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求放過_分節(jié)閱讀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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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玨吟出的那句詩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余字,卻將這兩人豪邁、英勇的一生描繪得淋漓盡致,聽了直叫人血脈賁張,只恨不能一效前賢! 班始心神激蕩,將方才聽到的那句詩默念了一遍,問道:“這詩是你所作?” “不是?!绷韩k誠實地回答:“詩是旁人所作,那人很崇敬終子云與定遠候,后面還有好幾句,但我只記得這一句。中候不用問我那人是誰,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名字?!?/br> 班始的眼眸閃了閃,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片刻又問道:“你吟這一句詩有何用意?” 梁玨道:“方才小人吟那一句詩,是希望中候能明白小人的一片丹心。終子云與定遠候都曾出使異域,與胡人周旋,并立下了不朽功勛,青史留名。我們此去長安西御羌胡,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小人愿做中候的馬前小卒,只求能一展抱負,盡展所能,鞠躬盡箤,死而后已!” “你不怕死?” 梁玨立即答道:“小人自從決意追隨中候前去長安的那一刻起,便已將生死置于度外?!?/br> 班始仍有些疑惑,又問道:“你為何要走這條路?” 他問的自然不是為什么梁玨要跟他去長安,而是為什么梁玨為了建功立業(yè)竟愿意身犯奇險,不顧生死。 之前梁玨為了避開劉賢,提出愿隨他一起去長安,班始原以為他只是在避禍,縱然梁玨已講明他不愿意再追隨劉賢,班始也覺得他只是隨口一說,感到辛苦的時候也許就會鬧著要回到陰城身邊侍候。 沒想到梁玨竟有如此的大志向。 梁玨聽到班始這么問,當下精神一振: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答好了,可能會拿到高分。 就跟學(xué)生時代在期末考試中面對最大的一道問答題一樣,他在腦海中迅速地過了一遍自己想了很久的答案,然后認真地作答:“一個人到底是平庸地度過他的一生以保平安,還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志向而舍身赴死,那都是個人的選擇。而我認為自己的一生應(yīng)當這樣度過:在我臨死前回憶往昔的時候,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感到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感到羞愧?!?/br> 清朗的話音消散在虛空中,秋陽照在銀杏樹的葉子上,金燦燦地發(fā)光。相對而立的兩人一動不動,也沒有再說話,然而一種雄性生物所特有的血性和硬朗卻在空中發(fā)酵,就連空氣都仿佛隨之變硬。 班始負在身后的手在微微發(fā)抖,微涼的秋風(fēng)輕拂全身,但他的內(nèi)心卻無比火熱。 他的祖父,他的父親,還有他的叔父都曾立下不朽功勛,為家族帶來榮耀,可是等他長大以后,局勢已然大變。 父親逝世、叔父入獄、公主逼婚,幾年來這些事一樁接一樁地朝他逼迫而來,容不得他喘氣,亦不允許他退避。作為班氏的現(xiàn)任家主,班始毫無選擇,這個日漸零落的家注定要由他來支撐。 他凡事謹慎,日愈隱忍,就連自己的妻子公開蓄有男寵,他也不曾發(fā)作過她。在雒京的勛貴圈,陰城因此事而被人在暗地里笑話,他自也顏面無存。然而家族中僅存的一些老人對他說得最多的話是要他韜光養(yǎng)晦,凡事一忍再忍。 他是班氏的后代,是定遠候的子孫!班氏特有的勇猛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為何要像一條狗似的,被人踢了一腳,連嗚咽都不能發(fā)出,只能快快跑走? 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句簡單的話像閃電劈開了黑夜般照亮了他的心田。 在這個秋日,在這個燦爛的銀杏林內(nèi),這個少年所說的話,以及他的人都給班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影響了班始的一生。 一種復(fù)雜的感情在班始心中涌動,他說不清那是什么。長久以來心中的空缺此刻被填補,他感到欣喜,又不知為何有些惶惑。 在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往后不再孤獨,心事無需傾吐就有人能懂,然而,這種形勢能否長久? 