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o18.cOm 他們的指定任務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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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何驚雨要瞞著鄭直的原因之一:在獸場里,鄭直面前,她的技能就是不定時炸彈。 如果真的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他會拼命保護她,不會讓她被神樹抓住,但她的指定任務也無法完成——照剛才的系統(tǒng)提示來看,她不挨這下cao,命都會沒了。 也是因此,她無比慶幸自己用積分換了臉。 在“命與節(jié)cao”中坦然選了命,她只沉默了片刻,便說:“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成為它的妻子,如果你們還要傷害它,我是不許的。” 聽了她的話,鄭直微微一愣。 他身邊的少年最沉不住氣,驚訝道:“怎么會?那我們的指定任務……?。∧闫易鍪裁??” 少年揉著被掐的胳膊,怒瞪著隊里的那個女人。 女人冷喝:“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什么都說。” 何驚雨扭頭去看少年,鄭直恍然在她后頸看見了什么。趁著她失神,他稍稍動了動腳,看清她后頸上的一顆紅痣時,他宛如被雷劈中。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什么,一直守在巷子口的猥瑣男急速躥了過來,對老大說:“張哥,村民們包圍過來了?!?/br> 何驚雨想去看,卻被鄭直攥緊了手腕。 “跟著我們?!?/br> 那女人卻很不認同,道:“她是神樹那邊的人,和我處于對立,不應該帶她?!?/br> 那老大目光閃爍,雖然沒說什么,但面上也是拒絕。而何驚雨的試探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他們的指定沒有完成。 “也對,我跟你們不同道?!?/br> 她咽了咽口水,說完便扭頭往神樹的方向跑去。鄭直扯住了她的手腕,死活不松手。 他的眸子幽深極了,像是能看破她的偽裝。但不可能的。她安慰自己,心中默念從神樹那里得到的技能: 圣者的信仰之光*LV.1(朝圣的路途艱苦而殘酷,但你始終保有仁慈之心*,神明有感于你的慷慨,將庇佑你前行*) 注*: 【圣者的信仰之光*:臨時技能,失效倒計時:83分鐘04秒】 【仁慈之心:當你心生善念時,周圍人的自愈能力加強500%;當你心生惡意時,將以惡意的程度,在自己身上造成雙倍傷害】 【庇佑前行:當對方違背你的遺愿阻攔你時,無效對方的行為】 像是恍惚了一下,鄭直手心一空。等他再去看,何驚雨早就跑到了巷口。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他的隊友已經(jīng)跑到了巷子的另一端,只有少年在等他。 鄭直緊抿著唇瓣,死死盯著何驚雨的后頸。 那顆痣藏得很隱蔽,在發(fā)根的位置,而且極其特別的是,紅痣下包著黑痣。他從小視力就好,剛才兩人靠得又不遠,那顆痣跟何驚雨的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同一位置長痣,概率很大,但紅痣包黑痣的特點,他從未見過。 只有何驚雨…… 只有她! 少年等得不耐煩了,扯著他跟上大部隊。在巷子尾部左轉時,他看見何驚雨抬起手,指了指他們所在的巷子。 他神色一暗,怒火在胸口驟然炸開。 而他沒法從那么多村民中全身而退,正直的心也不允許他對無辜的村民動手。他只能憋著口氣,埋頭跑在隊伍最后。 他無法得知,何驚雨指著他們的方向,其實是在說:“他們剛剛在那,之后往右邊的巷子跑了,說是要去村尾?!?/br> 村民點頭,祝福她新婚之后,便帶著其他人追了上去。 