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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東宮為所欲為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葉裕衣面上平靜,耳朵卻又悄悄紅了,“不得胡言亂語?!?/br>
    薛寸驚詫道:“竟是真的?!”

    他看著葉裕衣扶額道:“我真是太好奇那位左小姐究竟長什么樣子了。能讓石人動心。她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門外傳來一些響動,薛寸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看來又要辛苦殿下回床上躺一躺了?!?/br>
    “里面有人?”左云裳有些好奇的往緊閉的房門多看了兩眼,她壓低聲音偷偷摸摸的問懷夢,“你小聲點告訴我,是誰呀?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她來的這些天太子這里真的是冷冷清清,不說門客官吏,連英宗與皇后娘娘都來的少。

    懷夢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用正常的音量回答道:“是殿下的表兄禮部侍郎薛寸,薛公子前來探望。此事沒有什么不可讓旁人知曉的?!?/br>
    薛寸啊,左云裳一怔,這倒是一個熟人。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男人赤紅的雙眼,“賊婦!納命來!”

    昔日京中首屈一指的貴公子身受數(shù)十處創(chuàng),浴血提劍而來,一聲大喝之后便被亂箭射成了篩子。

    南承公主三子生薛寸,此子天資聰穎,三歲便可識千字。英宗見之大喜,令其入東宮為太子伴讀,年少長成更是風姿不凡。

    上一世她曾見過薛寸許多次,最后薛寸恨她入骨,因提劍入東宮手刃她而死。

    左云裳心虛的后退了一步,想掉頭就走。

    門被緩緩拉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這位就是左小姐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作者君這兩天外出

    十六號回去恢復(fù)正常

    可能更新不規(guī)律,有時間一定會保持正常更新的?。?!

    今天的更新在這里了,大家早點睡啊

    第41章

    午后的光照在他身上, 柔軟的錦緞貼合著青年的身體線條, 衣袍上大朵大朵的繁花開得華麗又燦爛。

    年輕了很多的薛寸站在門后垂首看著她,漆黑的眼瞳中含著如水般的笑意。

    他看起來簡直像只花里胡哨的野鴨子, 這個人果然跟記憶中一樣很喜歡艷俗到連女子都會嫌棄的花紋, 走到那里都會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對上那雙眼,左云裳緊張的握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手。

    雖然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一世一切都還沒有發(fā)生, 她面對這個人還是會下意識地想逃跑躲避,不敢面對。

    懷夢皺眉道:“薛公子,你嚇到左小姐了?!?/br>
    薛寸不滿的看了一眼懷夢,他薛三怎么可能會嚇到小姑娘。

    他啪的一聲抖開扇子,對著左云裳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 “某只是還從未在東宮看到過這么漂亮的小姑娘。難免多看了兩眼, 讓左小姐見笑了?!?/br>
    薛公子說話時語調(diào)一貫帶著些懶洋洋的意味,字與字之間含混不清, 腔調(diào)莫名的曖昧誘人。

    那雙桃花眼注視著一個人時, 眼尾帶著一點笑意,便會產(chǎn)生出含情脈脈的錯覺。

    左云裳讓他這一笑……她更加緊張了。

    懷夢嘆氣道:“薛公子,左小姐年紀還小, 禁不住您這樣嚇唬?!?/br>
    薛寸不信邪,他薛三從來只有讓女子愛慕的份,何時還能惹得女子恐懼。

    他上前一步湊的離左云裳更近了一些,語調(diào)壓低,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 “敢問芳名?”

    他這上前一步惹得左云裳驚慌失措的連退了好幾步。

    武安瞥了一眼不遠處躺在床榻上的太子殿下,連忙咳嗽了一聲,擋在左云裳身前,“薛公子,不要再逗左小姐了。女兒家面皮薄?!?/br>
    雖然他也不太懂為什么自進東宮起仿佛就沒怵過什么人的左小姐面對薛寸竟會膽子小了起來。

    薛寸苦惱的皺起眉頭,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么俊俏一張臉,不該???

