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146
鎮(zhèn)南侯夫人算計(jì)著除了母親不悅,對于家族、弟弟來說全無壞處,再加上祖父都已首肯,便按照三公主的吩咐行事。 秦夫人去找她抱怨的時候,她并沒委婉規(guī)勸,反而編造了一些寧家人如何無禮傲慢的話。是太了解母親,順著說沒用,無非是使得事情擱淺,勸和更沒用,她在母親眼里,始終是小孩子不懂事。權(quán)衡之后,索性火上澆油,讓母親失去平日的冷靜,加速事態(tài)的發(fā)展,最起碼能逼著祖父出面,將這樁如啃不動的骨頭的事情盡早定下來。 那日秦夫人與寧元娘在襲府碰面,鎮(zhèn)南侯夫人告訴了三公主。 三公主的本意就是來挑事的,便是兩個人不起沖突,她也會從中挑撥,之后借題發(fā)揮。 “只是這樣而已,算起來也算是皆大歡喜,只是委屈了我娘?!辨?zhèn)南侯夫人提起母親,現(xiàn)出愧色,“日后我自然是要下跪認(rèn)錯的,這行徑實(shí)在是不孝……可是我也算是了解三公主,知道她一認(rèn)真計(jì)較一件事的時候,便會什么招數(shù)都能用上,甚至提過大不了讓寧大小姐名節(jié)毀在我弟弟手里,如此一來,那就是不得不娶不得不嫁,不再是兒女情長那么干凈。她到底是公主,要是請睿王幫襯,喚明宇和寧大小姐進(jìn)宮易如反掌……便是兩人再謹(jǐn)慎,我還是不敢賭他們不會落入圈套。真到那時候,局面如何控制?” 她說著已面露懼色,“之所以與我提及,是因做過比這種更惡毒的事——三公主相熟的女子惦記誰都行,與蔣修染有牽扯的,可是被她拿捏得生不如死。我那時怕她沒耐心,跟我娘說她又未必肯信,少不得疑心我?guī)椭饔钗Q月柭牨破人饝?yīng)婚事,只得出此下策。” 香芷旋聽了,默然無語。三公主單純無辜的表象下的狠戾殘酷,實(shí)在是叫她心驚。靜默片刻后,她建議道:“您還是盡早與娘家把這些說清楚吧?聽說秦六爺這陣子也和襲府的人一樣,覺著不對勁。您到底是參與了,千萬別讓娘家人誤會才是。” 這話,是因?yàn)橐u朗讓秦明宇查查原委,留心身邊人。 鎮(zhèn)南侯夫人點(diǎn)頭,“是該如此。只是到底有點(diǎn)兒做賊心虛,這段日子便很是躊躇。擇日不如撞日,我就不久留了,趕早回趟娘家,負(fù)荊請罪去。” 香芷旋一笑,“那我就不留您了,改日再聚?!?/br> “好啊?!辨?zhèn)南侯夫人走之前,叮囑了幾句,“你跟三公主一如往常就是,但是心里要時時防范。鎮(zhèn)南侯府與秦家、襲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可千萬不能給家族添亂。不為此,我也不會將這些是非實(shí)言相告了?!?/br> 香芷旋一一應(yīng)下。 鎮(zhèn)南侯夫人還道:“我娘和寧大小姐那邊,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盡力說服母親,讓她別輕看兒媳婦。知道了她看中的人選是那樣的做派,想來也就認(rèn)頭了?!?/br> 但愿如此吧。香芷旋不能因此樂觀。秦夫人不是她婆婆,鎮(zhèn)南侯夫人又不能日日回娘家開解,元娘的性情也是有棱角的。 送走鎮(zhèn)南侯夫人,香芷旋過了好一陣子,才消化掉了所聽到的一切。 三公主這個人,已不能用善惡來評判,那應(yīng)該是對感情偏執(zhí)并且做事有些極端的一個人。 而蔣修染呢,自然也不是善茬——將三公主逼到了這般行事的地步,怎么可能是善類。 可是不需見也能想到,定是個很出色惑人的男子,并且也不是能用善惡來評價的。 不管怎樣,他現(xiàn)在都被三公主在他背后燒的一把大火弄得分外暴躁了吧? 若這兩個人成婚,舉案齊眉大抵是不可能的,一屋檐下相殺的可能性極大。 ** 夏去秋來。 襲朗在家休養(yǎng)恢復(fù)的情形不錯,開始每日上朝,早出晚歸。 秦明宇和寧元娘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十八。有賜婚的前提也是一樣,寧家總不能孝期剛過就辦喜事。 蔣修染班師回朝,半路上出了岔子,聽沿途官員說有草寇行兇作亂,他路見不平,帶了五百精兵幫當(dāng)?shù)毓賳T平亂。 結(jié)果是喜人的,全殲草寇。 但是過程是一場小型的慘烈激戰(zhàn)。 