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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鑼拎起桌上的茶壺蓋子一看,手指敲了敲桌子:“茶呢?” 朱司理連忙點頭哈腰:“哦對對對,東……貴客稍等,我這就去烹一壺上好的茶來。” 銀鑼看著他尾巴著了火似的迅速躥出書房,輕笑了一聲,起身合上房門坐回桌邊,轉頭看向季青臨。 季青臨端坐于案前,此時已是開始落筆。 他下筆既穩(wěn)又快,幾乎未經多少思考,一連寫了十幾首,才偶爾停下來抿嘴想一下,又是極快地落筆成文。 銀鑼以往從沒有這樣安靜地注視過季青臨,從小一起長大使得彼此太過熟悉,總覺得無甚可看。 可此時細看之下才發(fā)覺這個她眼中的“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長大,如今這般專注神色,加上本就清雅俊秀的相貌,還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她像個老jiejie般欣慰地笑了一下,余光卻見解無移也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季青臨,不由轉頭朝他看去。 很久很久以前,先尊曾是她在這世上最為親近的人之一,她也曾見過他年少,歡笑,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可在往后漫長的歲月里,時間仿佛帶走了他太多的情緒,讓他變得如同一潭深水般平靜淡然,波瀾不驚。 他從不對旁人的行為做出評價,也從不強求別人做什么,不悲不喜,不憂不怒,總是那樣淡淡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能夠令他動容。 然而此時,銀鑼卻分明從他看向季青臨的目光里發(fā)現了一絲極為復雜的情緒,像是疑惑,又像是失落,仿佛有千言萬語融在其中。 銀鑼不禁皺了皺眉。 先尊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態(tài)? 季青臨渾然不知這房中兩人復雜的心思,只聚精會神地想著有關春的詩句。 三四十首寫下來,他已是漸漸感到有些吃力,但也并沒有打算放棄,時而揉揉眼角,時而垂眸冥思,繼續(xù)竭盡全力地寫著。 銀鑼見他速度放緩了下來,似乎寫得已是不再那么順暢,心中略有不忍,伸手輕輕拽了拽解無移的衣袖,用眼神詢問著:先尊,差不多了吧? 解無移轉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卻似乎并未打算叫停。 朱司理端著一壺烹好的茶回到了書房,溫了茶具后,給解無移和銀鑼各斟上一杯,又倒了一杯給季青臨送去。 走到案邊他才驚訝地發(fā)現,這位小公子短短幾刻間已是寫了不少詩文,字跡很是漂亮,頗有幾分自成一派的風骨。 他伸手拿起一張細細看了看,不禁贊賞地點了點頭。 他好歹也是一鋪掌事司理,名家字畫他見過不少,眼前這位公子的筆墨的確有幾分大家風范。 這么看來,自己先前的揣測果然很有可能。 朱司理站在案邊看著季青臨一篇又一篇地繼續(xù)寫,解無移和銀鑼坐在一旁靜靜地喝茶,幾人皆是沉默不語。 過了不知多久,解無移終于放下茶盞道:“差不多了。” “嗯?”季青臨聞言抬起頭來,看了看手邊那摞紙張,“已經夠了嗎?” 解無移點了點頭,對朱司理道:“勞煩清點?!?/br> 朱司理連聲應下,拿過桌上的一沓詩文一張張數了起來。 季青臨這才像是松了口氣般放下手中的筆,轉了轉手腕笑道:“真沒想到賺錢還挺累的?!?/br> 銀鑼聞言一陣心虛,都不敢直視季青臨的雙眼,心說不累才怪,一次寫這么多東西,腦袋都快冒煙了吧。 解無移頷首道:“辛苦了?!?/br> 季青臨本是無心一說,聽解無移這么鄭重反而有些不適應,搖頭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隨口感慨一下,不用當真?!?/br> 解無移起身走到案邊,恰好朱司理清點完畢,把詩文遞給解無移道:“一共剛好五十篇,也就是……五十文錢?!?/br>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聲如蚊蠅,實在是因為這價錢低得令人發(fā)指,他總覺得自己現在仿佛是個無良jian商,生怕季青臨看出些什么,慌忙轉身就去旁邊的書架上找錢。 裕興祿里向來都是大額的買賣,還從沒經手過如此低價的典當,朱司理一時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零碎的銅錢。 翻找了好半天,他才從書架上捧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舊木匣子,上面重重一層灰,也不知被擱置了多久。 他用衣袖撣了撣匣子上的灰塵,打開一看,心道還好,早年間隨手放進去的零錢足有小半匣,看樣子應該是夠了。 銀鑼皺眉看著那寒酸的破匣子,心中越發(fā)覺得公子被先尊坑得相當慘。 朱司理將那匣子搬到桌上放下,心中也覺得甚是荒唐,甚至有些同情眼前這位小公子,但他又沒那個膽子多嘴,只好悶頭老老實實地一文一文將錢數出來,一文一文遞到季青臨手中。 季青臨并未覺得有何不妥,甚至還感覺有些新奇,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接過那些銅錢,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數著,仿佛一個在大人面前伸手接糖果的孩子。 銀鑼看著季青臨這模樣,心中越發(fā)慚愧,只好不再盯著他,走到解無移身邊隨他一張張去看那些季青臨寫下的詩文。 解無移看得很快,每看完一篇就順手遞給銀鑼,接著去看下一篇。 銀鑼接過紙張一路看下來,心中感嘆公子果真是才華橫溢,這么多篇不帶重樣的也就罷了,還篇篇都極有韻味,想著,便脫口而出道:“公子,這都是你現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