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50
但這還是不能讓香芷旋心安,隨時擔心大狗會撲過來給她一口。又細瞧了瞧那條大狗,見它活生生一頭小獅子似的,樣子當真是威風凜凜。 襲朗沒留意到她們到了院門外,正和夏易辰說著什么,一面說話,還手勢溫柔地撫了撫大狗的頭。 大狗很受用的樣子,扭過頭去,享受著愛撫。 香芷旋不由奇怪,“你家這狗不認人嗎?”襲朗可是第一次前來,從頭到尾也沒一點兒可親的樣子,大狗怎么就和他處得這么融洽? 樊氏笑道:“男子雖然也有怕狗的,可也有很多打心底喜歡這種大狗。狗可是都很有靈性的,誰喜歡它,它心里清楚?!?/br> “哦,怪不得?!?/br> 兩個男人聽到她們的語聲,齊齊轉身。夏易辰更是對香芷旋招一招手,“過來。” 香芷旋瞥了大狗一眼,堅決地搖頭。 襲朗莞爾。她那么惜命,此刻怕是正擔心被狗咬到,怎么肯過來。 夏易辰就哈哈地笑,還逗她,“我還想送給你們幾條狗養(yǎng)著玩兒呢,你這么怕可不行。聽話,快過來看看。” “過來吧。”襲朗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心說有我呢,還會讓你出岔子? 樊氏也勸道:“去瞧瞧吧,院子里布置得很有趣,你看看?!?/br> 香芷旋咬了咬牙,心說去就去,可有一點,要是我被狗咬花抓花了臉,我這輩子都跟你們沒完。她攜了樊氏的手,緩步走過去,隨后就躲在了襲朗身側。 夏易辰又忍不住笑起來,隨后也不刁難香芷旋,命人將大狗帶進狗舍,幾個人一起在院子里轉了轉。 院子里還存著不少景致,大小樣式不同的狗舍錯落期間,全然是一間間小巧精致的屋舍。留在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專門尋來照料這一群龐然大物的。 太湖石、清溪、芳草地、小竹林、小涼亭,都是可供大狗歇息、喝水、玩耍的地方。 跟著夏易辰生活的狗,運氣實在是很好——這完全就是給它們單獨打造了一個樂園。 一面走,樊氏和夏易辰說起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要他做個決定。 襲朗和香芷旋就刻意落后一段路,閑閑說話。 香芷旋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小聲問道:“喝酒了?喝了多少?” 襲朗道:“三杯?!?/br> “真的假的?” 襲朗笑,“沒聽說過我喝酒有個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香芷旋還真沒聽說過這些。 “除了尊長,我喝酒只喝三杯。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我這個習慣,便是輩分職銜比我高,也不會強行勸酒?!?/br> “這樣啊?!毕丬菩朗甯笇茮]什么興趣,自是不會貪杯的,便放下心來,又問,“遇到過故意讓你破例的人么?” “家里那些人都熱衷于讓我破例。” “……”香芷旋哭笑不得,把話題扯到別處去,“你和叔父怎么在這兒消磨了大半晌時間?” “我在青海一帶逗留過一年多,你剛才見過的那種犬類,在那邊很多?!币u朗側目看她一眼,“我養(yǎng)過兩條。東面院子里又有不少好馬,說起這些,話就收不住了。” “難怪?!毕丬菩p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也這么喜歡狗?。恳蝗痪宛B(yǎng)一條?但是要從小開始養(yǎng),不然我每天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br> 襲朗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不用。你就讓我忙不過來了,哪兒還有那個工夫。”