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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是不太相信那位掌奉大人真的有所謂的神力,便不死心的問道:“他這什么‘枯木回春之術(shù)’,你親眼見到過?” 出乎季青臨意料,銀鑼認(rèn)真點了點頭,而后看向前方,像是在回憶什么美好的往事,緩緩道:“我四歲那年隨哥哥入京,當(dāng)日恰逢立春,有幸見過一次那‘枯木回春’的盛景。鐘聲每響一聲,那枯萎的草木便增添一分翠色,百響之后,遍地草木青翠欲滴,再不見一絲枯敗?!?/br> 季青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么說來,這掌奉有神力一事真的不只是傳言? 第14章 水鏡神像九尾鯉 “公子,其實你不必如此懷疑,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普天之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就像你這樣被老爺關(guān)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才會當(dāng)它是個傳說。” 季青臨不由沉默。 沒錯,如此聳人聽聞之事自己竟然到今日才知曉,若不是因為入了宮,說不定到現(xiàn)在還沒機會聽聞。 季青臨對這些看似怪力亂神的東西并不排斥,之前懷疑掌奉的“長生”也只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而如今聽了銀鑼這一番話,那一絲蹊蹺也變得不值一提了。 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選擇了入宮,若是拋開那日和皇上之間的一點齟齬不談,光是憑今日這些聽聞,入宮這一趟便已是值得。 想著,他深吸了口氣,不再糾結(jié)于這位掌奉的傳說,問道:“暫不談這掌奉有多神了,說回皇上,皇上那夜去通天殿做什么?” 銀鑼一改方才的神采,瞪眼詫異道:“我怎么知道?” 季青臨語塞,半晌才問道:“所以你花了大半日的時間,打聽到的其實就只有一句‘皇上當(dāng)夜去了一趟通天殿’?” 銀鑼理直氣壯攤手反問道:“這還不夠嗎?當(dāng)夜皇上和你……打了一架,那他難道不應(yīng)該是怒火沖天降罪責(zé)罰嗎?結(jié)果他連夜去了一趟通天殿,第二天不僅沒有給你降罪,還又是賞賜又是加封,這難道不奇怪嗎?” 季青臨一聽,這么說也的確有幾分道理,點頭想了想后,他忽然下定決心般站起身來一扭頭道:“走,咱們也去趟通天殿。” 說走就走,季青臨絲毫也未耽擱。 一路上銀鑼提著燈籠,輕車熟路地帶季青臨往通天殿行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一處高大無比的石階旁。 說它“高大無比”絲毫也未夸張,那漢白玉的石階寬十丈有余,足有百十來階,階頂之上坐落著一座巍峨殿宇,朱檐飛角氣勢磅礴,雕花紫楠木的牌匾上御筆親題著鎏金“通天殿”三字,氣勢比皇上早朝的大殿也不輸分毫。 季青臨心道果然氣派,就沖這座神殿,皇室對這水鏡神尊和掌奉大人的信仰和崇敬便可見一斑。 想著,他與銀鑼一同提步踏上了階梯,一路至頂。 二人站在殿門之外,被高大的雕花廊柱反襯得極為渺小,但季青臨并未在意,隨意看了兩眼便抬腿跨進(jìn)了殿門之中。 殿中燈火輝煌,殿頂懸著十二盞長明燈的火光傾瀉而下,殿中每隔幾步一座的銅制燈奴也燃著油火,加上奉臺四周的蠟燭,整個大殿看上去猶如白晝一般,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季青臨微微瞇起雙眼,半晌才適應(yīng)了這里的光線,再睜眼時才驚奇地發(fā)覺,原來殿中最亮的并不是燈火,而是立在大殿正中,高度及梁的一座金像。 水鏡神尊。 他身著廣袖輕衫,仙姿朗朗衣袂飄飄,腳下踏著水紋般的云霧,單手托著一條九尾鯉魚,錦鯉首尾相連呈環(huán)狀,鯉魚身下是若蓮花般迸濺四散的水花。他的眉眼若春風(fēng)化雪,唇邊一抹淺淡笑意,帶著些許無拘無束的逍遙之感。 季青臨的呼吸凝滯了片刻,心跳也驟然漏了一拍。 大約是因為從未見過這樣逼真的人像,此時他的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受,像是激動又像是慌亂,好似眼前的這座神像雕刻的不是神明,而是他所熟悉的某個人。 可是,當(dāng)他再定睛細(xì)細(xì)看去時,卻又能夠確定這神像的面容極為陌生,他此前必然從未見過。 “公子?” 銀鑼見季青臨一會睜大雙眼,一會又是雙眉微蹙的模樣,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好出言喚道。 季青臨這才回過神來,眼中還有些未散盡的迷離:“嗯?” 銀鑼眨了眨眼,奇怪道:“公子不是來找掌奉大人的么?盯著這神像做什么?” 季青臨怔了怔,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何而來,訕訕一笑道:“對,對,掌奉大人在何處?” 銀鑼四處撣了幾眼,猜測道:“既然不在正殿,或許是在后殿,抑或是通天臺吧?!?/br> 季青臨點了點頭:“那找找吧?!?/br> 繞過那神像,踏過后門門檻,眼前出現(xiàn)了一處寬闊的平臺,兩側(cè)立著半人高的石欄,石欄下十余丈便是宮中道路。 行過平臺乃是后殿,比正殿稍小些,燭焰火光也沒有正殿那么明亮,顯得溫和且寧靜。 兩人行至門邊,發(fā)現(xiàn)這殿從前門便能一眼望到后門,殿內(nèi)兩側(cè)擺放著兩列蒲團,似乎是打坐所用,卻依舊沒有見到任何人。 季青臨與銀鑼對視了一眼,只好繼續(xù)往前走。 出了后殿又是一個平臺,但兩側(cè)已不再是石欄,而是幾座廂房,正前方是一處寬大的漢白玉的石階,石階從四個方向傾斜而上,在頂端并為臺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