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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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了下干得起了皮的雙唇:“嗯?!毙丝跉庥值溃骸拔覀冞@是去哪?” “白玉京。”他又看回了書:“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嗎?” 白玉京啊,我閉上眼,終于還是要回去了,也不曉得夏季賢死了沒。 “蘇采?!?/br> “嗯?” “雙修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彼麑⑹掷锏臅旁谖沂直成希骸靶扌兄T法皆有道,你真想要如此就先把這卷書看透背熟了再說?!?/br> “……” 第20章 第二十卦 “蘇采,我們到了?!辈恢嗑?,燒得混亂的意識里輕輕響起道似清泉般絲絲冷冽的聲音,將我勉強(qiáng)喚的清醒了些。意識被壓得千金重,但身子輕得感覺不到重量。 “到哪里了?”我蜷成一團(tuán),喉嚨里擠出的一點(diǎn)兒模糊聲。 “白玉京。” 白玉京啊,我一片茫茫混沌著的腦子里閃現(xiàn)過一些畫面,獵場上迎風(fēng)作響的長旗、月下漫山遍野的早櫻、身著鮮艷朝服的少年、祭壇上戴著詭異面具的神巫以及他忽男忽女的聲音“您若不聽臣下的建議,不吉之象將會再次遮蔽昭越上空的明日?!?/br> 不吉之象……無力的五指突然攥死,皺著眉我呢喃了句:“鏡閣、帝都臺……” 指下竭力想要掙脫我的東西微微一頓,耳側(cè)撲入微暖的吐息,輕輕廝磨:“蘇采,你剛剛說了什么?” 此時的我其實(shí)也不并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么,也不能控制自己在想什么,只能像個剛學(xué)著說話認(rèn)字的孩子憑著本能描述著記憶里事物。余后的記憶與之前的那些都不大一樣,我吐字不清道:“清玄君?!?/br> 脫韁野馬一樣的胡思亂想中,不期然我想到了在那似黃粱一夢里浮光掠影般出現(xiàn)又消失的那個人,笑意盈然的狹眸潛了一絲邪氣縈繞在我眼前,我又低低地念一句:“清玄君。” 插入髻發(fā)里支撐著我腦袋的手往懷中按了按,我在這夢非夢中仿佛聽見了一句輕柔安慰:“別怕,我在。”這句話帶著奇異的效果,漸漸撫平了我焦灼的情緒和疼痛的身體。 就這樣昏昏醒醒折騰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子后,我的病終于好了,它來勢洶涌病勢纏綿,去的卻出奇得快而突兀。我徹底清醒是在一個午夜,巡街的更夫剛剛敲過一更,我霍地睜開眼,感受到什么似的驀地坐起身來,心跳很快,快得簡直讓我招架不助。我受了蠱惑般赤腳下了床,冥冥之中在黑暗深處像有根看不見的線一寸寸拉扯著我向前方飄去,有一雙眼睛在那盡頭靜靜地看著我,等著我…… “你在做什么?”當(dāng)頭響起一聲棒喝,在將我驚嚇得三魂丟了兩魂時也止住了我邁向前的步子。我懵懂地看著鼻尖前那片繡著蓮紋的絞絲銀袍,木然地發(fā)了一會呆才轉(zhuǎn)醒過來,愕然反問:“我在干嘛?” “……” 原本視而無睹的房間格局在他點(diǎn)起燈時逐漸顯出形來,八卦羅盤、黃幡符紙,這里看起來像是道觀但處處精致講究又非尋常道觀可比擬的。今夜月色甚為 皎白,這個時節(jié)正是白玉京中早春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本淡得近于無的花香在夜色里漸深漸濃,那是股別樣?jì)趁挠智宄旱南阄丁?