草寇人數(shù)約兩千,并且驍勇善戰(zhàn),蔣修染與精兵浴血奮戰(zhàn)才獲勝,傷亡過半。 蔣修染身負(fù)重傷,余程是躺在馬車上回來的。 令人心激奮的獻(xiàn)俘、親眼目睹這位名將風(fēng)采的事成了泡影。 蔣修染入府之際,已有幾名太醫(yī)等候。 三公主跑來跟香芷旋哭訴。 是前些日子,三公主把話跟香芷旋挑明了。也是清楚,秦明宇、襲朗大抵已知道原委,她總做戲也覺著累,末了對香芷旋道:“你放心,我對別人興許歹毒過分,但不會對你那樣的。不說襲少鋒是我二姐的意中人,只說我與你投緣這一節(jié),就會處處照看著你?!?/br> 這樣的話,香芷旋也只能聽聽,過后就忘了。不能記得。 這日,三公主一面拭淚一面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玩兒命負(fù)傷的?一定是。他就沒想活著回來?!?/br> “怎么會呢?”香芷旋寬慰道,“他或許沒料到會變成這個局面。” “一定是?!比鲌?jiān)持自己的看法,“母后和我哥哥說服了父皇,父皇連賜婚旨都備好了——眼下他這半死不活的,可怎么辦?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了。只是成親而已,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他?” 這話里話外的,是如何都要嫁給蔣修染。香芷旋問起蔣修染的傷勢:“傷得很重么?” “跟襲少鋒當(dāng)初的情形差不多。”三公主又紅了眼眶,“你家里那位命硬,不怕這點(diǎn)兒風(fēng)雨。蔣修染要是個短命鬼可怎么好?” 香芷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才沒讓笑意襲上眼底。說話百無禁忌這一條,真的是三公主的本性。 三公主繼續(xù)道:“他現(xiàn)在心里肯定想呢,我就是死了也不娶你……那個混賬東西!”說著忽然站起身來,“他就是眼看著要死了,我也要讓他做我的駙馬。我走了,求父皇即刻賜婚!” 香芷旋不由扶額,這兩個人,是前世的冤家不成? 單獨(dú)說蔣修染被三公主這般整治這一樁,她是有點(diǎn)兒同情他的。反過頭來想想,這算不算是因果報(bào)應(yīng)?當(dāng)初他也把元娘為難的不輕。 ? ☆、第99章 ? 蔣修染是否尚宮主的事,香芷旋問過襲朗。 襲朗說:“不會?!蹦腥吮婚L輩逼著成婚,到底是有情可原,可要是被一個女孩子逼著娶他,那可就是一輩子的心結(jié)。 “不會?”香芷旋半信半疑,“難道他還能抗旨么?就不怕皇上怪罪,不怕失去皇后和睿王的倚重?” “結(jié)親會成為一些人的捷徑,但是要因人而異。對于有些人來說,結(jié)親從來不會帶來絕對的權(quán)益,更不會帶來絕對的壞處。” 在鎮(zhèn)南侯夫人眼中,蔣修染沒理由拒絕尚宮主,而在襲朗眼中,蔣修染并非能夠?yàn)榱私輳角偷娜恕?/br> 自心底,香芷旋覺得他應(yīng)該更了解蔣修染,并不見得是因同為男人,而是因?yàn)樗麄兪菍κ帧?/br> 沒幾日,通過二老夫人之口,蔣修染與三公主的事傳到東府。 皇上派睿王去蔣府探病,睿王隱晦地提了提賜婚的事。 蔣修染直接告訴睿王,自己已有意中人,便是賜婚旨下來,他也抗旨不尊。 睿王好一番說項(xiàng),沒用。 蔣修染最后只說,只要他活著,就不會尚宮主。 三公主以為蔣修染是死都不肯娶她,蔣修染不是,他是只要不死就不會娶她。 那天是二老夫人來找寧氏說話,而寧氏回娘家還未回來,想到三公主常來找香芷旋說話,便去了清風(fēng)閣,說了說這件事。 兩人說著話,元寶生龍活虎地跑了進(jìn)來,扒著座椅扶手,對著香芷旋不停地?fù)u尾巴。 二老夫人偶爾過來一趟,見過元寶幾次。她倒不怕它,甚至是喜歡的。元寶對喜歡自己的人都記得很清楚,再碰到雖然不會親近,但絕不會有敵意。 “餓了?”香芷旋看看時辰,“還早呢,再忍一會兒?!?/br> 元寶不肯,抬起一只前爪,伸向她。 香芷旋立刻笑靨如花,伸出手讓元寶把爪子放在手中。這是它無聲地和她撒嬌、央求的意思。“好吧,就受不了你這個樣。先少吃一點(diǎn)兒,解解饞?!彼D(zhuǎn)頭喚紫蘇給它準(zhǔn)備點(diǎn)兒食物。 紫蘇笑著稱是,喚元寶:“走,吃飯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