知外人已走了,襲朗去了小書房,便讓小廚房做了壽面和四菜一湯,又讓人備了一壺酒。 他并不愛喝溫過的酒,說怎么樣的酒都是越喝人越暖,溫酒是多此一舉。 沙場上形成的習(xí)慣,怕是一生都不能改了。平日里他也不是愛喝酒的人,所以這一點,她遷就他。 她親自去了小書房喚他。 襲朗這兩日忙的并非自己的分內(nèi)事。有言官要彈劾老太爺和香大老爺、寧三老爺,這是他需得早些斟酌對策的事。 權(quán)臣不論以怎樣的方式下臺,往年的死對頭都少不得要發(fā)動官員猛烈彈劾一番,一來是為報私仇,二來是為防止日后再現(xiàn)身于朝堂。是老太爺功成身退之后必然發(fā)生的事。 至于香大老爺和寧三老爺,換了誰也要把他們帶上,意圖針對襲朗。 彈劾不成,不過是降職罰俸,多說不過是領(lǐng)一通廷杖,可要是彈劾成功,那么襲氏這功勛世家說不定就要一蹶不振。 是有三成勝算就絕對要嘗試的事情。 這也是這幾日東宮、秦府和他甚為忙碌的原由。 阿芷無從得知這些,他不允許趙賀等人跟她說官場上的是非。并不是要講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規(guī)矩。她知道了只能是擔(dān)心他,那就不如不知道,無憂無慮的度日就好。 要說他對她有所求,不過是她每日都能綻放笑顏,添幾個孩子。 瞥見阿芷慢悠悠走進(jìn)門來,他不自覺地勾了唇角,“怎么還不睡?”前幾日就說過了,近期忙碌一些,讓她每晚不用等他一同歇下。 “睡不著啊。”香芷旋也不直說,笑盈盈走到他對面,“今晚能不能破例早些回房?” “想我了?”他笑笑地睨她一眼。 “就算是吧?!闭l叫他今日是壽星呢,她不跟他計較。 “那你求我?!?/br> 香芷旋差點兒就瞪他了,語氣卻還是軟糯糯的,“你倒是能不能回???” 襲朗用下巴點了點書案上一摞一摞的公文卷宗。 平日她自然不勉強他,但是今天不同,好歹也要吃碗壽面的。要不然,過后他回想起來,該多失落啊。 她抿了抿唇,走到他身邊,搖著他手臂,“人家做帝王的還有為了寵后寵妃不早朝的先例呢,你就不能為了我早些回房去?” 襲朗的話是換湯不換藥:“也不是不行啊,你得求我?!?/br> “要怎么求你???”香芷旋說著,湊到他跟前,在他耳邊吹著氣,語氣柔柔的,“妾身求你了,回房吧。” “怎么那么別扭?!彼﹂_來,實在聽不慣她這種自稱。 “你再不回去的話——”她咬住了他耳垂,用貝齒輕一下重一下的廝磨。 他卻是展臂勾過她,將她身形安置在懷里,細(xì)細(xì)審視著她。 比起成婚之初,她不再是那時透著稚氣的容顏,眉宇透著從容內(nèi)斂,含著笑意的眸子熠熠生輝,嬌艷的雙唇微微上翹,唇畔延逸著數(shù)不盡的風(fēng)情。 將她五官單獨看去,無瑕疵,稍稍離遠(yuǎn)一些,是格外精致昳麗的容顏。 那張本就足夠美麗的容顏,是從何時開始,變得這般勾人心魂的? “不聲不響的,就長這么好看了?!彼f。 香芷旋嘴角一抽,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合著你平日都沒正經(jīng)看過我啊?”又抬手摸了摸臉,“真的變好看了?你這是在夸我吧?” 襲朗知道,只要自己點頭,她就又要眉飛色舞的嘚瑟了,忍下笑意,故意岔開話題:“長得這么好看了,日后我可得把你看好?!边@是心里話。 香芷旋雙手捧住他的臉,“你這個惹禍精,我又該怎么把你看好?” 一本正經(jīng)的小模樣兒,笑意斂了幾分,便少了幾分風(fēng)情,容顏由此變得分外清麗又透著嬌柔。 空谷幽蘭一般的美。 他笑著拍拍她的臉,“回房?!?/br> “好啊,快點兒。”再遲一些,小廚房就又要重做壽面了,她連忙下地,攜了他的手。 回到房里,襲朗坐在圓桌前,對著桌上的飯菜,才記起今日是什么日子,知道她方才為何央求他回房來。 他有些歉意地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不早說。” “誰叫你沒正形的?”香芷旋遞給他筷子,“快點兒吃壽面,不吃壽面的生辰跟沒過一樣?!?/br> “嗯?!蓖盹埦蜎]正經(jīng)吃,此時他真有些餓了。 香芷旋則又取過兩個小酒盅,斟滿了酒,等到他風(fēng)卷殘云的吃完壽面,才將一個酒盅小心翼翼的放到他手邊,“只喝三盅酒。多了我陪不了你?!彼麗酆攘揖?,備下的正是烈酒,她實在是消受不了。 “好像誰有酒癮似的?!彼χ槠鹁浦?,和她手里的碰了碰。 喝完之后,香芷旋直蹙眉,“這么辣?!边B忙喝了一口早就備下的水。 “張嘴。”襲朗夾了一塊八寶rou,送到她唇邊。 她搖頭,“我不吃rou,今年胖了好多。”害得她好多衣服都不能穿,很多都沒上過身呢,想想都rou疼。 “胡說?!币u朗挑眉,那是她又長高了一點兒,小胸脯長了點兒尺寸,她偏要說長胖了。這么想著就覺得這小東西也真是奇了——這年月十八歲還長高的人,大抵沒幾個吧?一般的都生了三兩個孩子了。 香芷旋沒轍,只好張嘴吃掉那塊八寶rou。隨后自覺地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菜,還嘀咕:“你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