/br> 我被他領(lǐng)到床邊坐下,低聲問:“這里是白玉京?” “正是?!彼?。 我打量了下屋里又透過窗隙看了看外面,疑惑道:“我在這里長大,從未聽說過有哪家道場如此大的排場?!闭言诫m有享譽(yù)諸國修仙福地長清門,但由于皇帝善修佛理的緣故,京中多是佛家寺宇少見道場,而這近乎于奢侈的道觀就更沒聽說過了。 “新登基的皇帝信奉道學(xué),以后白玉京中這樣的道場將不少見?!钡朗康卮鸬?,沉靜如水的眸光滑過我的臉:“剛才我喚了你好幾聲,為何不答我?” 那雙狹長略裹著絲風(fēng)流的眸子看得我有些不自在,避開他的眼睛目光落到他依然牽著我的手,又怔了下,才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想往前走?!蔽议]了下眼睛,重新回憶了下剛才的情景,摸不準(zhǔn)道:“好像有什么在前頭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停不下步子。” “你答應(yīng)了嗎?”他的眸子沒有挪開,反而更銳利地盯著我,盯得我……比方才好像更難受了…… 我吭著頭搖了下,往里邊挪了下離他遠(yuǎn)了點(diǎn)。 他輕輕吁了口氣,額間被他長指一按,一串我聽不懂的低語從他唇里流瀉出來,奇妙而溫暖的感覺從那一點(diǎn)融入我的眉心。叮咚幾聲,那串許久沒見的瓔珞束腰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掌心。 對這玩意我早生出了心理陰影,一巴掌就要拍掉他,他早料到了翻手躲開去了:“你是生魂離體,上次疫鬼之事還沒受到教訓(xùn)么?無鋒劍的劍穗得劍身千年戾氣熏染,我重新附了咒上去,尋常鬼怪近不得你身?!?/br> 我委屈地撇開頭,沒片刻臉頰被他輕捏了回去:“又鬧什么脾氣?” “哼?!蔽业闪搜鬯种心怯懭讼拥臇|西。 他使勁捏了捏:“嗯?” 我雙手摟住他胳膊,眼淚汪汪道:“我不會再亂跑了,別綁著我好么?” “你在我這里已經(jīng)沒有信譽(yù)可憐了。”他垂下眼簾淡漠道,絲毫不動搖。 我順著他胳膊往上爬起了幾寸,臉朝他貼了過去,可憐兮兮道:“不要么,人家不要么~” 他密長微卷的睫毛快要碰到我的臉了,細(xì)眸流波輕轉(zhuǎn),唇角勾起縷淺笑:“你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呢?” “你想要怎樣?”這樣的距離太近了,近得我怕他能聽見我不由自主重重砸在胸前的心跳聲,我試圖坐直身子拉開距離可頭才一抬,我和他都有愣住了。近在咫尺的那雙清如星子的眼睛里微微閃過詫異,柔軟的雙唇?jīng)]有一絲縫隙地貼在一起,清洌的冷香極迅速地侵占了我的呼吸。 這是個失誤,天大的失誤……在驟然的迷失里我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手腕在想要推開他的一瞬被輕柔又強(qiáng)硬地扣住,拉近,整個人跌坐在了他懷里。此刻那雙讓我總是產(chǎn)生錯以為的眸子已淺淺闔了起來,而他的唇舌在我不及間分開了我唇線,加深了這個吻…… 恍惚里我若聆聽到無數(shù)簇櫻花從枝頭跌碎在池面,就和自己脆弱的理智般,初春的夜色迷離得醉人…… “蘇采,”他略喑啞地喚道,露出那一線黑眸垂視著我,慵懶而誘惑道:“你知曉帝都臺在何處嗎?” 我細(xì)如蚊嚶地“嗯”了聲,一縷涼風(fēng)吹來,像盆冷水澆頭而下。握住他在我眉心摩挲的手,我突然一個發(fā)力將他按在床頭跪坐在他身上嫣然笑道:“道長是如何知曉帝都臺的?”我笑得眼角都彎了,可目光與聲音卻冷厲陰沉:“道長不是出家方外之人么?