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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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宣輕輕把腳放在薛樂天的靴面上,“我的腳好疼,嗓子也疼?!?/br> 薛樂天低頭看了一眼范宣的腳,轎子里黑,看不真切,隱隱約約地能看到血色,“你就光著腳跑來的?” “嗯,”范宣小聲道,“我急呀,我都快急死了?!?/br> 薛樂天攏了攏罩住兩人的大氅,低聲道:“急什么,我又不會飛走,就算我不在范府陪你了,你不能出來找我嗎?” 范宣著急地捂住薛樂天的嘴,臉上泛紅,眼珠子亂飛,顯然又是要發(fā)瘋,“你——你不要走呀!你答應(yīng)我了呀!” “拿開,”薛樂天盯著范宣的眼睛冷冷道,“再不拿開,我現(xiàn)在就跳下去?!?/br> 范宣火燒掌心一樣地拿開手背在身后,怯怯道:“不要跳下去。” “走不走,不是我能決定的,橫豎也就是個破落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毖诽炖淅涞?。 范宣聽不懂了,眼睛惶恐地望著薛樂天,半晌才小聲道:“那……你到底走不走呀?” “不走!”薛樂天忍不住拔高了嗓子。 范宣終于歡喜了,緊摟了薛樂天的腰,長吁了一口氣,“嗨呀,哥哥,你嚇?biāo)牢依??!?/br> “真是個傻子……”薛樂天揉了揉范宣凌亂的腦袋,低聲道,“今天打扮得那么漂亮,現(xiàn)在跟個小瘋子似的……別動……我給你理頭發(fā)……都打結(jié)了……回去梳發(fā)夠你受的……” 范宣聽著薛樂天說話的聲音,心里覺得安定極了,閉上眼睛彎了彎唇角,沒心沒肺地打了哈欠,鼻尖飛出了個鼻涕泡,沙啞道:“好困呀……” 第366章 惡毒男配7 轎子一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靥нM(jìn)了范府的本真院,院門狹窄過不去了才停下, 薛樂天要下轎子給范宣拿鞋, 范宣長在他身上,不肯他一個人下去, 就怕薛樂天下轎子又跑了。 薛樂天掙不開,撩開轎簾, 對等候的春元道:“替他拿雙軟靴來?!?/br> 春元也是被范宣鬧得怕了,看到薛樂天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 “好。” 薛樂天放下轎簾, 回身對緊抱著他腰的范宣道:“我人都在這兒了,你還怕什么?!?/br> 范宣不說話, 他真是嚇得魂飛魄散了,怎么也不會愿意現(xiàn)在放手的。 春元拿了軟靴出來,薛樂天從轎簾里伸了手拿進(jìn)去,一陣窸窸索索的穿鞋聲傳來,夾雜著范宣撒嬌喊疼的聲音以及薛樂天的低聲安慰。 范宣只趿了個腳背就摟著薛樂天下了轎子,薛樂天扶著高大的范宣有點費勁,范宣哼哼唧唧地小聲叫疼,希望薛樂天能再安慰他兩句, 換來薛樂天不動聲色的一個瞪眼,他又老實了, 不敢吭聲了,欲蓋彌彰道:“其實也不是很疼?!?/br> 薛樂天攙著他,旁人都不敢靠近, 范宣今日在府里可是鬧得不可開交,真真是把所有人都給弄怕了,薛樂天壓低了聲音道:“不許多嘴。” 范宣上下嘴唇一黏,只有喉嚨里發(fā)出一點‘嗯嗯’的疼聲了。 因為薛樂天的這一跑,范宣險些恨上了春元,就記住了春元騙他,往日春元照顧他的情分全忘了,坐在榻上兇惡地?fù)]手趕人,“都走,都走?!?/br> “拿膏藥來,再打盆溫水,然后就下去吧?!毖诽炖涞?。 春元趕忙退了下去。 范宣趴上薛樂天的膝頭,小聲道:“春元壞,她騙人?!?/br> “你這小傻子還學(xué)會背后告狀搬弄是非了,”薛樂天戳了一下他的頭,冷著臉道,“她不過是個奴婢,有什么法子,只能聽得你們擺布,伺候了你許多年,還要被你說一句‘壞’,真是要冤死了?!?/br> 范宣挨了一頓訓(xùn),雖是聽不太明白,轉(zhuǎn)了臉,面向薛樂天的珠玉腰帶,小聲道:“那春元不壞?!?/br> “聽風(fēng)就是雨的,果然是個……”因為春元進(jìn)來了,薛樂天掐了話頭,五指插入范宣蓬亂的發(fā)間梳理。 