梁玨自然不知道班始在想什么,他的內(nèi)心活動是這樣的:嘿嘿,我把著名哲學(xué)家的名句都拋了出來,就不信你不上勾。 其實梁玨的思想境界并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這么高,說這些話不過是為了刷班始的好感度。 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他認為班始有他的雄心壯志,只是因時機未到而不能盡展抱負,于是他在精心編排下適時說出了幾句慷慨激昂的臺詞,為的是要讓班始相信自己與他一樣,有著不一般的雄心,令班始引他為同類。 他要完成最終任務(wù),令班始愛上他,便要尋找突破口,先令班始引自己為知音,然后再徐徐圖之。 漢朝不比被禮教束縛的后代,對于當時的貴人來說,男女通吃不是什么駭人聽聞的事。 可班始沒有這么做,淺薄的美色并不能吸引他,梁玨可以看出他眼中對自己的欣賞,但他不會急吼吼地撲過來要與自己滾上榻。 說到底那只是一時的情/欲,并不是真正的愛情。 然而班始始終沉默不語,梁玨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慌:他是不是看出了我在裝樣子?我要不要再說上幾句?但那樣會不會顯得畫蛇添足? 梁玨一直在臉上維持著真誠的微笑,內(nèi)心卻在咆哮:他怎么還不說話?我臉都僵了,還得笑多久?快來人啊!晉明你這個死小孩,在我需要你打岔的時候你偏偏不出現(xiàn),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他的腳站得有些累,就想悄悄換個站姿放松一下,剛動了一下腳,身后一棵樹上有只大鳥突然“呱”一聲大叫,把梁玨嚇了一大跳,一時沒站穩(wěn),“哎喲”一聲,身子往一側(cè)傾倒。 班始作為一個武將,反應(yīng)比常人要快,見狀連忙伸手想扶住他,卻沒扶住,反被他帶得一起跌倒,恰好撞到他的身上。 小樹林內(nèi)鋪滿了厚厚一層銀杏樹的落葉,兩人并沒有摔痛。此刻班始離梁玨近在咫尺,他第一次注意到梁玨的睫毛長而翹,眼神清澈,如玉的膚色襯著微紅的雙唇,那唇微微張開著,露出潔白的貝齒。 在這一刻班始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樹林里像他小時候每一個熟睡的夜晚那般寂靜,其中包含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心安;落在身側(cè)的銀杏葉散發(fā)著一股香味,醇美得令人沉醉;一道清澈的甘泉就在他面前,經(jīng)歷了漫長旅途的他已滿面風(fēng)霜,口渴欲狂,這道甘泉便是他人生旅途中的救贖,他極度渴望接近,卻又害怕只是一場海市蜃樓。 如被什么盅惑一般,班始情難自己,緩緩地俯下了頭…… 第20章 身世 “啊啾!”一片小樹葉適時落下,在梁玨的鼻間擦過,惹得他打了一個小噴嚏。 班始立刻僵住了。 梁玨有幾分心虛——難道是自己的口水噴到他了? 他忙干笑道:“小的失禮了,請中候恕罪?!?/br> 班始靜默了一瞬,俊臉上毫無表情,他緩緩地站起身,雙手悄悄握成拳——自己方才魔怔了么?怎么會想要做那樣的事?若真的做了,日后哪有臉面對此人? 他剛才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在時間上卻只是幾息之間的事,梁玨完全不明瞭他的所思所想,只知道他伸手想扶自己,卻一齊跌倒了,有那么一瞬間兩人離得極近,然后,可能是因為自己打了一個噴嚏,老板的神情似乎有幾分不自然。 梁玨心中惴惴,擔(dān)心起一件事情——自己應(yīng)該沒有口臭吧? 當天下午,班始率領(lǐng)的這支隊伍到了賀家村,先到的劉老三已催著他的堂兄趕工打造出了那“鐵鞋”,可以給馬兒穿上了。 賀家莊不大,只有三十幾戶人,給馬兒穿鞋這可是從未聽說過的新奇事,于是幾乎全莊人都跑來看,曬谷場上擠得滿滿當當?shù)娜侨恕?/br> 劉老三將那匹前蹄已開裂的馬兒牽過來,依照梁玨的吩咐,先是在馬脖子上掛上一個裝有豆料的袋子,以吃食來分散馬兒的注意力,然后用繩子將它的身子套在一棵木樁上,防止它走動。 接下來,劉老三在地上單膝跪好,抬起馬兒的其中一只后腳彎過來用力按在自己膝上,使蹄底朝上。他的堂兄賀鐵匠拿起刀,先將蹄底的硬角甲略微削平,然后拿起一個如馬蹄般彎曲、中間開有五個小孔的鐵條,將釘子穿過中間的小孔,一根根地從馬兒的蹄底敲進去,穿透了硬角甲,再從稍上一點位置的蹄側(cè)露出來,以此來固定彎鐵條。 那馬兒性子溫順,一開始有些sao動,被劉老三安撫了一下,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任人擺布。如此這般,依次抬起四只蹄子來釘鐵條,一炷香之后,四只蹄都已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