聽了對方祝福的話,何驚雨心里有股古怪的感覺。她扭頭看向村子中央。那里有一些婦孺,正收拾著神樹被炸開的樹皮和枝葉。而她的母親流著淚四處張望,看見她完好無損,哭著跑了過來。 何驚雨從未跟年長的女性這么親近,被她抱住時還有點別扭。 “雨兒,雨兒,你沒事就好。神樹大人果然是信守承諾的。它曾保證,就算它死了,也不會讓新娘受傷。” 她又看了一眼被撲滅火的神樹樹干。樹干上依舊焦黑,大片的綠葉在脫落,樹枝也不像剛開始看到的那般張揚有力。 將古怪的疼惜壓下,她問道:“您是怎么知道神樹發(fā)過誓呢?” 婦人一愣,低聲道:“雨兒你忘了,當你被選為新娘時,神樹就會給新娘的父母托夢,告訴他們它的誓言?!?/br> 何驚雨沉默了一會,道:“那我要跟它說話的話,也要入睡么?” 婦人笑了,說道:“不用,你們是夫妻,夫妻同體,你只需要在心里默念它,它便能跟你心意相通?!?/br> 何驚雨眨了眨眼睛,還沒說什么,便感覺視野一轉。 潑天的火焰落下,如無數(shù)隕石落地,將大地砸出深坑,又迅速蔓延出火海。無數(shù)的人們哭喊嚎叫,卻被無情吞沒。熱辣的空氣灼得人眼疼,皮膚上的汗毛都根根立起。腳下的大地震動著,裂開的地縫中撲出巖漿,一個村莊轉眼就沒了。 看著面前如海嘯般猙獰的巖漿將太陽遮住,她心驚膽顫,想找個地方躲藏,卻四肢無力。一個孩子撲倒在她跟前,努力往她的方向伸手。她想拉住他,卻直接穿透了孩子的手。 她不可置信地握緊了拳頭,很快頓悟,扭頭去看。 只見天地火海間,只有一方土地幸存。 那是一片霧氣繚繞的小山溝,霧頂冒出了點綠,像是大傘。它在這宛如煉獄般的世界中,如仙境般遺世獨立。 身后的“巖漿?!币呀?jīng)撲到跟前,她能感覺到熱浪穿透了她的身子,向著無比渺小的村落嘶吼而去。 “不!” 她驚叫,卻見小山溝如同摩西分海一樣,將巖漿分開,穩(wěn)穩(wěn)留在原地。她驚愕不已,看著巖漿慢慢冷卻,只留下如星點般細小而多的火焰。 她將自己從巖漿中“拔出”,一步步靠近村落。當她的手指觸摸到濕潤清涼的霧氣時,那霧氣像是受到了牽引,不斷涌入她的身體。讓灼人的熱度降了下來,也露出了村落的原貌。 筆直的街道,從村頭到村尾,可中間卻有一棵高大而招搖的樹。 十人合抱粗細,樹冠茂然,樹下葳蕤。 她心口涌上疼痛,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后方環(huán)住了她。 “我的新娘,這便是我要告訴你的真相?!?/br> 你或他們,二選一 所以,這棵樹是真的在守護這個村莊…… 可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沒有觸摸到她,那這里應該是個類似幻境一樣的地方。而既然是幻境的話,又怎么能保證它說的都是真的。 “幻境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構造幻境的人自己的想象,讓進入的人都進來,跟他一起做夢;另一種則是依托進入之人的想象,讓進入的人自己做夢。你覺得現(xiàn)在是哪種?” 它白皙的臉上帶了點驕傲,看起來像個驕奢的小貴族,越發(fā)和主教相像了。 何驚雨覺得煩躁,不耐煩道:“我管你是哪種幻境呢,趕緊讓我出去。” 神樹微微搖頭,倔強地說:“不要,你不猜,我就不讓你出去?!?/br> 隨著它的話,村莊中高大的樹木開始顫動,無數(shù)枝條伸向天空,如同盤桓其上的龍。 她頭皮發(fā)麻地想:識時務者為俊杰。 “應該是第一種吧,我自己可沒有這么豐富的想象力?!?/br> 神樹像是被夸了一樣,揚起來嘴角,看起來更加幼齒了。 “其實第二種很好分辨的,因為人的意識比動作快。在幻境中很容易‘瞬移’,但越完美的幻境,會越能消弱這種‘瞬移’的感覺。具體體現(xiàn)在,當你從家里瞬移到咖啡廳,你會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你會自己得出合理的解釋,也就是會自行模擬出‘自己出門,過了馬路,走近咖啡廳’等行動,以符合現(xiàn)實,消除‘瞬移’的存在?!?/br> 感覺正在看《走進科學》節(jié)目的何驚雨:“哦。” 