春元放了溫水與膏藥,對兩人行了一禮,薛樂天低著頭只管理范宣的長發(fā),范宣眼里沒別人,手指摳薛樂天腰帶上的寶石玩,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牢不可破得任何人都插不進(jìn)去一般。 春元眼睛上下翻了翻,輕抿著唇,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臨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一眼,范宣正坐起身把腳伸到水盆里,薛樂天似乎是在數(shù)落他,范宣縮了縮肩膀,側(cè)過臉對薛樂天訕訕地一笑。 春元心中輕嘆了口氣,真是……冤孽。 “自己洗干凈了,腳上細(xì)細(xì)碎碎的都是傷口,你發(fā)瘋的時候,不能顧著點分寸嗎?就這么蠻來,你不要對我笑,”薛樂天戳了一下范宣傻笑的臉頰,“我知道你沒那么傻,小心思多著呢,故意弄出這點傷口來訛我,是不是?” 范宣好脾氣地俯下身洗自己沾滿了塵土的腳,清澈的一盆水馬上變得烏糟糟的,上頭若隱若現(xiàn)地飄著一點紅,薛樂天看了一會兒,俯下了身抓起范宣的一只腳替他擦洗。 范宣乖乖地享受著薛樂天難得的溫柔,待薛樂天給他洗凈了腳,放在膝蓋上給他上藥,才小聲道:“哥哥,我也給你洗腳。” “不要你,笨手笨腳的,給自己都洗不明白,還給我洗腳,”薛樂天嗤笑一聲,“憋著,不許鬼哭狼嚎的?!?/br> 腳上的細(xì)碎傷最要人命,范宣金尊玉貴地長大,從沒受過什么傷,薛樂天給他涂了一點藥,仰頭看著他道:“疼嗎?” 分明是他不讓喊的,臨到頭卻還要問一句,范宣咬著唇道:“不疼?!?/br> 薛樂天瞪了他一眼,“撒謊都學(xué)會了?” 范宣忙不迭地?fù)u頭,“不太疼,哥哥在,我不疼。” 薛樂天很不客氣道:“胡說……”見范宣張著嘴還要分辨,直接打斷道:“不許說話?!?/br> 范宣只好悻悻地閉了嘴,他是不疼呀,他看著薛樂天,心里是甜絲絲涼津津的,渾身上下哪都舒坦,況且——薛樂天還給他洗腳呢! 替范宣的腳上好了藥,薛樂天也是累得很,干脆卸了玉冠,解了外衫,合衣上了床,屋子里擺了許多炭盆,溫暖的很,他一上床,范宣就摟住了他的腰,是個全然把薛樂天藏在懷里的姿勢。 “先睡一覺吧,你困了,我也困了,”薛樂天低聲道,“不許說話……” 范宣‘嗯’了一聲,把臉埋進(jìn)了薛樂天的頸窩,他確實是困了,鬧了一夜,身心俱疲,此刻薛樂天在他的懷里,他也就萬事大吉,很放心地睡了。 等翌日醒來,范宣懷里還抱著薛樂天,于是覺得非常滿意,抬起眼盯著薛樂天的臉瞧,從細(xì)眉彎目一直瞧到薛樂天淡粉的兩片唇。 范宣的嗓子昨夜喊急了,出了一點血,今晨起來就尤其地刀刮似的疼,他咽了口唾沫,疼得眼睛都要紅了,挪開了眼,將額頭靠在薛樂天的側(cè)臉上,心想:嗓子疼,我不能多看哥哥了,閉上眼睛在大年初一睡起了小回籠。 薛樂天醒了,差點沒揍范宣一頓,范宣大約是嗓子疼的厲害,睡夢中也不去吞咽,在薛樂天的側(cè)臉流了滿臉的口水。 薛樂天氣得要命,按著可憐巴巴的范宣一通狂吠,范宣嗓子疼,腳底心也疼,眼角悄悄地凝起顆大淚珠,指著嗓子說自己嗓子疼。 薛樂天抹了把臉,袖子上亮晶晶黏糊糊的,氣道:“昨夜不是還巴巴地說‘有哥哥在,我不疼’,我就知道你這傻子真的是學(xué)壞了,哄人騙人撒謊都會了,怪不得你父親說我教壞你了?!?/br> 范宣無從辯解,張大了嘴給薛樂天看,喉嚨深處確實往上冒血沫星子,薛樂天這才想起范宣那烏鴉一樣的嗓子,他還想讓范宣少說點話也就養(yǎng)回來了,皺眉道:“怎么傷得這么厲害,等著,我去叫人。” 范宣一聽他要走,立刻急了,手腳并用地纏上薛樂天,他高大結(jié)實,薛樂天生得單薄,被他一抱差點摔到地上,惱怒道:“你有完沒完,我去叫人,又不會跑了?!?/br> 范宣不說話。 薛樂天雪白的臉沉了下來,冷笑一聲,“好,那你就跟著我。”拿了靴子給范宣套上,他自己也下了塌,站起身了,范宣抱著他也跟著站起身,兩人連體嬰一樣地走到院門口。 顧忌著范宣腳上受了傷,薛樂天走得很慢,一路磨蹭過來,范宣都是哼也不哼一聲,兩只手打了結(jié)一般地纏在薛樂天腰上。 薛樂天站在院門口,冷淡道:“我可出這個門了?!?/br> 范宣額頭貼在他的肩上,還是不說話。 薛樂天跨出了院子,范宣跟著他也跨出了院子。 薛樂天這才奇了,“你不是不樂意出院子?” 