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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150

    它最怕的就是紫蘇,一整天蔫蔫的。

    第二次闖禍之后,老老實實地垂著尾巴杵在那兒,像是等著挨訓(xùn)。

    紫蘇看它那個樣子,笑不可支,哪兒還有訓(xùn)斥的脾氣,轉(zhuǎn)頭去告訴了香芷旋。

    香芷旋過去看了看,覺著元寶可憐巴巴的,拍拍它的頭,說沒事沒事,往后多預(yù)備出一些花盆就是了,又不是把盆景毀了。

    紫蘇忍不住悶聲地笑。

    元寶見兩人都沒生氣,這才歡實起來,耀武揚威地跟著香芷旋回了正屋。

    有元寶陪伴著,時不時就會出一兩件趣事,給平淡生活添上幾筆靚麗歡快的色彩。

    寧氏那邊,見香芷旋打理內(nèi)宅事宜已是得心應(yīng)手,便將外面一些產(chǎn)業(yè)陸陸續(xù)續(xù)交到她手中。

    香芷旋知道婆婆的苦心,是想讓她在孝期內(nèi)完全掌握持家之道,等到孝期過后,要學(xué)的便是走入應(yīng)酬的圈子,屆時再摸索為人處世之道。由此,對諸事愈發(fā)謹(jǐn)慎盡責(zé)。這不是一聲感激就能回報的,唯有盡力不辜負(fù)婆婆的期望。

    錢友梅與蔚氏只安心留在房里帶孩子,從來不干涉不逾矩,是讓人再省心不過的妯娌。

    這一日,錢友梅到了香芷旋房里,有事要跟她商量:“我和我大嫂合伙開了個鋪子,找好鋪面開始籌辦了,才想起來應(yīng)該跟你說一聲。是一個干果鮮貨鋪子,你看妥當(dāng)么?”

    “自然妥當(dāng)。”香芷旋笑道,“只管繼續(xù)籌備?!彼@幾日有所耳聞,只是以錢家的名義開的,又是不顯眼的生意。話說回來,不妥當(dāng)?shù)氖拢缃竦腻X友梅也不會做。

    錢友梅笑逐顏開,“有你這句話就成,那么日后我就盡心籌備了?!闭Z聲頓了頓,期期艾艾地道,“我是個閑不住的,凡事都想親力親為,這樣就少不得時常出門,可又不能帶著安哥兒東奔西跑的。到底是孀居之人,出門要輕車簡從,不好張揚?!?/br>
    “不是還有母親與我、五弟妹么?”香芷旋道,“何時要出門,看看我們哪個得空,將安哥兒送到房里。晚間我與母親說?!?/br>
    錢友梅感激地笑起來。

    香芷旋是真盼著錢友梅能有個事由忙碌一段時日。不論怎樣,孀居之人的身份,需要慢慢適應(yīng)。錢友梅強(qiáng)顏歡笑的時候居多,帶著安哥兒整日悶在房里的日子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母子兩個很可能會越來越孤僻——尤其安哥兒,本就不是活潑的性格。

    如今內(nèi)宅的幾個人都是以和為貴,香芷旋自然也會替她們著想,愿意一家人都過得歡歡喜喜。

    錢友梅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時常來襲府的寧二娘的神色卻是越來越黯然。

    寧家籌備寧元娘的婚事之際,也開始給寧二娘張羅婚事。

    碧玉偷偷地告訴香芷旋,說聽到過寧二娘的哭訴,寧三太太大抵是要把她許配給人做填房,末了唏噓道:“到底是庶出,平日嫡母待她再親近,婚事上也不大可能嫁的如意。”

    的確如此。只要有嫡庶之別,就會有人深受其苦。

    碧玉又嘀咕:“總跑來哭哭啼啼做什么呢?難不成老夫人還能干涉這種事?”

    香芷旋一笑了之。

    眼看著寧元娘的婚期越來越近了,香芷旋按照定制從庫房里選了一對兒玉瓶作為賀禮,又開了自己的小庫房,要私底下再送一份賀禮聊表心意。

    便是局中人不能歡喜,她作為朋友也要添一份喜氣。在孝期呢,不能在當(dāng)日過去喝一杯喜酒,只能在賀禮上多花些功夫。

    卻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她是一本正經(jīng)地忙碌著,可心里并不能夠?qū)@樁婚事生出任何想法。有點兒完全不能想象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意思。

