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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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少年眼里泛起柔光,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小包袱取出,捏了捏,沒碎,松了口氣。 他揚唇一笑,把兜著糕點的帕子遞了過去,“你早上都沒怎么吃,拿著這個,路上餓了吃。”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做賊一般,“就你自己吃,不許給別人?!?/br> 攏共也沒幾塊,若是分食,該不夠吃了。 他嚴肅地說著,護食的樣子格外可愛。 唐時語心里淌過一汪暖流,她順從地點了點頭,輕聲道:“聽阿淵的?!?/br> 顧辭淵微愣,看著她轉(zhuǎn)身進了馬車,心里樂開了花。 很快,兩輛馬車到了明王府。 唐家一行人被王府的嬤嬤領(lǐng)了進去,唐時語跟在母親身后,目不斜視。 唐時琬落后兩步,眼睛四處瞟著豪華的宅院,暗自咋舌,不愧是王府。唐時瑾跟在她身邊,不敢亂看,只一味地埋頭走路。 顧辭淵懶散地跟在唐祈沅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前面的少女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紅色的襦裙,這抹濃艷刺得人心癢癢。 從早上用膳時,她就一直在他眼前晃,晃得人心亂。 可他卻不知,他的出現(xiàn)落在了別人的眼里,也成了備受關(guān)注的那個。 唐祈沅本就是焦點,今日他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一身玄衣的俊美少年,他有著毫不遜色于唐祈沅的外表,氣質(zhì)卻迥然不同。兩人一白一黑,一文雅一慵懶,差別鮮明。 唐祈沅早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目光,面上毫無波瀾,而顧辭淵卻是毫不在意,他的心思都撲在前方的那一抹紅上。 “今日的宴席也來客眾多,故而男客女客會分開坐,以防出亂子。待公子姑娘們用過午膳,大家可以再同去花園中賞花賞景。府上還設(shè)了幾間客房,若夫人姑娘們覺得疲累,也可小憩上一會,等日頭弱些再離府?!眿邒咝χ鵀樘颇附榻B,唐母偶爾問兩句話,嬤嬤也一一作答。 “你們兩個便跟著嬤嬤去男客那邊吧,記住我說的,莫要惹事?!碧颇笇χ破磴浜皖欈o淵交代。 唐祈沅恭敬答是,顧辭淵則是看向了唐時語,見她點頭,他便也應(yīng)下。 他們倆的小動作自然沒有瞞過靜寧郡主的火眼金睛,她笑了笑,帶著三個姑娘轉(zhuǎn)身進了院子。 顧辭淵跟著唐祈沅去了鄰院,兩個院子離得不遠,只有一墻之隔,賓客眾多,互相都可以聽到對面的熱鬧聲。 明王和王妃分別招待兩邊的客人,雖忙碌,卻極開心。 唐時語到了女客的院子,唐母交代了幾句,很快就被嬤嬤請走了。 這樣的場合,長輩自然是要同坐一桌的,子輩的姑娘們另坐一處。 唐時語領(lǐng)著兩個meimei落了坐,安安靜靜地充當著背景板,并不與人攀談。 偶爾來了幾個對她身份好奇的世家貴女,也被她三言兩語擋了回去。 “長姐……”唐時琬面色復(fù)雜地望了望剛剛碰壁憤憤離去的貴女,壓低聲音,“你這樣,會被人家議論的?!?/br> 所謂議論,自然是那些難聽且挑剔的話 唐時語極淡地彎了彎嘴角,眼里卻沒有笑意,“未嘗不是好事?!?/br> 她冷臉相對的都是背景復(fù)雜且內(nèi)宅不寧的世家,她表現(xiàn)得越?jīng)]冷漠,那些家族越不會把唐家的三個姐妹放在姻親的考慮范圍里。 她自己不需要考慮嫁人的問題,但她需要為meimei們著想。哪怕是低嫁到寒門,也要保證夫家可靠。 想起上一世慘痛的教訓(xùn),唐時語愈發(fā)堅定了信念。 那些不靠譜的高枝,不如趁這個機會就全斷了往來的可能,省得麻煩。 昌寧侯府不需要拔尖,只要維持著表面的尊容,世世代代繼續(xù)行中庸之道,便已很好了。 因此為meimei們尋一門第簡單的良婿才是正道。 唐時琬不太懂,但礙于長姐的威嚴,以及“長姐說的做的都是對的”的盲目崇拜,她也沒有追根究底地問下去,似懂非懂地哦了聲,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正襟危坐,不茍言笑。 一直沉默的唐時瑾朝兩個jiejie的方向挪了挪,也緊閉著嘴不出聲。 唐時語端茶喝水,兩個meimei也喝茶;唐時語吃點心,兩個meimei也吃點心。 這大概是大家族里最相親相愛和睦相處的三個姐妹了。 接二連三有人在唐時語這里碰了壁以后,唐家三姐妹周圍終于清靜了。 “好了?!碧茣r語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們可以盡情地吃東西了。” “……好的,長姐?!?/br> 姐妹三人正大快朵頤,忽而一個嬤嬤走到了桌前,是那位領(lǐng)她們進門的孫嬤嬤。 “大姑娘安?!