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還能有恃無恐嗎
第四百八十五章 還能有恃無恐嗎 “好,使臣慢走?!?/br> “微臣告退?!?/br> 御書房外,云紫郁站著安靜地聽著,她知道自己不該這么齷齪,偷聽別人說話,可是,腳步卻站在門外怎么都無法移動。 聽到楚荀要留那西陵公主住下,并有意相處聯(lián)姻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松了口氣了,可發(fā)現(xiàn),心,卻比之前揪得更緊了。 仿佛原本屬于自己的寶物,在一朝一夕之間,毫無征兆地從她心上給奪了過去。 她站在御書房外久久沒有反應,直到聽到那使臣要離開,她才陡然回神,心里有些慌,她也顧不上許多,轉(zhuǎn)身快步從御書房外逃離了出去。 手中的娟帕,被她攥得緊緊的,像是在竭力強忍著什么,回慈安宮的路上,幾乎是一路小跑回來的。 直到進了慈安宮,她才松了口氣,放慢了腳步,走進殿內(nèi),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收起,有些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纖靈公主美麗又可愛,朕也甚是歡喜…… 楚荀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重復徘徊著,心里,越發(fā)難受和壓抑了。 這種感覺,甚至比當初楚煜要娶穆沄曦的時候,還要讓她難受,甚至對那個纖靈公主,她有些嫉妒得發(fā)狂。 她擰了下眉,有些厭惡極了這種感覺。 坐在椅子上半晌,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將自己心頭那一股難受勁給排擠出去,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那壓抑沉悶的感覺,始終壓在她的心頭上,越來越沉重。 接待完西陵的使臣之后,手中的奏章也批閱完畢,他便從御書房里離開,回到承慶宮。 內(nèi)侍看到他回來,便立即迎了上去,雖說云紫郁說好要去御書房找皇帝,可他還是盡責地稟報道:“皇上,起先云郡主過來這里找過您?!?/br> “云郡主?” 楚荀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甚至,差點就脫口而出問他哪個“云郡主”,他哪里敢奢望哪個無情的女人會主動來找他。 可這皇宮上下,確切地說,這整個滄源,也就一個云郡主,不是她,還能有誰。 楚荀的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晶亮光芒。 內(nèi)侍點點頭,道:“是的,皇上,云郡主似是有事要找您,奴才告訴她,您在御書房,本想讓她在此等候,郡主她拒絕了,說要去御書房找您?!?/br> 畢竟是伺候過幾代皇帝的人,那內(nèi)侍從楚荀的反應便能看出,他剛才并沒有在御書房見到云紫郁。 看來,云郡主是沒去見皇上。 楚荀聽內(nèi)侍這么稟報,心里驚了好一會兒,一方面是吃驚那個女人竟然主動找他,另一方面,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會讓她親自來見他這個她一直都是避而不見的人。 吃驚的同時,他的心里,又有些擔心了,她是不是去過御書房找他,而后聽到了他跟西陵使臣的談話,所以才離開的?“ 可下一秒,他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個女人對他并沒有心,又怎么會因為這個而賭氣離開? 既然有這么重要的事找她,她完全可以在御書房外等著他就是了。 楚荀在心里自嘲地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的潛意識里,竟然還奢望著那個女人會為他吃醋。 他一向自詡聰明,可偏偏,在那個女人面前,他所有的聰明都變成了自作聰明。 只是,他一直認清的是,那個女人,是他唯一的弱點。 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他還是轉(zhuǎn)身走出去了。 慈安宮—— “紫郁,辭兒那丫頭的事,哀家是沒心思管了,倒是你……“ 太皇太后品著茶,抬眼看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云紫郁,道:“既然你不想給荀兒一個機會,倒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吧?你跟煜兒的婚姻關(guān)系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如今,他又被終生囚禁在天牢之中,你這樣年紀輕輕,難不成,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 太皇太后不是一個頑固之人,再加上云紫郁是她除楚辭之外唯一一個孫女,雖是外孫女,可也是骨子里疼著的。 她自然是不忍心讓云紫郁年紀青青就長伴孤燈。 云紫郁見太皇太后又提起她的終身大事,心里不禁有些反感。 “皇祖母,孫女覺得這樣一個人也挺好的,不想再經(jīng)歷那些勞心勞力的事了?!?/br> 一個楚煜還不夠不讓她傷心欲絕嗎? 可她并未意識到,自己在提到楚煜的時候,心里那種絕望的痛,早已經(jīng)變得平平淡淡,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刻骨銘心的失望了。 腦海里,突然間想到楚荀的影子—— 那個在信陽王府里,精心養(yǎng)花的優(yōu)雅公子; 那個即使生著悶氣,還要讓下人給她送來袍子怕她著涼的霸道王爺; 那個在她耳邊說,要站在這個高位,只為保障她終生安全的深情公子; 他以身護她,以命護她,他會欣賞她的舞姿,告訴她,她的舞,天下無人能比; 她說他工于心計,又何嘗不是呢? 步步為營,精打細算每一步,以至于楚煜這樣聰明又多疑的人,也從未懷疑過他,最終敗在他手上。 可他卻那樣堅定地告訴她,他再工于心計,愛她的心,始終單純,他告訴她,她云紫郁,是他楚荀唯一的弱點。 是啊,如果不是,楚煜又怎么會在最后關(guān)頭,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往昔的一切,此時不停地在她腦海里閃現(xiàn),她甚至能記起楚荀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 包括他對她最后那徹徹底底的失望,都讓她刻骨銘心地記著。 楚辭曾說過她,正因為楚荀愛著她,所以,她太有恃無恐。 她不承認,可是,卻發(fā)現(xiàn),楚辭說得沒錯,也許,她真的太有恃無恐了吧。 那些回憶,此時就像是千把鋒利的針,往她的心口上扎下去,雖然傷口不太明顯,卻讓她疼得不敢叫出聲。 再加上剛才在御書房外聽到的那些話,她的心,越發(fā)空了。 她甚至在問自己,她還能再像最初那樣有恃無恐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