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逆言靈_第77章
他們所處的這間屋子雖然有不少東西,但桌面與炕上都有著厚厚一層灰,應(yīng)是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 季臻然自然是應(yīng)好,出屋去尋打掃的工具時臉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加深。 顯然,對于孟奕煊這個決定,他很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第57章 我想走了 “咕咕?!卑殡S著鳥鳴聲, 一只信鴿撲扇著翅膀落在窗杦旁。 坐在窗邊,手捧書卷的孟奕煊抬起頭,從桌旁的小碗中取出一些鳥糧喂與親昵輕啄他指尖的信鴿, 而后放輕動作,從它的腿上取下卷好的紙條。 原本噙著笑意的唇角在看完紙條上的內(nèi)容后漸漸抿平。 去山下采辦物品的季臻然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某位國師倚在桌邊捏著紙條,撐臉沉思的樣子。 他瞥了一眼窩在孟奕煊手下躺平, 暗戳戳拿腹部上的容貌蹭這人指腹的信鴿,提起唇角, 問道:“阿煊, 京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雖說他們是出了國師府,但不可能就此完全不過問京都的事情, 國師府的道童每隔半個月都會傳遞消息給他們, 期間孟奕煊也曾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但都不是什么大事,多半是道童在假哭訴。 所以這次季臻然也沒多想,一邊問著孟奕煊, 一邊將手里的東西歸類放好。 這大半年, 山上始終只有他們二人,潛移默化間, 他對孟奕煊的稱呼終于從“國師大人”到親昵之意明顯的“阿煊”,他的國師大人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他的存在。 手指劃過細膩平滑的瓷瓶, 想到這幾天為今晚做的準(zhǔn)備,他眸中笑意深了深。 “國主病重, 恐怕?lián)尾涣藥滋炝??!?/br> 指尖微顫,季臻然掩飾不住驚訝的抬頭看向平靜說出這個消息的孟奕煊,重復(fù)道:“國主病重?” 孟奕煊頷首,將紙條遞給他。 匆匆看過紙條,季臻然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起。按著信鴿來時的路程來算,這消息已經(jīng)是四天前的了,如果國主病重程度真如這上所說,恐怕等他們趕到時勉強能見國主最后一面。 “急病……怎會突然病的如此厲害?”他蹙眉,頓了一下,掩住內(nèi)心的不情愿,聲音微低,“那我們什么出發(fā)?” “越快越好,今晚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即刻出發(fā)。”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孟奕煊說,“我也有大半年未出現(xiàn)在人前了?!惫烙嬓〉劳矒蔚綐O限了。 這大半年時間,他都和季臻然兩個人在這里躲清閑,將國師府的一干事務(wù)全數(shù)拋給小道童,也難怪小道童后來次次信中委婉詢問他什么時候歸來。 國主病重,他這個大半年都在“茍延殘喘”的傷患國師也該露露面,會一會牛鬼蛇神了。 想到回去后可能要遇到的麻煩事,孟奕煊就忍不住頭痛,要不是還記得這是個幻境,隱藏在背后的人目的還沒有暴露出來,他真的想直接躺平,這國師愛誰當(dāng)誰當(dāng)。 不過他其實和躺平也沒什么兩樣了,除了一開始來的那兩天他還和人虛與委蛇了一下,后來自從跑出國師府,回到露草山之后,除了身邊的人從師兄他們換成了季臻然,其他就和他以前在露草山上的日子沒什么兩樣了。 明明是個幻境,他卻像是度假一樣,硬生生在這里過了大半年的閑云野鶴生活。 在這里的生活多舒服啊,誰想回去勾心頭角啊!在這里,有全能的季臻然為他打點一切,他種種花,鋤鋤草,練練符術(shù),美滋滋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等等……仔細想想,在今天之前,他似乎已經(jīng)有相當(dāng)一段時間沒有想起這是個幻境了,他……是真的把這里當(dāng)做真實世界了? 如果沒有國主病重這件事,他也許會真的這樣在山上呆一輩子。 孟奕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是喜歡這樣的生活沒錯,但不代表喜歡在幻境里也這樣,是從什么時候起,他竟然一點警備心也沒有了? “阿煊?阿煊?” 孟奕煊猛地回神:“嗯?” “你沒事吧?”季臻然擔(dān)憂的看著他,“剛剛叫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yīng)?!?/br> “沒事,剛剛只是在想事情??斓街形缌?,我去做飯?!痹捖洌膊豢醇菊槿坏姆磻?yīng),越過男人,孟奕煊往廚房走去。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思考自己這半年來心境的變化。 屋內(nèi),季臻然望著他急匆匆避開自己而跑離的背影,回首垂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瓷瓶,眸色深深。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 —— 五天后,京都,王宮。 重新披上大國師錦繡衣袍的孟奕煊站在病重國主的床前,雙手攏在袖內(nèi),眼觀鼻鼻觀心,不去辨認國主此時的神色,不去注意周圍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安靜的當(dāng)個木樁。 哪怕沒了觀相與掐算的本事,國主那被毒.藥虧空的身體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急??? 孟奕煊嗤之以鼻,古往今來,得了急病匆匆死去的人是有,但這里面可不包括國主。 國主正當(dāng)壯年,哪怕此時確定王儲,若是不出意外,王儲也該要等上一二十年才能繼位,試問有野心的人等得起嗎? 眼尾掃過跪在床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幾位娘娘和滿面悲切的王子與公主們,孟奕煊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 所以哪怕知道這是假的,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他還是不愿意來蹚這趟渾水,只看這一張張“情真意切”的臉,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其中的人將鋒利的刀尖對準(zhǔn)了親生父親/丈夫呢。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泵限褥拥吐暷畹?,不知道是在寬慰這些人,還是在寬慰他自己。 在國主咽下最后一口氣后,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們素著臉,抬高音量,拉長語調(diào),一聲聲向外宣布國主薨了的消息。 渾厚的喪鐘響起,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此時不論大家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面上倒是如出一轍的悲戚。 國不可一日無君。哪怕再傷心,該辦的章程還是要走。病重的國主在清醒之時早已暗中立好了傳位詔書,交給了他最信任的丞相。 “奉天承運國主,詔曰……朕即為二十有一年矣,海內(nèi)合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二王子元封毅,人品貴重,甚肖朕躬,挫折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大位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