    以前恨不得想破頭,現(xiàn)在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沒了。

    又是不敢對誰說的,怕人說她烏鴉嘴,不盼著人好。

    時常找借口,對自己說是秋意深濃的緣故,難免生出不樂觀的念頭。

    可有時候又想,萬一婚事出了岔子,對元娘來說真的是壞事么?元娘現(xiàn)在這情形,不比自己遠(yuǎn)嫁來京城的時候好多少。

    十月初四,宮中傳出消息:太后病重。

    越兩日,太后召重傷在身的蔣修染進(jìn)宮。

    十月十三,太后薨。

    國喪期間,不得cao辦嫁娶之事。秦明宇與寧元娘的婚事要延期到明年。

    朝臣、命婦進(jìn)宮吊唁哭喪。

    作為太后生前見的最后一名臣子,蔣修染在喪事第一日進(jìn)宮。

    沒有人知道太后為何召他進(jìn)宮、與他說了什么,正如沒有人知道太后的病情為何來勢洶洶,區(qū)區(qū)數(shù)日便撒手人寰。

    但是,太后在掌權(quán)干政的歲月,提攜過蔣修染,可以說,沒有太后,便沒有今時今日的蔣修染。所以,人們雖然好奇,卻不意外。

    太后的離世,讓秦明宇不安得很。

    他莫名覺得,與元娘的婚事似乎不止是延期那么簡單。

    秦家老太爺私下慨嘆不已:看到那個混小子成親怎么就那么難!

    **

    這一年的冬季、春節(jié),整個京城都是死氣沉沉,街頭一絲艷色也無。

    國喪過后,官員女眷才開始走親訪友。

    襲朗沒有食言,將香儷旋的夫君鐘學(xué)坤調(diào)至京城附近一個縣城,還是做縣丞。只是因著國喪,才延期到了春日辦妥。

    香儷旋自然要隨夫君上任,因要忙著打理新家,便只給香芷旋寫了封信細(xì)說原委,待到得空了姐妹再團(tuán)聚。

    知道與大姐之間不過相隔一兩日路程,香芷旋的心完全踏實下來。

    放下了這樁事,開始惦記寧元娘,這日晚間趴在床上問襲朗:“婚期要延遲到什么時候?”

    襲朗聽著她語氣有點兒奇怪,笑,“我聽著你這語氣,怎么更像是在問我他們還能不能成親?”

    香芷旋老老實實地道:“沒見過這樣一波三折的事情,你還不準(zhǔn)我胡思亂想???”

    “怎么也要到秋冬再說?;噬现匦⒌?,秦家老太爺亦如此,不可能國喪剛過就cao辦喜事?!币u朗苦笑,“賜婚都這樣……真不能不讓人擔(dān)心。”

    香芷旋順勢問道:“那你到底希不希望元娘嫁給秦六爺???”

    “這種事我沒看法,不管?!?/br>
    “那你就不怕蔣修染出狠招,把元娘搶過去?”香芷旋托著下巴看住他。

    “我最多問問元娘愿不愿意,別的不管?!币u朗如實道,“明宇是我兄弟,可元娘是我們的meimei,跟冬兒一樣的分量,這種事我不能管。像上次蔣修染算計寧三老爺?shù)氖虑橛植灰粯?,我不能讓寧家出閃失?!?/br>
    “可萬一,我是說萬一,元娘要是成了蔣家人,你不覺得很麻煩么?”香芷旋覺得自己這問題有些荒謬,可還是問出了口。

    襲朗想了想,漫不經(jīng)心地笑起來,“不麻煩。結(jié)親的事與官場上的是非,可以分開來。就如你問過我蔣修染尚宮主與否的利弊一樣,因人而異?!鳖D了頓,又補充一句,“這也是這些日子看出來的,之前不是太了解蔣修染?!彪S后就刮了刮她鼻尖,“不準(zhǔn)說這些了,明宇要是聽到我們這些話,不氣死才怪?!?/br>
    “時不與人,有什么法子?!毕丬菩龂@了口氣,心里的確是有些歉意,“我也只是跟你說說,跟別人是不敢提的。”之后就趕緊岔開了話題,“太后那么倉促地離世,你不覺得奇怪么?”

    襲朗點頭,隨即卻是淡淡的道:“有沒有蹊蹺,她的死對于多少人來說,都是喜事一樁?!庇置嗣哪?,“太后要是緩過勁來,家里又要不得太平了?!?/br>
    香芷旋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橫了他一眼,“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太爺勒令你休妻的那天來的那位公公,跟你交情匪淺。你只是不愿意讓我知道罷了?!闭f著又笑起來,“你清楚就得了,我還真不好奇?!?/br>
    襲朗笑了笑,“的確如此,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彼麛堖^她,摩挲著她的唇,撫著她的曲線,“安心過日子,明年生個孩子?!?/br>
    明年,子嗣的問題就要提上日程了。與他一般年紀(jì)的人,孩子六七歲的不在少數(shù)。

    她的手滑進(jìn)他衣襟,在他胸膛打轉(zhuǎn)兒,“盧大夫說,藥膳服用到秋日就能停了。到那時候,你不準(zhǔn)再碰我?!?/br>
    “我不碰你,你碰我總沒事?!彼绷怂拇揭幌拢笆遣皇沁@么回事?”

    “我才不理你?!?/br>
    “那么,”他將她壓在身下,“我從今日就得開始找補了,不然到那時怎么能甘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