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香芷旋氣鼓鼓斜睇他一眼。 他眼中是滿滿的笑意、暖意。 過了一會兒,四個人返回前面,還是分兩桌用飯。 到達香芷旋的陪嫁宅子的時候,已是星光璀璨時。 行至外院,襲朗下了馬車,在宅子里來回游走一番。純屬習慣如此。 宅子小巧精致,只內外院花園三進。屋宇有些年頭了,但是定期修繕,干凈整齊。香家該做的門面功夫都咬著牙做足了,給阿芷的陪嫁并不吝嗇,沒什么可挑剔。 正屋里的香爐輕煙飄渺,清甜的茉莉香絲絲縷縷彌漫開來。 香芷旋忙著收拾放在這兒的不少自己喜愛的物件兒,面前擺著一堆匣子包裹。抬眼看到他進門,盈盈一笑,一如平日的純粹柔美之中,多了一點點由衷的喜悅。 “怎么這么高興?” “叔父、嬸嬸都喜歡你,我當然要高興了。”她見他沒有寬衣洗漱的樣子,就問,“是不是還有事?” 襲朗笑著到了她近前,刮了刮她鼻尖,“我要去前院見幕僚,大概要很晚才能回來,別等我,你先睡?!?/br> “嗯,你去吧?!毕丬菩龑㈧畎痰哪瞧克幏旁诹丝蛔郎希昂砹怂幉?,你回來后記得先泡藥浴,然后自己把藥上了。” “好?!币u朗笑著啄了啄她的唇。 他去了外院之后,香芷旋和留在這兒的幾名丫鬟說了一陣子話。她們都服侍了她三幾年,有些情分,但最初都是老太太安排到她身邊的,心里到底不踏實,便安置在了這里。丫鬟們的日子清閑,月例也不少給,皆大歡喜。 ** 翌日,錢友隨襲脩前去給長輩請安敬茶。 老夫人臥病在床,起不得身,賞賜的東西卻很是貴重,一看就知是壓箱底的寶物。錢友梅欣喜不已,回到房里,將老夫人和寧氏賞的東西放在一起比較,立時覺得后者出手寒酸。后來又詢問一直留在三爺房里的丫鬟小蓮:“四奶奶敬茶的時候,老夫人賞了她什么?” 小蓮聽出她的意思,心里覺得有些小家子氣,但是現在這人是這院里的主人,她不能流露反感的情緒,只是如實道:“不過兩樣碧玉首飾,可比不得老夫人賞賜給您的寶物。” 錢友梅眉開眼笑。 “可是,三奶奶——”小蓮既擔心她高興過頭言行張揚,又怕她不明就里惹禍上身,“幾日前,老夫人又賞賜給了四奶奶幾樣壓箱底的寶物,只是情形有些奇怪?!?/br> “哦?”錢友梅身子前傾,“快與我細說說是怎么回事?!?/br> 小蓮便將老夫人初次喚香芷旋到松鶴堂的事情說了一遍。自然,并不知道全部細節(jié),只是說了自己聽說的。 錢友梅若有所思,喝了口茶,又道:“橫豎無事,你再與我說說近來府里都出了哪些事——就是四奶奶進門之后的大事小情?!?/br> 小蓮巴不得她心里有數,將自己所聽說的一切娓娓道來。 錢友梅越聽臉色越差。 這邊主仆兩個說著話,二老爺照著“債主”的吩咐,去了城東的荒涼之地,交出銀票贖了襲朋、拿回借據。 短短時日,襲朋瘦了一大圈兒,面色枯黃,眼神黯淡無光,似被狠狠凌虐過,但是身上除了幾道鞭痕,并沒別的傷口。 “肯定是老四干的,我要殺了他??隙ㄊ抢纤母傻?,我要殺了他……”回府路上,他對二老爺的詢問充耳不聞,只魔怔了一般重復著這類說辭。 回到府中,襲朋似是大夢初醒,疾步奔進松鶴堂,哽咽著喚著祖母。 “祖母在這兒,在這兒……”老夫人掙扎著坐起來。 二夫人早就等在這兒了,忙要起身迎出去。 襲朋快步奔到老夫人病榻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床榻板上,兩手分別抓住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手,痛哭失聲:“祖母,娘親,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十六歲的人了,一時間哭得像個無助委屈至極的幾歲孩童。 老夫人和二夫人打量著他形容,俱是心驚心痛不已,異口同聲地問道:“他們如何委屈你的?怎么瘦成了這個樣子?” “他們不讓我吃飯,不讓我喝水,不讓我睡覺……看我快死了才給一點兒水喝……”襲朋語聲悲憤,“這事情是老四干的,那些人是他的手下,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