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襲朗有點兒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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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　　怎么說？細看著他的容顏，對上他那雙眼睛，整個人就會迷失，心里所思所想，多數(shù)都瞞不過他的。

    說起來，襲脩樣貌在男子中很出挑了，只說這一點的話，錢友梅應(yīng)該很知足，現(xiàn)在呢？還不是特別厭惡襲脩？

    同樣的，香芷旋也不覺得一個身份尊貴的男子就該值得女子傾心。

    只有真心珍惜善待你的人，你才應(yīng)該給予相同的回報。不然，就不如盡著自己的本分度日。不需為強求、奢求急功近利或沮喪失望。

    襲朗呢？是兩者兼有的人，對他心動太容易。這反倒讓她一度不敢靠近，他這樣的人，是尋常女子要不起的。一旦一廂情愿的動了心，他卻不給絲毫回應(yīng)的話，女子的生涯，便是煉獄。

    “……不想因為你好看，就對你傾心。以前要是一味盯著你看，不但落不到好處，心里想什么都會被你發(fā)現(xiàn)的?！毕丬菩q豫了好一會兒，才如實回答他的問題。

    襲朗唇畔逸出柔軟的笑，“現(xiàn)在還擔(dān)心我知道你所思所想么？”

    “不擔(dān)心了，但也更不用盯著你看了啊。”香芷旋笑容甜美，又捏了捏他的下巴，“要看很多年呢?！?/br>
    “這話好聽。”襲朗拿起甜白磁小勺，舀了一勺燕窩羹，送到她口中。

    香芷旋瞇了瞇眼睛，神色滿足，“你怎么不吃啊？”

    “不愛吃這東西?！?/br>
    香芷旋：“……”

    “我吩咐小廚房給你備下的，你讓我吃算是怎么回事？”襲朗笑著又舀了一勺，“來，我喂你。”

    香芷旋這才笑起來，像只憨態(tài)可掬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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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襲朗昨日睡了整日的覺，襲府種種是非已傳得滿城皆知，有人記掛著襲朋借債的事，有人要看望大老爺，還有人是為著老夫人命不久矣而上門送些東西聊表心意，而想要如愿，都要經(jīng)過襲朗的同意，要先見到他，聽聽他的說法。

    趙賀和管家不敢為這種事打擾襲朗，推說他才歇下，又是剛?cè)峙乱酵黹g才能醒來。

    人們忙說都知道襲四爺剛見好，明日再來就是了。

    于是，這一天從早間開始，賓客先后登門。

    襲朗橫豎無事，便去了外院見客。有人要見大老爺，他也不攔著，親自將人引到大老爺?shù)臅俊?/br>
    大老爺卻命小廝傳話：為家事肝火旺盛，不宜見客。

    來看望的人得了這話音兒，也就放下禮品離開，想著襲家這些人怎么都是一個脾氣？——襲朗病重時也是如此，能見到他的，只有宮中那些貴人。

    而前往內(nèi)宅要看老夫人的貴婦，一概由寧氏出面應(yīng)承。寧氏說老夫人一時清醒一時糊涂的，也沒精力跟誰好好兒說說話，真記掛著老人家，在門口看看就好。

    貴婦們自是不會反對，遠遠瞧見老夫人形容枯槁，閉目睡著，分明是大限將至。不論有沒有深交，都是唏噓不已。

    這日洪氏的娘家興安伯府也沒閑著，興安伯與洪夫人相形來到襲府，一個去見襲朗，一個先去西院找女兒說話。

    興安伯見到襲朗，開門見山：“若是襲府為難，一時間拿不出那筆銀子，洪家可以幫忙?！?/br>
    襲朗道：“襲府的家底是被一些人揮霍了不少，卻也不至于拿不出五萬兩?！?/br>
    興安伯更困惑了，“既然如此，為何還不趕緊解決此事呢？現(xiàn)在鬧得滿城風(fēng)雨，唉……又是何苦？”

    襲朗笑微微的，卻更讓人覺得疏離，“家父正在斟酌此事，我要等他的吩咐。只是他也病倒了，便不能做到雷厲風(fēng)行。”只有鬧得滿城風(fēng)雨，分家各過才會順理成章。不然，他那個爹才不肯。