那樣一個地方你是從哪得知的呢?” “你想殺了我?”他不以為忤,亦沒有任何不悅之色,反倒似笑非笑地任我壓制,手指回味般在唇上撫了撫“呵氣如蘭,吐息如蜜,死亦值得?!?/br> 手下力道沒松,可臉卻怎么也止不住地紅了起來,他若擺出平常那副生人勿近的疏遠(yuǎn)之態(tài)尚好,這樣的無賴模樣真叫人、真叫人…… “師兄,時辰到了?!?/br> 我與他對峙之時,屋門大敞開來,一個穿著素色窄袖道服的女子冷冰冰地立在門口看著我們,語調(diào)慢而輕如凝在江上冷霧:“我們該去修行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道士身上,沒有分半點(diǎn)給我。 這種無視雖叫人不悅,卻非是我惱怒的原因,我笑著對他道:“你們師門的規(guī)矩可是奇怪,進(jìn)門都不先敲門的么?” 他玩世不恭的笑容在女子出現(xiàn)時就收斂了起來,重新恢復(fù)到那副淡然寡默的樣子,未等他開口那女子先冷笑著道:“我?guī)熼T規(guī)矩怎樣輪不到你一外人評說,這里本就是我們的家我想怎樣當(dāng)然就是怎樣,難道我進(jìn)自己家門還要敲門不成?” 這女子說出的話字字藏針,縱我小時養(yǎng)在佛寺里處事涵養(yǎng)長期受佛法熏陶但畢竟從沒有人與我當(dāng)面這樣嗆聲,我的火氣不由上了來。容色不改地在她與道士間瞟了一瞟,我傾過身伏在他胸前嫵媚一笑,只管將那語調(diào)拿得越發(fā)的軟和膩:“道長,你小師妹喊你去修煉呢,你可是不陪人家了?” 那女子佇立的身姿依舊挺直,雙頰卻浮上寒色,月色點(diǎn)染在她的道袍上和裹在冷霜里一樣,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鎖著道士,只喚了句:“師兄……”一語未盡,卻暗含著委屈與惱怒。 “是清容救了你。”道士隨她離去時只留下了這句話。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那條被隨手丟棄孤零零躺著的瓔珞,輕嘲著反問自己:“你還當(dāng)真了么?” 挑起那條束腰瞧了瞧,朱紅之間是新纏了暗銀的絲絡(luò)在其中,鼻子里哼笑了下就要往腰上裹去。那叫清容的女子話語響在耳側(cè):“師兄,我們該去修行了?”修行,這個時候修行,該是如何修行?打著結(jié)的手微一躑躅,不免往些很不宜的方面想去,手里的東西頓時膈應(yīng)人起來。 “小姑娘,你的病好些了么?”今晚總是來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人事,靜寂的屋子里貿(mào)然響起了第二道陌生的聲音。說陌生不太準(zhǔn)確,有些微的耳熟…… 我仰起頭,高高的烏木椽子上坐著個白衣勝雪雍容華貴之人,二尺雪玉排簫在晶瑩指尖悠然地來回打著轉(zhuǎn),吊著的紅蓮絲墜晃得人眼花。 “你是那個……沈公子?”我遲疑著問。 “你還記得我?”對此他很愉悅:“那夜你若隨我回家后來也不會吃那么多苦頭了?!?/br> 我老實(shí)道:“苦頭是有些,倒也不是特別難熬?!庇制婀值溃骸澳阍趺磿谶@里?” “新登基的皇帝推崇道學(xué),這里是白玉京中最大也是皇帝御筆親批的道場,所以我就在這里了。”他說的邏輯有點(diǎn)奇怪,但他說的特別理所當(dāng)然,讓人也不由地就認(rèn)為他就該在這里。 “所以,你也是個道士了?”那晚我就有些懷疑,沒想到他還真是個道士。經(jīng)過清玄君和他前世的這個道士,我對這個職業(yè)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抗拒感…… 他坐在椽子上微微低下頭,繼續(xù)用那種誘騙小女孩的口吻道:“你現(xiàn)在還愿意和我走么?” 