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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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召來張氏,教她抱玉兒到后殿去,一連兩日,他都是獨寢。 張氏微覺不安,往常即使他不回宮,玉兒也是在他床上睡的,但現(xiàn)下卻只把玉兒放在外面,似是已經(jīng)厭棄了她??墒窃龠^幾日,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后了…… 眼見封后大典將至,女官照常每日教她行步。玉兒照著樣子學了很多,已經(jīng)大有長進。只要她不開口,誰也看不出異樣來。 沒人理會時,她還是一副無憂無慮的快樂模樣,只一心同兔子玩。 只是層迭衣飾之下,身子總是發(fā)癢。她不敢去碰,問了幾回主人去了哪里,為什么不來,嬤嬤也答不出來。 張氏推想或是那夜玉兒抱了兔子睡覺,惹得主子不快了。 主子一向好潔,早年床榻用物都是一日兩次的換??墒怯駜菏莻€癡兒,愛了什么就一門心思,從早到晚都抓在手里不肯放手。她為了兩只兔子,睡時都一動不動,只怕壓壞了。 這日玉兒照常捧著自己心愛的吃食,預(yù)備在榻上喂兔子。 她盯著兔子看了好一會兒,忽的叫了一聲嬤嬤。 “兔子不會動了。”她不知所措,伸出食指在它肚皮搶輕輕戳了戳。 李氏聞聲過來,瞧了那兩只兔子一眼,一只還在玉兒手里不住嚼著,另一只兔子肚皮鼓脹,似是昨夜被她喂得太過,上前摸了一把,顯然已經(jīng)發(fā)硬了。 “這只兔兒死啦?!崩钍闲Φ?,“小姐喂得太多,想是它吃不下啦?!?/br> “什么死活的,小心嚇到小姐?!睆埵弦沧吡藖?,擔憂地看了眼玉兒的神色。 “什么是死?”她全沒聽過這句,又捧過那只僵硬了的兔子尸身,“不會動是死了嗎?” 李氏應(yīng)了聲,“是了?!?/br> 張氏還欲再解釋幾句,卻見遠處簾帷一動,已有人進來了。 那人請了張氏過去前殿。 燮信對玉兒一時心灰,一時不舍,又自省了一夜,漸漸有了新的思緒。 “她這兩日做了什么?” 張氏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誰,又偷眼瞥見主子容顏蒼悴,竟是為伊消瘦的模樣,便有意回護,并不實說玉兒只是玩樂。 “小姐問了幾回主子,問主子什么時候回來……” “她哭了么?” 這倒是難倒了張氏,往常玉兒幾日不見他,一定會哭。但是這兩日她確是一滴眼淚也沒掉。 燮信看她猶豫,已經(jīng)知了,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只覺自己甚是無聊。明明見她流淚會心痛,還總要讓她哭。而兔子也是他送給她的,卻又厭惡它占據(jù)了玉兒的心。 自己便是似那愚人一般,自作自受了。他想到此,便丟開了這事。 這廂玉兒眼見李嬤嬤要將那只僵死的兔子丟出去,心里一時悶悶的,還沒顧得上撇嘴,眼淚就直直涌了上來。 這樣的感覺她有過多次,每回都是因為舍不得主人,唯獨這次是為了一只兔子。 張氏一回來就看她一聲不出地掉淚,心道:“主子若是見她哭了,會不會就令她回去前殿?”便走過去,對玉兒道:“小姐可是想主人了?主人回來了。” 玉兒用手背抹著淚,叫道:“兔子死了……要主人?!?/br> 張氏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主子看了必定動心,只說是為了兔子,又覺不妥,便牽了她往外走,邊哄了她道:“玉兒不可再說兔子了。” 玉兒只是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燮信正換了便服預(yù)備出宮,聽得外面玉兒的哭聲,心想,她還是愛自己的,只是不知領(lǐng)悟到錯處沒有? 便走出去,等她撲上來。 玉兒見了他,果然掙脫了嬤嬤,跑到他身邊,雙臂緊緊摟著他,不住抽噎。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發(fā)頂,柔聲喚了她一聲,“玉兒不哭了?!?/br> 玉兒仰起淚臉,“兔子死了,主人。” 他一顆心霎時被揉得稀碎,半晌出聲道:“玉兒隨嬤嬤回去?!?/br> 張氏瞧他臉色也辨不出喜樂,只當他有事,便上前哄玉兒松開手。 玉兒早年被他調(diào)教得比狗還乖,只是后來被他寵愛,不自覺有了自我意愿,性子嬌氣起來,時常做些小小的反抗,此時便兀自牽了他的手不肯離開。 他因她受了傷,對了她濡濕的小臉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抬眸看了一眼張氏,張氏忙哄了玉兒道:“小姐回去罷,還有一只兔子呢。” 一只兔子死了她就哭成這樣,自己若是不在了,她大概也不過如此罷。自己在她眼中,果真同兔子沒什么分別。 他有要事在身,不欲再想下去,慢慢掰開她的手指,徑直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