睂O嬤嬤行了個禮,笑道,“王妃請您移步?!?/br> “王妃找我嗎?”唐時語詫異,沉吟片刻,“好罷,請嬤嬤帶路?!?/br> 她低頭對著兩個meimei叮囑,“想繼續(xù)吃便留在這,不必理會旁人,若是被嘲諷了就罵回去,jiejie知道你可以的?!?/br> 唐時琬:“……” 她羞赧地紅了臉,一直拼盡全力模仿jiejie的溫順淡雅,卻沒想到被一語道破本性。 “若是吃飽了,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也可,莫要亂跑走得太遠,覺得無聊的話就去隔壁找大哥。” 唐時琬繃著臉點點頭,唐時瑾也吶吶地垂首。 孫嬤嬤笑著抬手,“您請。” 她們離開時,與鄭懷瑤擦肩而過,唐時語捏緊了帕子,面不改色地從她身邊路過。 鄭懷瑤駐足在原地,看著少女的背影,看著艷紅色身影漸漸消失,才收回視線,進了屋子。 宴席上,長輩叫你來,無非就是那幾件事,其中最重要的唯有一件,便是婚姻大事。 明王妃曹氏出身曹家,與曹熠沾親帶故,今兒這場盛宴定然少不了曹家人作陪,唐時語在路上已經(jīng)想得非常明白。 王妃這一請,怕是與曹夫人脫不了干系。 怪不得那日曹熠會對她說,下次見。 上一世也曾在宴席上遇到,隨后爆發(fā)沖突,引得齊煦和鄭修昀看不過去為她出頭,這一世絕不能和他們?nèi)魏我粋€牽扯上關(guān)系。 自己斗吧,可千萬別扯上她。 她心里飛快地想著對策,發(fā)誓絕對要離這些爛桃花遠遠的。 * 鄰院那邊。 “大哥,我想出去走走。”顧辭淵心中不安寧,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他是在放心不下她。 唐祈沅微微頷首,“當心點。” “知道了?!?/br> 顧辭淵延著小路走著,晃晃悠悠,心不在焉。 方才唐祈沅的幾個好友過來與他交談,顧辭淵百無聊賴,喝了些酒,此刻酒意有些上頭,讓他原本散漫的神色變得更加慵懶。 “這位公子眼生的很,可否交個朋友?”不知是哪里來的姑娘攔住了他的去路。 或許是因為祖輩是草原人的關(guān)系,奉京城中不乏性格豪邁奔放熱情的姑娘。 少年腳步不停,眼皮垂著,艱難地斂去桃花眼中的戾氣。 “滾。” “……” 姑娘臉色一僵,瞪了他一眼走了。 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靠著墻壁,閉目養(yǎng)神,想著等酒氣散散就去找阿語。 背靠著的房子開了一扇小窗,那窗正在他的頭頂上方。 窗內(nèi)偶有女子的聲音傳出來,他面無波瀾地靠在墻上醒酒,耳邊是各家夫人寒暄,直到那道熟悉至極的聲音鉆進了他的耳朵—— “多謝王妃美意,只是時語已有心儀之人,恐要辜負了?!?/br> 少年銳利的雙眸陡然睜開,他緊盯著那扇窗,眸光似冷箭。 唐時語那道話音剛落,唐母的手微晃,杯里的清茶險些漾了出來。 明王妃有些意想不到,與身邊的曹夫人對視了一眼,無奈道:“既如此,那便罷了?!?/br> 她只是稍微提了一句想要做媒的意思,沒想到這姑娘回絕得倒是徹底,都不讓她把話說完。 曹夫人稍有不悅神色,“大姑娘都不聽聽,是哪家的公子就急著反駁,萬一正是姑娘心中之人?” 唐時語淡然地看著她,不為所動。 曹夫人以為戳中了唐時語的心思,心中一喜,繼續(xù)道:“姑娘家面皮薄,若是由我們長輩來開口,事情要好辦的多啊?!?/br> 唐時語無懼地與她對視,一字一頓,“打斷王妃的話是我的不對,但我并不想知道那位公子是何人,不想聽到那個名字,畢竟萬一我不喜歡他,豈不尷尬?” 明王妃有些欣賞她的性子了。 曹熠是什么德行,她這個做堂姐的能不了解嗎? 就那樣一個貨,若不是因為姓曹,只怕扔在街上都沒人撿。 曹夫人臉色鐵青,她轉(zhuǎn)頭看向唐母,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是我的不對,郡主在這,合該先問過郡主的意見才是?!?/br> 只可惜唐母不吃她這套,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笑道:“我們家,聽孩子的意見,孩子開心最重要。” 眾家夫人:“……” 難怪都說唐家大姑娘無法無天,今日見著,這可不是寵上了天了?! 孩子能做父母的主,真是聞所未聞,這樣強勢的兒媳婦絕要不得! 曹夫人心里也打了退堂鼓,但剛說兩句話就被一個小輩擋了回來,面子上過不去,她思忖著,還想找個話頭遮遮面子。 唐時語接下來的話徹底歇了在做各位夫人的心思。 她說:“不瞞各位夫人,年前母親曾找大師為我算過八字,大師說……” 她哽咽著,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說我命格是大煞,幼時便多病多災(zāi),待成年后身體方能好轉(zhuǎn),可若是嫁到夫家,這霉運就要轉(zhuǎn)到男方那邊去了,輕則病魔纏身,重則死于非命,甚至還會牽連家中父母?!?/br> 眾人聞言紛紛變了臉色,唐母也神情怪異,心里十分不平靜,她從未與唐時語提過命格之事,雖沒女兒說的那樣夸張,但大抵意思相同,只不過這事她做的隱蔽,女兒是如何得知的…… 她知曉女兒的心意,也明白女兒今日此舉就是要親手斬斷其他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