神樹的眸色一閃,周圍的場景瞬間換了。 天空暗了下來,神樹周圍跪滿了人,他們呼喊著,一邊瘋狂給神樹潑水,一邊祈求原諒。而神樹的大半個樹心已經(jīng)空了,汁液從傷口處不斷流出,向四周蜿蜒。之前是她摔出來的方向問題,從那個角度看,樹干只毀了一部分。而這次正面這個巨大傷口,她才發(fā)現(xiàn)樹心的位置被完全炸開,只留了三分之一不到。 大概是滅火的人沒注意,那些流淌在地上的汁液被踩得到處都是,甚至有人滾過的痕跡。 “可惜了?!彼?。 何驚雨不確定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走過去拍了拍一個老人的肩膀。 那老人轉過頭來,哀聲道:“神樹會發(fā)怒的,會降怒于我們?!?/br> 何驚雨扭頭去看神樹,只見它笑盈盈地站在原地。 它見她一臉欲言又止,便道:“這不是他們的錯,我怎么會生氣。” 像是回應他的話,在村頭的位置傳來驚叫聲。是鄭直隊伍里那個女人的聲音。她想也沒想就跑了過去,到了地方才看見無數(shù)的枝條從地下伸出,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女人被舉在半空,少年正砍著那枝條,要救她。 “也不是他們炸的,你為什么懲罰他們?”她扭頭問道。 神樹一路跟在她身后,看見這場景后并非愧疚,反而笑得更歡樂。 “我沒有懲罰他們。他們偷了我的水,我只是要他們還回來?!?/br> “水?” 何驚雨頓悟。按照神樹之前的虐殺手段,這幾人早就該咽氣了。何驚雨仔細一瞧,果然看到他們身上都濕漉漉的,而樹枝捆住他們時,就像是在吸收水分般一鼓一縮的。 “他們之前逃跑的之后,先去偷了水?” 正在她疑問時,領頭的男人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渾身濕漉漉地沖出了那團迷霧。按照何驚雨從原身母親那里得知的,村民無法走出村子,因為圍繞村子的迷霧會讓走出去的人繞回來??傻攘嗽S久,領頭的男人都沒有回來。 “他們走出去了?”何驚雨驚訝,“這不是幻境了?” 神樹站在她身邊,聲音很低沉:“不,該說他們無法回來了。” 它像是放過了幾人,枝葉的捆綁松了,鄭直緊跟著領頭男走進霧氣中,接著是女人、少年、猥瑣男。 何驚雨看向神樹,遲疑道:“外面是什么樣的?” 神樹一挑眉,笑道:“我剛不是讓你看過了?” 聲音剛落,她的視野一晃又是剛才那副火焰灼地的場景。而這次,在村外,五個人驚懼看著那末日一般的場景,想要回去卻一次次從迷霧中走出來。他們氣急敗壞,少年更是滿臉淚水。 因為視角是在半空,又有地震和流火的巨大聲響,何驚雨聽不清他們在吵什么,但看情形,是猥瑣男在怪女人聽信了瘋女人的話,讓他們有去無回。領頭人勸了幾句,猥瑣男生著悶氣,鄭直一直站在一邊,像是個局外人。 “那個男人很強,能撐開護罩,一時半會他們不會脫水?!鄙駱涿鏌o表情地說道。 “所以,你知道……”何驚雨驟然覺得此刻再質問它都是無用,便道,“你是用什么方法保住這個村子的?” “你想知道辦法,然后救他們么?”神樹問。 何驚雨點頭。根據(jù)之前她得到的信息,鄭直還沒完成指定任務,所以不論如何,她不能讓他死。 “我的新娘,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答應你。”神樹靠近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側臉道,“但是你得先做一個殘酷的選擇,你或者他們,只能選一個。因為我受傷了,沒辦法連續(xù)打開通道兩次。” “兩次?”何驚雨有點困惑,“打開一次就夠了啊?!?/br> 神樹寵溺地看著她,道:“但是,你也必須出去一次。而你出去后,他們不一定能撐到你回來?!?/br> 謊言給與希望 他們回到了村子里,村民們已經(jīng)平靜,很多就回了家,說是要存水,以防神樹報復。有幾個小孩圍著神樹唱歌,大人們在附近嘀嘀咕咕,一番生機勃勃的樣子。 很難想象村子外面是何等慘狀。 “你之前問我,是怎么守護村子的。其實我根本沒有守護這個村子,我只是想活著?!