我照舊搖了搖頭。 “假使我告訴你rou身的下落呢?” 第21章 第二十一卦 “假使我告訴你rou身的下落呢?”或是以為我沒聽清,白衣公子又重復(fù)了一遍,豎起的排簫拄著下巴等著我的回答。他剔透澄澈的眸子仿佛自己會發(fā)光,瑩瑩幽幽地纏住人的心,暗波中一抹紅蓮暖香從幽僻處飄來,誘人思恍。 我神色一滯,手腳有些涼:“你怎么知道我rou身不見了?” “因?yàn)槭俏彝底叩陌 !卑滓鹿有Σ[瞇地用排簫拂了拂袖上的塵埃,他的雙眼依舊是似仙人般澈然無邪,仿佛口中說著做那事的人并不是他一樣:“生魂與本體間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你剛剛也感應(yīng)到了吧,你的rou身就在與你不遠(yuǎn)處等著你。” 面對這樣一個看起來最不像反派的反派,我竟不知是怒還是該笑了,嘴角激烈地上下扭了扭,最后無奈道:“你拿我的rou身有何用呢?我不過是個普通凡人,既無神通又無仙寶。我死了對你無益無害,你既是修道之人,難道不該修行仁義大道么?” 在空中隨玉簫轉(zhuǎn)圈的紅蓮絲墜驀地一頓,他的表情微妙地變了變,低喃道:“修行之人?是,我是修行之人。”他貌似單純地反問我:“我告訴過你我修的是仁義之道么?” 我被問住了,啞口無言。 “道有善道,亦有惡道。我的師兄沒有告訴你,我最擅長的就是鬼獄惡刑、以殺止殺么?”他還在笑,可清澈漂亮的眸眼里宛如凍結(jié)了冰冷的寒意,空氣里紅蓮暖香愈加的艷麗,他看向我唇線笑得深深:“但姑娘放心,你的rou身暫時完好無損地安置在這道觀的某處,為了防范不軌之徒我還結(jié)了紅蓮陣守著在?!?/br> 我的眼神很懷疑,經(jīng)過這短短不到一刻的相處,我已認(rèn)清所有與臭道士有關(guān)的人都不是善于之輩。這白衣公子性情固然善變,但在沒做鬼前我見過這類人數(shù)不勝數(shù),頂多這個算是奇葩里的奇葩就是了。 “你不信?”他很苦惱地望著我:“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只是想告訴姑娘,這紅蓮陣一旦結(jié)上就會由外向里一點(diǎn)點(diǎn)燃起紅蓮業(yè)火。紅蓮業(yè)火姑娘想必是知道的,所到之處無論人神皆灰飛煙滅?!闭f完他竟然還笑了出來,仿佛覺得十分有趣:“自從師父傳給我紅蓮之火至今我還從沒用過,不如借此機(jī)會看看這八寒獄中紅蓮華的曼妙之姿。” “……”我也笑了出來,冷冷道:“公子到底想我做什么,不妨直說?!?/br> 躍下的雪白身影輕盈得如同片無形無狀的冷煙,濃得令人窒息的紅蓮香堵住了我所有的感官,下顎被兩根沒有溫度的手指抬起,拇指撫著我的唇:“我要你。”在我猛地咬下去時他及時縮回了手:“或者,要我?guī)熜值摹?/br> “命?!?/br> “為什么?”他的眼睛看久了就有種奇異的沉醉困乏感,仿佛稍不留意就會被他帶走所有的理智,我悄悄地在衣袖里狠掐著自己的虎口,清醒的瞬間眼淚也流了下來:“你們不是同門師兄弟么?” 他稍微地愣了下,溫柔地?fù)崛ノ业臏I水:“每次見到你好像都在哭,和他們說的怎么不一樣呢?取一條性命對你而言又不是第一次,難道還害怕么?況且又不用你親自動手。至于為什么……”他很為難地思考了一小會笑道:“好像也沒有太多的理由,僅僅是我不想看到這個討厭的人繼承閣主之位,一輩子,都壓在我頭上?!?/br> 這回我是真正地清醒了,不是因?yàn)樘弁?,而是恐懼。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驚懼,似乎他了解我已掩埋掉的過去一切一樣。 “你舍不得么?”