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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哥說你那天見到了,叫我來問你。” 溫玹太陽xue一跳,這個閔應(yīng)寒…… 他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道:“他人在哪我不清楚,名字么……”他當(dāng)場胡編亂造了一個,“就叫水仙,長得還行?!?/br> 但其實沒人猜得到,“舞姬”本人就是他自己,名字也是他照著秦樓楚館的風(fēng)格瞎起的。 結(jié)果他就這么隨口一說,閔琰卻當(dāng)真了。 于是從這天起,虞陽的后宮里——至少是從傳聞上——就添進了這么一位名叫“水仙”的、長相還行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男性舞姬,一時間還在宮內(nèi)轟動不小,引起了宮人們的諸多揣測。 多年以來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虞陽后宮,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溫玹掛上了一個徒有其表的“花名”。 實在難以想象,閔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什么表情。 不過這說來其實也不怪他……溫玹尷尬的想,分明是閔韶自己要把鍋甩過來的。 …… 等他再次見到閔韶時,是在第六日的晚上。 彼時月色如霜,閔韶正在廣寒殿附近的六角亭里擦劍,溫玹回來的時候必然要從這里經(jīng)過,就像在刻意等他似的,想不遇見也難,便理所當(dāng)然的上去打了招呼。 “君上這么晚了還沒睡?” 溫玹手負在背后,手指上拎了壇不知從哪蹭來的酒,深墨色的壇子搖搖晃晃的輕擺,一襲月華似的白袍拾級而上,走進亭子。 亭內(nèi)沒有宮人守著,只點了一盞蓮花掛燈,燭光有些昏暗,閔韶眉弓深挺鋒利,并未抬眸,只擺弄著膝上的長劍,問道: “你那一萬兩銀子,打算湊到何年何月?” “唔……明日吧。”溫玹語氣淡淡的回答,不知是真是假,眼尾纖長的桃花眸掃過他手里的劍。 那把劍已經(jīng)跟在閔韶身邊十余年之久了,劍身鋒銳修長,劍面用焰色刻著繁復(fù)的咒紋,只要被靈力一催動,便會如飛朔流火一般,泛起躁動狂熱的猩紅。 溫玹對它再熟悉不過,因為曾經(jīng)無論是修煉也好,比試也好,抑或是在交鋒之時,他都曾與這把劍交過手。 只不過,他記得這把劍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屬于它的名字。 “君上這劍,若是能配一只武魂靈智就好了?!睖孬t突然隨口道。 閔韶手上一頓,眸色幽深的抬眼看他。 “此話怎講。” 這世上的武魂并不稀缺,有錢的世家子弟近乎人手一個,但最難得的,就是武魂當(dāng)中最純粹的“武魂靈智”,堪稱武魂中的極品,可遇而不可求。 上一世的時候,閔韶的確偶然得到了一只,好巧不巧,還是正與他相匹配的火屬性,將其煉入劍中后的效果,自然不必多說。 這一世,他也的確打算再將那只武魂靈智取回來。但…… “你知道何處有武魂靈智?”閔韶眼眸盯著他。 “……自然不知,我只是覺得,像君上這般修為屈指可數(shù)的人,若是能有個武魂靈智在身就更好不過了。只可惜這天下靈智甚少,我連見都不曾見過?!睖孬t言語間半點破綻沒漏。 閔韶又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而將長劍化回了虛空,“我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 他正要說什么,這時,只見黑沉的天際忽然劃過一道如流星般的亮色,飛快的倏然曳來,短促而迅疾,星芒般的光點十分醒目,近乎瞬息便如靈蛇般竄入了六角亭中。 “吧嗒”一聲落地,將他的話打斷了。 一塊半掌大小的亮銀色物件掉在了地上,正落在溫玹腳邊。 不等人做出反應(yīng),這塊東西便緊接著如一條蹦上岸的魚,開始不停的原地撲騰起來。 吧嗒、吧嗒、吧嗒…… 物件堅硬的質(zhì)地不停的彈著地面,在空寂的環(huán)境中發(fā)出惹人心煩的響聲,仿佛沒人理它它就要自顧自地一直跳,一直跳,跳到有人搭理為止。 見到這件東西,閔韶眸色驟然一變。 流魚。 這是當(dāng)年在天隱山剛剛拜入師門的時候,太玄老祖送給他們的第一樣?xùn)|西。 流魚是太玄老祖親手所做的,當(dāng)初分別給了他們一人三枚,一枚為主,另兩枚為次,可做緊急時候通信所用,并附有一定的儲物空間。 這樣法器雖然可以重復(fù)使用,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流魚只認靈力,一旦被一個人的靈力所開啟,便不能再為他人所用,而且雖然通信速度極快,但也必須要對方手中擁有一枚被相同靈力開啟過的“次”魚才能使用。 所以相互之間能夠使用流魚的,定然都是與自己關(guān)系斐然的人。 當(dāng)年他們一人只有三枚流魚,主魚要自己留著,另外兩枚次魚則要考慮送給身邊親近的人。 當(dāng)時僅有九歲的溫玹笑瞇瞇的給了他一枚,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流魚便有了。 閔韶思慮了半晌,將一枚給了弟弟閔琰,另一枚則給了他的師尊太玄老祖。 溫玹則是捏著另外一枚,想了又想,對他道:“我覺得……既然你已經(jīng)給了師尊一枚,那我就不用再給了?!?/br> 閔韶道:“為什么?” “因為想找?guī)熥鸬臅r候,我可以用你的那一枚呀?!?/br> 溫玹奶聲奶氣的說道。 “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嘛?!?/br> 而后,溫玹便將這枚思忖了良久的次魚,拿去山下,送給了當(dāng)年的蕭成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