彼f著,手伸進自己的胸膛里,在一片盈綠的光芒中,取出一顆白色的珠子,“這是神樹的內(nèi)丹,其精華所在,是我修煉了三百年得來的東西。但是想在這個煉獄里活下去,我只能不斷從里面吸收水分,釋放出來,保證自己能活命?!?/br> {神樹的新娘沒有那么好當,你在得知真相后,決定幫神樹一起守護村子,畢竟你的家人也都在這里。觸發(fā)額外任務:滋潤水珠} 何驚雨看著那顆珠子,在神樹的示意下接過。 冰涼的觸感似乎能透進骨頭縫里,就如之前神樹喂給她的液體一樣。而在她手上呆著時,它里面的涼氣不斷滲進皮膚,沒一會何驚雨便覺得手臂凍得生疼。與此同時,珠子的白色光芒似乎淺淡了些。 神樹將珠子接過,手指籠罩在珠子之上,就見本來白皙細膩的手指變?yōu)榇植诘臉渲?,將珠子團團圍住。 “但是,如果只是靠著這顆內(nèi)丹,我也活不了太久?!彼鼘⒅樽臃胚M何驚雨的手上,接著道,“所以,我需要你將珠子送到地下的靈泉處滋潤十個時辰,再還給我。但是,如果你選擇救他們的話,我就只能打開通道讓他們進來,那你就回不來了?!?/br> 何驚雨還記得它說過,它只能開啟通往村子的通道一次,但是…… “如果不是你開啟了通道,他們又怎么出去的呢?”她問。 “那是因為他們身上沾染了水珠的氣息,所以才能暢通無阻?!币姾误@雨要說話,他笑著道,“可如果你也用這種方法的話,我就支撐不到你回來了?!?/br> 何驚雨想到之前,神樹看見自己的汁液流淌在地上時,曾說可惜。 “所以沒有了那些水,你也就……” “你難道沒看出來么?這個世界,需要水?!鄙駱錈o奈一笑,“每一滴水,都無比重要。” 何驚雨又道:“可就算沒有他們的破壞,我要出去找靈泉,再回來交給你,也是兩次開啟通道啊?!?/br> “不,你出去不需要走通道?!彼?,“靈泉原先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的根系下方,但是地震后,靈泉坍塌,而我根系的長度有限,更沒法吸收水珠發(fā)展根系,也就無法再觸及靈泉。我只能依靠你,或者說,你們?!?/br> 何驚雨自然明白,它口中所謂“更沒法吸收水珠發(fā)展根系”,可能是因為水珠里的靈氣都用來維持這個村子的現(xiàn)狀了。而“你們”大概就是那些有去無回的新娘了。 “但我娘說,你曾許諾,就算自己死亡,也不會讓新娘受傷。”她低聲道,“可你之前告訴我,那些新娘都死了?!?/br> “謊言有時候給予人希望。” 神樹微微仰著頭,落日的余暉照在它的臉上,漂亮的側臉像是鍍了光,就如神職人員在禱告祈求安康一樣。 “那我也會死么?”何驚雨想到什么,又問,“之前的新娘都能通過通道回來吧?為什么還是不在了呢?” 神樹看著她,道:“因為從我的樹心下去找到靈泉,你需要在極冷的環(huán)境里呆五個時辰,之后找到去地面的路——我沒法將你帶上來,因為下方是坍塌的石洞,我的根系不夠長。這就意味著,你需要再經(jīng)歷幾個時辰的極熱,就算是最強壯的女孩,也從沒能讓我救回她。” 這一點何驚雨知道,在脫水到極致時,人會休克,而這個時候喝水是沒用的,只能靜脈注射補充。但她沒有帶手機過來,也就意味著這里的科技并不發(fā)達,靜脈注射的設備存在率太低了。 她脫水休克之后,只有死路一條。 “那你為什么告訴我真相?”她問。 既定的命運是死亡的話,她一點動力都沒有。 神樹微微一笑,無比悲憫:“你的父母好友都在等你。” 鄭直的面容浮上她的心頭,她感覺無力極了。她一直記得簡易在新手場里告訴她,一定不要習慣死亡,但每一次、每一次她都似乎是必死的結局。 “這不公平……”她鼻頭酸酸的。 神樹似乎也有些累了,它將她摟進懷里,低聲道:“不救就算了,你是我的新娘,我們可以一起長眠?!?/br> 何驚雨推開了它,抹了把眼淚,定定看著它道:“該怎么做?” 村外。 “完了完了,指定任務都沒完成,我們都要死了?!扁嵞邪c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女人厭惡地瞪了他一眼,看著不遠處的霧氣,對老大道:“老大,你能把護罩移一下么?把那個霧氣也籠罩進去,之前感覺在霧氣里會涼快一點?!?/br> 領頭人搖頭,道:“護罩一旦開啟,不能移動?!?/br> “還剩多少時間?”鄭直問。 “最多十個小時?!?