他緊緊鎖住我瞪大的眼睛,因?yàn)槲业某聊行┎粣偅骸耙彩?,我?guī)熜帜菢拥娜穗S時都能吸引盲目而愚蠢的女子。我沒想到的是,你也會淪陷其中。你難道真的徹底拋棄了以前的生活、以前的身份和以前的自己了么?” 他就像一個孩子般,在看到我驚惶無措得意地笑了,出塵絕世的笑容里透出抹陰狠:“我現(xiàn)在不僅想要他的命了,更想要他……勝敗名裂?!?/br> ================ 在道觀一連待了幾日,白日臭道士幾乎時時與他的師妹在一處煉丹論道,而晚上多半是被他師妹喊去“修行?!蔽页闪嗣逼鋵?shí)的孤魂野鬼,偌大的道觀里只有一小片柔軟銀白的錦葵在夜里靜靜地陪著我緩慢地吸收月魄精華。鬼修成仙是極難的,因?yàn)橄审w是天地間最純凈罡正的,而鬼完全是它的相反一面。每夜吸取的這點(diǎn)精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一面是太無聊了一面是腦子太亂了,只能借著打坐修行來靜一靜自己的心思,聊勝于無。 “今日勤快起來了?”這夜破天荒的他被他師妹喊去沒幾刻就回來了,耳邊發(fā)出錦葵被踩碎的輕響,蒲團(tuán)一陷,他挨著我坐了下來。他真是把我當(dāng)個寵物養(yǎng)了,一坐下來就摸了摸我腦袋又捏了捏臉,最后挑起縷我的發(fā)絲繞著玩。 “我的病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去尋我的rou身?”行氣過了半個小周天,我也練不下去了,索性睜開眼與他問個明白。我不想殺他,畢竟他救過我也在我孤身一人游蕩著時照顧了我這么長時間;其次,這臭道士與那白衣公子出自同一師門,又是那人的師兄,想必道術(shù)是不比他差的。如果他能幫我找到rou身救了出來,當(dāng)然皆大歡喜、兩全其美了。 “再等一段時間?!彼皖^握住一把我的發(fā)絲,放在鼻下嗅了嗅眉間微微皺起:“清容在京中立根不久,各方各面不免遇上些麻煩。這幾日皇帝要舉行祈福國典,我擔(dān)心她應(yīng)付不來?!?/br> 我的心冷了一半,除了失望之外有股未知的感覺在心底泛濫開來,那是我之前從沒有過的情緒,讓我……很不舒服。我冷邦邦地開口:“你們師門不是修行之地么?教派方士混跡朝權(quán)政治之中是從政者大忌,現(xiàn)在新帝登基固然需要你的師妹為之正名?!彼拈L眸瞇得越來越緊,我的語速越來越快:“之后呢?之后我若是新帝,必將你們……斬草除根!” “蘇采!”他看著我的眼神陌生得令人害怕,發(fā)梢攥緊在他指間,繃得隨時一觸即斷:“這些不是能從你口中隨意說出來的?!?/br> “你是不是不打算替我找回rou身了?”這些話說去了我的所有力氣,燒在心頭的無名邪火縱然燒得旺騰可我只感到全身冰冷,我看著自己的喪服。灰楚楚的茶白布料,黑色的祭紋,無一不在無聲地說明我是個鬼。一個鬼在這些道士心中從來都是無足輕重到輕賤的,我的性命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就是個寵物也是可有可無。 “我說了,再等一段時間?!彼嗔讼卤橇海詈诘捻颖簧茸铀频慕廾谧?,他少有地顯出了疲憊之態(tài)。他抱住了我,和抱住一個依靠般將所有的重量放在了我的身上,冷玉樣的面頰貼在我的肩窩里:“我累了,蘇采,別動?!?/br> 我的身子僵挺得很直,可放低的肩頭不爭氣地泄漏了我的心軟,他滿意地在我脖子邊蹭了蹭,好像:“一只大狗。” “……” 我吶吶地補(bǔ)救道:“我不是故意說出口心里話的?!?/br> “……”他無奈地悶笑出來,震得我那半邊身子有些發(fā)麻,然后,又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