    左云裳看他一眼就難免想起他倒在血泊中凄慘的死狀還有那雙赤紅翻滾著恨意的眼,一時頭皮發(fā)麻,喉頭滾動泛起一股惡心。

    她上一世沒做什么好事,但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那么有沖擊力的死亡方式。

    在他死在她面前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吃不下什么東西,尤其難以下咽rou食。

    她臉色蒼白,“我想起有些事,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探望殿下?!?/br>
    她捂著嘴強忍著翻涌地惡心與驚懼,慌不擇路地往后跑去,跑過轉(zhuǎn)角便迎面撞上了幾個小宮女,她一時躲閃不及,小宮女驚慌失措的打翻了手中捧著的瓷瓶。

    青色的瓷瓶碎裂,瓶中的蘭花歪七扭八的落在地上,純白的花瓣粘在她的衣角傳來一陣清幽的香氣。

    靈玉連忙上前扶起她,斥責一旁的小宮女,“你走路也不看著一點,瓷瓶怎么這么容易脫手。若是砸著左小姐了怎么辦?”

    幾個小宮女眼中含著淚,嚇得瑟瑟發(fā)抖,齊齊跪了下去。

    左云裳從地上慢吞吞的爬起來,她摘下袖子上沾著的花瓣放在鼻端聞了聞,露出一個笑容,“很香呢,這是蘭花嗎?純白的蘭花我還未見過呢。真好看啊。快起來吧,我沒事的。本也怪我,方才是我亂跑嚇著了你們?!?/br>
    捧著瓷瓶的那個小宮女轉(zhuǎn)悲為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左云裳。

    “回左小姐的話,這是江州巡撫今日剛送上來的貢品,說是只得了四五株。咱們東宮分到了三株呢?!?/br>
    左云裳捏著手中的潔白花瓣一怔。

    靈玉以為左云裳是心疼蘭花,寬慰她道:“左小姐無事就好,這可是多少株花草都換不回來的。若左小姐喜歡,等會兒讓他們送一株去雍云殿。”

    左云裳搖了搖頭,“不必了。”

    “誒?”懷夢阻攔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左云裳就這么匆匆跑了。

    薛寸看著小姑娘妃色的長裙逶迤消失,面上露出苦笑,“我倒是第一次見到穿著宮裝能跑的這般快的姑娘?!?/br>
    他問一旁的武安,“左小姐待太子也如此畏懼嗎?”

    武安搖了搖頭。

    豈止是不畏懼,他從未見過對待太子那般大膽的人。

    懷夢嘆氣道:“早跟您講了不要嚇唬左小姐,您看,現(xiàn)在人都讓您給嚇跑了。”

    薛寸自覺十分冤枉和沒有道理。

    左小姐連太子都不怕,他難道還能比太子更嚇人嗎?

    剛合上門,薛寸一回頭就對上了太子殿下幽幽的目光。

    他被看得有些發(fā)毛,抬起扇子擋了半張臉,“玉郎何故如此殷切的看著我?”

    那人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五指修長干凈,“把腰牌給我?!?/br>
    “腰牌?”薛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沒了腰牌我怎么入東宮?”

    東宮自太子昏迷后便謝絕訪客進入,以往東宮中住著的陪讀與臣僚也一并歸家。

    他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太子很早就賜給了他一枚虎頭腰牌,有了這枚腰牌,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他都可以在東宮暢行無阻。

    這腰牌他拿了十來年,沒想到竟也有要交出去的一日。

    葉裕衣眼底黑沉沉的,“給我?!?/br>
    薛寸遲疑的從胸口中掏出腰牌放在葉裕衣手中,他不甘心的提醒他,“殿下,這兩日寧氏一定會有所動作。你孤身一人在東宮,這太危險了。腰牌收走后若是你有個什么閃失我恐怕很難及時入宮?!?/br>
    葉裕衣將腰牌扣在手心,他神色平靜的近乎于漠然,“若他們有心動手。即便腰牌在你手中,你也來不及入東宮。你太小看她們了。”