范宣心里想的明明白白,他最喜歡的當(dāng)然是薛樂天生活在本真院里,誰也管不著他們,他們也誰都不管,可是薛樂天長了腳,會跑,就像昨夜,他出去了,范宣只能在院子里等。 等不來怎么辦,一定得出去找。 范宣想明白了,外頭再可怕,也不比薛樂天跑了更可怕。 春元帶著仆人來收拾時,見薛樂天與范宣纏手纏腳地站在院門外,也是嚇了一跳,急急地上前道:“三郎!” 范宣抬頭看了她一眼,他對春元有氣,因為薛樂天說‘春元不壞’,于是只是撇著嘴,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瘋勁。 薛樂天冷著臉道:“他嗓子出血了,叫大夫來?!?/br> “可……”春元為難道,“三郎不愿見生人……” 薛樂天垂下眼,語氣平板道:“見不見?” 范宣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薛樂天抬起臉,眼中冷光閃閃地對著春元,“去叫?!?/br> 范東來在廳里長吁短嘆,大年初一,一家子的人來挨個給他拜年,他的臉色卻始終是明不起來,范丹除夕夜挨了頓揍,大年初一滿臉的桃紅柳綠,他覺得自己告薛樂天一狀是沒錯的,可聽說了昨夜范宣要死要活地鬧了那么一大場,不知怎么,他生出了一點負(fù)罪感,單獨留了下來向范東來請罪。 “大伯,”范丹惴惴不安地開了口,“三郎怎么樣了?” 范東來滿面愁云,他是驚濤駭浪里翻過來的人,瞧著范宣對薛樂天那股魔怔的勁,又是驚又是慌,還有無窮無盡的怕。 無論薛樂天是不是個好的,范宣待薛樂天這樣執(zhí)著,總不是好事。 范東來面沉如水,無力地抬手揮了揮,“三郎……” “老爺,”春元急匆匆地入內(nèi),范東來一見到春元,立即神色慌張地起身,“三郎怎么了!” 暖融融的屋子里,范府的府醫(yī)小心翼翼地替范宣把脈,柔聲道:“郎君,張嘴?!?/br> 范宣看了身后摟著他的薛樂天一眼,薛樂天點了點頭,他才對著府醫(yī)張開了嘴。 薛樂天道:“大夫,他嗓子很疼,吞咽都困難。” “是了,”府醫(yī)也聽了薛樂天的大名,待他態(tài)度十分謙卑,“郎君扯傷了嗓子,待我開幾服藥劑,休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大約就會好了,”眼神又移向此刻安靜乖巧的范宣,哄道:“郎君這段時日要歇歇嗓子,莫要多言?!?/br> 范宣無動于衷,拉著薛樂天的手玩,薛樂天垂了臉,輕撫了撫范宣的烏發(fā),低聲道:“聽到了嗎?不許說話?!?/br> 范宣仰起臉,睜著烏黑的大眼點了點頭。 “真是……”薛樂天長手團(tuán)住范宣的手,將下巴擱在他的額頭,輕嘆了口氣。 “老爺來了?!?/br> 外頭春元一聲喊,薛樂天不由直起了腰,范宣卻仍是玩薛樂天的手,又掰了自己的腳,拉了拉薛樂天的手,薛樂天低頭見他腳底膏藥都干了,翹起了斑駁,皺眉道:“該換藥了?!?/br> 范宣點點頭,拉著薛樂天的手貼到腳心。 薛樂天似笑非笑,“你倒乖覺,有大夫在呢,還想騙我給你換藥?” 范宣也笑了,一頭頂在薛樂天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薛樂天不讓他說話,他便哼哼唧唧的,知道薛樂天能明白,他的哥哥,怎么會不懂他呢? 范東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兩個孩子黏在一起在軟榻上鬧成一團(tuán),面色震動,面上悲愁交加,范丹站在他身后也是神色莫測。 第367章 惡毒男配8 薛樂天抬首望見了范東來,起身扒了范宣行禮, “老爺。” 范東來給了他一盤金子讓他離開, 那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對他的驕傲是一次巨大的羞辱。 旁人越是羞辱,他越是要擺出他凜然的姿態(tài), 即使是小家子氣的局促,他也非要攥住了, 因他只有這個。 范宣也站起了身,他腳上受了傷, 一落地, 范東來便伸手去扶他,“三郎, 你坐好?!?/br> 范宣不理他,往前半步站到薛樂天面前,黑眼珠深深地望向范東來身后的范丹,眼里全是小動物一般的警惕防備,又兇又蠻,范丹從他眼中看出了護(hù)食般的野性,心中不禁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