    洪氏在見到母親之前，一直心緒煩亂。

    其實在昨日見到襲朗之前，她就極為矛盾、掙扎。她嫁了一個先后兩次因為欠債出事的人。

    上一次襲朋被債主擄走的事，她聽說之后就嚷嚷著要退親，卻被父母一通訓(xùn)斥。父母之前同意結(jié)親，是看著老夫人有太后撐腰，現(xiàn)在還是要與襲府結(jié)親，則是看準了襲朗前程無限。換句話說，洪家看上的，從來不是襲朋這個人。

    只要能夠與襲府結(jié)親，襲府得勢的時候，洪家總能分一杯羹。

    洪氏明白這一點，不能說父母什么。哪個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兒嫁入高門，女兒能夠過得體面，作為娘家也能臉上增光。

    可是，在見到襲朗的時候，洪氏簡直不能忍受自己嫁給了襲朋這一事實。那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的想法幾近瘋狂：她要與襲朋和離，和離之后，要不擇手段的得到襲朗！

    后來，襲朗對她的態(tài)度，如同冷水澆頭，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此刻在掙扎的是：襲朋絕不是良配，別說看到，想到就心煩不已，但若與之和離的話，她一輩子都與襲府沒有瓜葛了，也就與襲朗沒有瓜葛了。

    初見時都能視若無睹，日后更不會將她放在眼里。

    若想離他近一些，若想能夠偶爾見到他，若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另眼相看，她只能留在襲府。

    可以確定，在她眼中、心里，是再容不下第二個男子了。不需嘗試便能確定。

    在洪夫人進門之前，洪氏終于理清楚了思緒。

    洪夫人做夢也不會想到，女兒在朝夕之間發(fā)瘋一般對襲朗傾心，只是擔(dān)心女兒因為喜宴上的風(fēng)波心煩沉不住氣，這才專程過來看望、安撫。

    母女兩個說了一陣子話，洪氏道：“眼下府中是大夫人當(dāng)家，我那個……婆婆，您見不見都一樣的，沒用。不如過去與大夫人說說話，再看看老婦人？”

    洪夫人想想也是，遂點頭出門。

    母女兩個見到寧氏，寒暄過后，洪氏就神色尷尬的對寧氏道：“昨日我在清風(fēng)閣冒冒失失的，想去給四嫂賠個不是。”

    洪夫人聽得云里霧里，一顆心懸了起來。剛進門就得罪了妯娌？并且得罪的還是襲朗的枕邊妻？女兒這是作死呢么？

    寧氏瞥一眼洪夫人，一看就知是毫不知情，心里生出點兒同情，想了想，也就點一點頭，“你去吧。只是你四嫂近日身子也不大妥當(dāng)，要是正在歇息不能見你，你就即刻回來?！?/br>
    見不到，還是好的。見到了再不識趣，老四媳婦可不會容著人造次。

    洪氏正色點頭稱是，急匆匆去了清風(fēng)閣。她就是想看看，襲朗娶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到了清風(fēng)閣，丫鬟通稟之后，回來后笑道：“六奶奶請。”

    洪氏走進廳堂，一眼就看到了香芷旋。

    紫地黃花小襖，燕尾青的裙子，綰著高髻，戴著珍珠發(fā)箍。一張如梨花一般白皙瑩潤的小臉兒，不施粉黛，眸子明亮漆黑，唇色分外的嬌嫩。

    絲毫也沒有嫁為人婦該有的做派，看起來分明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女孩兒。

    這真的是襲朗的枕邊妻香氏？

    洪氏站在廳堂中間愣住了。

    幾個丫鬟看著忍不住想笑。

    香芷旋閑閑的打量著洪氏。的確是美人兒，身形高挑，鵝蛋臉，穿著一身大紅，容顏被映襯得愈發(fā)美艷，而不見絲毫俗氣。

    洪氏不動不說話，香芷旋也坐在那里安之若素。

    氣氛其實很怪異。

    洪氏的丫鬟看不下去了，輕輕扯了扯她衣袖，心說難不成還要四奶奶先一步給您見禮？昨日您鬧了那么一出，四奶奶肯見您就不易了，可千萬別指望人家以禮相待。

    洪氏這才回過神來，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