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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誰能拒絕得了完美的峸鴻劍君呢? 岐南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峸鴻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見岐南唇邊的笑容,心臟不由漏跳一拍。他隱約覺得岐南的這個笑容似乎別有深意, 與往常的任何一個笑都不一樣, 反而—— 反而更像是多年前,他看著那群無緣仙途的凡人時的模樣。 熟悉的悸動再次出現(xiàn)。 峸鴻勉強穩(wěn)住了心神,語氣卻不受控制的變得越發(fā)柔和,低聲開口詢問:“怎么了。” 岐南唇邊的笑意擴大,他盯著峸鴻看了兩秒,道:“你好可愛啊, 峸鴻劍君?!?/br> 峸鴻倏地懵住。 岐南偏開視線, 繼續(xù)狀似漫不經心地補充道:“你看這個世界滿大街的都是這種奇裝異服, 我這又算得上什么有傷風化呢。” 峸鴻慢慢回過神, 眼神中有些微的了然與失望。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就聽岐南再次開口了:“對了,峸鴻,你之前不是說你有事要忙嗎,這么快就忙完了?” 峸鴻:“……” 并沒有。 他之前發(fā)現(xiàn)岐南和榮綺起了沖突后,因為害怕岐南會和六十二年前那次一樣突然失蹤,就急著趕了過來。 其實皇天慶典的收尾工作原本是必須要他這個代掌門親自出場的。 結果現(xiàn)在全都被他丟給了幽玨和歸墟兩位師叔處理了。 岐南眨巴了下眼,故意道:“哎,我聽說皇天慶典可是大荒洲的盛事呢,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我還以為至少還要拖一個月呢。” 峸鴻:“……” 峸鴻的責任心被他戳了一下,變得有點坐立難安。他躊躇片刻,忽然問道:“你為何不來?!?/br> 岐南聞言愣了一下,隨后微微蹙起眉頭,仿佛難以啟齒:“這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乘期散修……” 峸鴻認真承諾道:“你隨我去,無人敢看輕你?!?/br> 岐南沉默了一會兒,對他笑了笑,婉拒道:“才拜托了鴻羽的人進入這個世界,又立即出去,對他們也太不尊重了些。” 峸鴻抿了下唇,眼底閃過一抹懊惱。 他停頓了片刻又低聲問道:“你何時離開?!?/br> 岐南歪了下頭,不確定道:“或許兩三年?” 峸鴻的灰眸微微亮了起來:“我一月內回來。” 岐南剛想說讓他不用回來也可以,數(shù)月前南天洲別離時峸鴻對他說的那句「我等你」卻在耳邊忽然會放。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又不知道為什么咽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道:“好的?!?/br> 峸鴻又盯著他看了幾秒,好像有些不舍,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岐南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逐漸氣息也感應不到了。 他獨自一人在椅子上靜坐了一會兒,唇邊的笑容漸漸淡去,目光幽深地盯著峸鴻消失的方向,心緒有些復雜,卻也不太能分辨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后,岐南輕輕吐出一口氣,伸手用力扒拉了一下頭發(fā)。 總之,先裝傻吧。 只要能趕在這位大少爺攤牌之前讓“散修岐南”消失掉,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 岐南垂下眼,瞥見自己身上這件灰色連帽衛(wèi)衣,伸手揪了揪它寬松的袖口,卻沒有將它脫下來。 峸鴻對他而言,太危險了。 想要和“皇天少主”這種身份的人結為道侶,那他的身份、經歷以及一切的秘密都必然會被調查得清清楚楚。 而身為惹了眾怒、被無數(shù)門派敵視的“行墨客”…… 他沒有辦法承擔那種后果。 岐南不知道當他的身份暴露時,峸鴻是會選擇支持他,還是選擇直接放棄這個滿身麻煩的大乘期散修;甚至即使峸鴻暫時保住了他,他也無法確定當外界施加的壓力越來越沉重時,峸鴻還愿不愿意繼續(xù)承擔這些本不屬于他的重量。 而他卻只是一名無權無勢的散修,從來沒有強大的靠山能替他遮風擋雨。當他的身份暴露時,他根本沒有能保全自己的信心。 從朝不保夕的流浪兒到如今的大乘期修士,他唯一能依靠的一直只有自己。 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說到底,他與峸鴻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生而榮耀,贊譽滿身;一個行于微末,舉世皆敵。 從他在師父墳前許下那個道心誓的剎那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后退的余地了。 岐南閉了閉眼,從椅子上站起來,抱臂走到窗邊看向外邊那繁榮而和平的世界。他按在灰色衛(wèi)衣上的手指慢慢收攏,最后用力抓住了那層由昂貴晶蠶絲變化而來的布料。 他咧咧嘴笑了起來,自嘲似的喃喃自語道:“我這算不算是白賺一件衣服?” …… 岐南鎖著門在賓館房間一邊通過光腦瀏覽各種知識一邊努力適應小世界的環(huán)境。 終于在閉門不出的第七天,他成功搞出了件大事。 ——他讓酒店的清潔工機器人誤以為這個房間里的客人想絕食自殺,并引來了強行撬門的警察和醫(yī)療機器人。 “濮陽興先生,請伸出您的左手,配合醫(yī)療機器人檢測您的身體狀況。”兩米高的機器人警察頂著冷冰冰的鐵皮臉第三次重復這句話。 岐南:“……” 岐南仰頭與機器人警察對視了片刻,把手揣進兜里,從儲物袋里摸了根平時用來練手的雜草出來,掌心丹火一閃,將之煉為了窩窩頭的形狀。他將之遞到機器人警察面前,試圖蒙混過關:“我有吃東西,沒有絕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