/br> 眾人同時沉默了。也就是說,十個小時之后,他們就會完全暴露在這些烈焰里了。 “所以,這個場次到底怎么回事?”女人忍不住抱怨道,“那棵樹是真的在守護村子的話,DT為什么要炸毀那棵樹???腦子有病么?害得我也以為那樹不是什么好東西?!?/br> 老大經(jīng)歷得多,沉吟道:“大概他們站反方陣營,我們應該是神樹這邊的?!?/br> 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眾人二次沉默。 少年突然說:“我們指定任務沒完成的話,那就是那個小jiejie和神樹完成了契約,然后……我、我個人覺得小jiejie會來救我們的?!?/br> 女人冷哼了一聲,道:“你之前沒聽見么?她說自己是神樹的人了,不許我們傷害那棵樹。她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可是神樹是為了守護大家啊,雖然……我們好像是做錯了事,但我們也算是被守護的對象吧?” 沒人接他的話,在充滿惡意的獸場里,老斗獸一般都往壞處想。 護罩能隔絕熱源,但也有很多壞處,比如無法離開護罩的保護范圍,比如饑渴無法被隔絕。而在這個場次中,水和食物格外貴,幾人rou痛地買了水,鄭直因為積分不夠,還向老大借了點。 入夜時,火焰似乎燃得更旺了,四周如白晝一樣亮。隊友紛紛睡著時,鄭直卻仰著頭望著夜空。這里的夜空很干凈,能隱隱看清銀河和各種星辰,他還分辨出了天鵝座。 有個荒謬的念頭在他心里升起:這個世界,為什么和現(xiàn)實這么像? 幫我殺了她(2000 劇情章)(自由場完結) 太陽初升時,燥熱越越加明顯,鄭直一直沒有困意,抬眼時便遠遠看見一個紅色身影在接近。 他站起身,瞇著眼睛仔細看,等那身影走近,他還沒來得說話,身邊少年便低呼一聲。 “是那個新娘子?!?/br> 女人沒攔住兩人,看著他們奔向那抹搖搖欲墜的身影。 何驚雨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前進的路,她幾乎是靠本能在挪動。她感覺汗水也流盡了,渾身都緊繃著,只要稍稍用力,皮膚就會皸裂?;秀遍g,她似乎看見有人跑過來了,扶住了她的胳膊。 但有個人太用力,直接將她的一塊皮膚扯了下來。 何驚雨輕輕撕了一聲,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皮膚被撕扯下來時有種莫名的清涼感,讓她有點想要更多。 而鄭直怒瞪了一眼做錯事的少年,直接將她橫抱在懷里,大步往回走。懷里的人因為缺水,皮膚上都是皺紋,那雙眼睛也不再有神,嘴皮上全是裂口,很是凄慘。 鄭直很想緊緊將人護在懷里,又怕自己弄傷她,便小心地像是捧著珍寶。 就在他靠近村外的霧氣時,霧氣像是找到了主人般,瘋狂涌入何驚雨的身體。 女人大驚,暴喝道:“快把她帶走!她會害死我們的?!?/br> 在半夜的時候,老大的護罩便沒了,他們的積分已經(jīng)換不了水了,只能輪流去霧氣里呆一會。霧氣里雖然也很熱,卻至少能相對減少身體的水分蒸發(fā)。 女人想得很簡單,霧氣沒了,那他們就完全暴露在灼熱的空氣中,那他們必死無疑。 鄭直扭身,避開女人的襲擊,依舊緊緊護著何驚雨,可老大和猥瑣男顯然也跟女人是一條戰(zhàn)線的,緊緊盯著鄭直,試圖說服他。 然而云霧消失的速度太快,幾乎是眨眼間,村里的輪廓便顯現(xiàn)出來。村里早起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紛紛驚呼。 角落里的瘋女人裂開了嘴角,大笑著說:“村外的世界才是真的!我沒有說錯,你們這些被迷惑的愚民,以為躲在這里就能安全?!哈哈哈……我們都要死的,沒人能逃過!哈哈哈……都一起死吧!” 女人一愣,扭頭怒道:“瘋婆子,閉嘴?!?/br> 也是在這時,何驚雨似乎聽見了神樹的低吟:“快讓他們進來,我要堅持不住?!?/br> 她揪緊鄭直的衣領,干啞的嗓子讓她發(fā)不出聲音,她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幸好鄭直懂得唇語,推了一把無所適從的少年,低吼道: “快進去?!?