    他口中這般冷靜的說著,心中卻清楚他收走這道腰牌并非全無半點私心。

    方才薛寸調(diào)笑的語句徘徊在他心頭消散不去,回想一遍便讓他心頭更冷一些。

    這小子從小都是這個樣子,無論是對待街邊的花童還是八十歲的老婦都一樣用慣了一口懶洋洋的語調(diào)。那雙桃花眼就是看宮中的太監(jiān)都是溫柔多情的。

    從前他沒覺得薛寸這副樣子有什么不好,此時卻覺得太過惹人厭煩。短期之內(nèi)他都不想再見到薛寸,尤其不想再見到這小子往左云裳面前湊。

    “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持重些?!?/br>
    “那行,你一個人在東宮多加小心。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提?!毖Υ邕@時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葉裕衣似乎有些生氣,稍稍想一想便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

    他笑瞇瞇的湊了過去搭上葉裕衣的肩膀,擠眉弄眼道:“我不進東宮就是了。那左小姐我方才一見的確是難得的美人。只是膽子小了些,原來殿下喜歡這樣的姑娘。那些小木偶,皮影戲,絲絹花之類的小玩意,我說您要來是做什么,原來是為了討佳人歡心?!?/br>
    葉裕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個字,“滾?!?/br>
    薛公子因為打碎了太子殿中的燈盞被宮人掃地出門,自此東宮的門關(guān)的更緊了。

    左云裳聽聞薛寸走了,這才放心跑來探望太子。

    雍云宮哪里及得上太子這里有趣,不知道葉裕衣是哪根筋搭錯了,他居然弄來了不少小玩意擺在殿中。這些小玩意雖沒什么大用處,但用來消磨時光十分得益。

    左云裳一向是個孩子性子,死了一次也沒改多少,哄孩子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倒是很有用。

    她迷上了一個藏有機關(guān)的大木匣子,這大木匣子要手指伸進去摸機關(guān),摸對了一點能打開一層,完全摸對所有機關(guān)才能打開所有的機關(guān)層。

    左小姐倒是對匣子里的那些寶石和糖果沒什么興趣,她只是沉迷開匣子的這個過程。

    天色已晚,宮中燭火都熄了,她仍趴在匣子旁玩的開心,怎么都不肯走。

    葉裕衣走到她面前,“該安寢了,回去吧。這箱子就在這里,你明日再來?!?/br>
    她跪坐在匣子旁邊,腰身細的不盈一握,膝下墊著一塊他讓人取來的狐皮,長發(fā)披在肩頭,一雙眼興奮的發(fā)亮,神色間沒有半點疲憊。

    “不,我想多玩一會兒。好黃黃,你讓我再多玩一會兒吧?!?/br>
    葉裕衣皺眉,“兩個時辰前你就是這么說的,一個時辰前,半個時辰前,你都是這樣說的。左小姐的一會兒真的很長?,F(xiàn)在去睡覺,明天這個箱子還在這里又不會跑?!?/br>
    她雙手合十,一雙眼期盼的望著他,“一會兒,真的,一小會兒就好了。”

    少女跪坐著仰起頭,聲調(diào)又軟又細,一雙眼盛滿了他的倒影,仿若眼中便只能容得下他一人。

    這種祈求委實讓人很難去拒絕。

    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好幾次,如果放任她繼續(xù)‘一會兒’下去,今夜怕是別想安寢了。

    葉裕衣硬著心腸,冷淡的拒絕道:“無論是一小會兒還是一會兒都不可以,我現(xiàn)在就要熄燈安寢。你回去吧?!?/br>
    少女蹙眉,臉上的期盼全數(shù)成了憂愁與不舍。

    但葉裕衣心知那憂愁與不舍都絕不是給他的。

    果不其然見她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木匣子,仿若那是生離死別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