/br> 老大也意識到什么,扭頭就跑。 鄭直是第二個,女人卻沒不夠敏捷,在霧氣重新從何驚雨體內(nèi)傾瀉而出時,她沒能踏進村子。 何驚雨看著鄭直,心下稍安,便感覺睡意越來越重。 鄭直不敢拍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一遍遍說:“別睡,你千萬別睡!” 他想到什么,看向少年,問道:“系統(tǒng)商城有靜脈輸液裝置么?” 老大經(jīng)過了這么多場次,救治常識是知道的,在少年翻找商城時便說:“在場次內(nèi),商城內(nèi)超出本場次科技的技術都會被鎖定,無法購買?!?/br> 少年盯著灰白的選項,艱澀道:“是?!?/br> 而且,他們的積分基本都用來換水了,沒什么剩余。 就在鄭直無比絕望時,一道凄厲的女聲響起,卻是人群中一個婦人對著神樹尖叫:“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女兒受傷么?你的誓言呢!” 像是回應她,神樹附近的土地開始震動,無數(shù)根須蔓延而來。鄭直小隊的四人渾身戒備時,何驚雨卻推開了鄭直的手,從懷里摸出一個潤玉般的圓球,遞到她腳下的一根樹須上。鄭直來不及阻止,那根系便迅速縮了回去。 婦人也看見了,撲到何驚雨身邊,大哭道:“女兒,你為什么還要幫它?” 她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神樹取走的那東西,明顯就是個寶貝,而自己的女兒,一定是被利用了。 {你順利找到靈泉,并讓水珠吸飽了靈氣,能夠村子再維持一年的安寧,你是村子的救世主。完成額外任務,得到積分40,經(jīng)驗40}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后頸傳來。她意識到什么,吃力地抬手去摸,但她根本沒什么力氣。 鄭直也連忙湊過去,見她后頸出扎進了一根樹枝,想也沒想便要拔出來。 “你如果硬要扒,那她立刻就會休克?!?/br> 神樹化成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冷冷看著鄭直。 缺水休克的下一步就是死亡,鄭直的動作遲疑了下,還阻擋了婦人的動作。 “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要炸樹,又非要出去,雨兒怎么會、怎么會……”她嚶嚶地哭著,手掌不斷拂過何驚雨的頭發(fā),將枯草般頭發(fā)根根撫順,“之前的新娘都不是這樣的,我家雨兒該是最美的姑娘?!?/br> 鄭直在聽見婦人的稱呼時,愣了一瞬,接著便面無表情地看向神樹。 “所以,你才是大Boss?” 何驚雨搖著他的手,唇語的意思是,將腦袋后面的那根枝干拔出來。 鄭直不理她,她便張嘴咬在他手腕上。 “啊,臟。雨兒快松口。”婦人掰著她的下巴,卻蹭開了一大片皮rou。她自己下了一跳,然后哭得更兇了,卻是不敢再動女兒。 神樹慈愛地看著何驚雨,道:“我知道你覺得這些水珍貴,但和你相比,所有人都不值一提?!?/br> 何驚雨依舊怒瞪著他,眼眸深處卻極為復雜。 神樹本來說,這群人堅持不到她回來。但大概它沒料到這五個人有技能傍身,竟然一直抗到現(xiàn)在。而它本意在最后時刻放他們進來,沒想到反而救了何驚雨。 可救她要花費一定的靈氣或水,它都沒有給自己修復傷口,可見水或靈氣的重要性,那她更不能浪費。 就在何驚雨嬌弱掙扎時,鄭直聽見神樹說:“你們不想讓我和這孩子成契吧?” 鄭直猛地瞪大眼睛,卻見神樹化做的男人根本沒說話,那聲音卻直接傳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是?!彼氐馈?/br> “我有辦法讓你們的指定任務成功,但你需要先做一件事?!?/br> 他抬頭,看見神樹勾起了嘴角。 “幫我一起,殺了她。” 神樹沒明說,但他知道,神樹所說的人,就是何驚雨。 閱瀆絟呅請椡:χrOúrOúWú.Có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