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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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娃,樂天頭禿地想怎么才能把人掰正過來,最后得出了個很悲傷的結(jié)論,在聞樂天這種陰晴不定性情暴戾的人身邊,怎么養(yǎng)怎么都是歪的。 難道真要把孩子扔了? 如果扔回勉國,以劉琢現(xiàn)在的心性本事,估計他那幫醉生夢死的兄弟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劉琢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吃虧,等他成了勉國的皇帝,總不會真成一個暴君吧?男主設(shè)定不應(yīng)該啊。 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真成個狠毒的小奴才了,樂天思前想后了好幾天,最后真決定把劉琢送回勉國。 在他思慮的這幾日,劉琢一直在偏殿自省,宮人說劉琢每日睡三個時辰,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時間便是對著正殿的方向跪拜。 樂天推開偏殿門,看到跪得筆直的劉琢,心里愈發(fā)堅定趕緊把孩子送走還有救的想法。 聽到殿門打開的聲音,劉琢仰起了臉,幾日跪拜,他臉色都比剛回來時白了點,現(xiàn)在正是午間,他一上午水米未進,面上帶了淡淡憔悴與焦急,“陛下,你肯原諒我了嗎?” “你回去吧,”樂天直接道,“勉國皇帝病重,你該回去了?!?/br> 劉琢做夢也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聞樂天的原諒,而是將他送回勉國,在腦海里慌亂一瞬后,劉琢下意識地?fù)渖先ケё×寺剺诽斓耐?,睜大雙眼不可置信道:“陛下,你趕我走?” 樂天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舍的情緒,勾起劉琢的下巴又狠狠甩到一邊,低聲道:“——滾。” “陛下,劉琢知錯了,”劉琢緊抱住聞樂天的腿,拼命搖頭道,“陛下要怎么懲罰都行,別讓我離開陛下的身邊?!?/br> “孤身邊容不下你這種膽大妄為的犯上東西?!睒诽鞂ι磉叺膶m人使了個眼色,宮人忙上前來拉劉琢。 劉琢跪了幾日,正是體弱,但那些宮人也拽不開他,他邊哭邊哀求道:“陛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勉國……”哭聲實在凄慘,此時才終于有些少年模樣。 樂天都快聽不下去了。 養(yǎng)了七年,就算是真的養(yǎng)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劉琢討他的歡心,盡心盡力地伺候他,舍身救回了鎮(zhèn)遠侯,站在聞樂天的立場上,劉琢做到這份上,在他心里也應(yīng)該有一點點的位置了,但再養(yǎng)在身邊,可真就歪的回不來了。 聞樂天的性子,他只允許自己主宰別人的生死,可容不下第二個這樣越權(quán)的人。 樂天狠下心,冷道:“放開。” 劉琢見他實在堅決,緩緩放了手,面上的淚也干了,麻木道:“陛下,我只求陛下應(yīng)我最后一件事,我在陛下身邊這么些年,對陛下一片赤誠,別無所求,只求陛下這一回。” 聞樂天對于這個精心培養(yǎng)的小奴才怎會一點也不喜歡,他太寂寞了,哪怕是養(yǎng)了一條狗也養(yǎng)出了一絲絲的感情,于是淡淡道:“說?!?/br> 劉琢的要求很簡單,求聞樂天送送他,不要遠,只送到京郊驛站便好。 聞樂天應(yīng)了。 京郊驛站提前接受了打點,房內(nèi)干凈無塵,外頭天色黑沉,似乎有風(fēng)雪將至,劉琢面色慘白地站在聞樂天身后。 聞樂天披了一件一身玄色大氅,面容冷淡道:“你在孤身邊服侍了這么些年,也幫孤救回了鎮(zhèn)遠侯,從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孤的奴才?!?/br> 劉琢渾身一震,緩緩道:“我一輩子都是陛下的奴才?!?/br> 樂天……糟心孩子! 無話可說的樂天凝聲聽著窗外風(fēng)拍窗扉的聲音,心里盤算著是不是該派點正常人暗中去勉國幫幫劉琢,又在思考這件事不崩人設(shè)的可行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人設(shè)實在太難了。 劉琢仰頭望著聞樂天精美的側(cè)臉,心中幾乎要嘔出血來,無論如何也留不住嗎?他一路苦苦哀求一直到了驛站,聞樂天還是不肯松口。 劉琢垂下臉,慢慢轉(zhuǎn)身面對著聞樂天默默跪下了。 樂天望著他即便跪著也挺拔無比的身姿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原本以為會一直將劉琢放在身邊,看著他長成玉樹翩翩的佳公子,可惜……長成了棵歪脖子樹。 “陛下,別忘了我?!眲⒆裂鲱^道,圓潤的鹿眼淚光盈盈。 聞樂天沉默不言。 劉琢流著淚緩緩低頭,一直將臉貼到了聞樂天的靴面上,在聞樂天看不見的地方輕輕親了一下他的靴面,撐著地面慢慢起身,終于還是轉(zhuǎn)身推開門進入了外頭天寒地凍的世界里。 樂天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快忍不住也要哭了,辛辛苦苦養(yǎng)了七年的娃,眼看就快到豐收的日子了,就這么放走了。 系統(tǒng):“舍不得?” 樂天:“嗚嗚嗚,好舍不得?!?/br> 系統(tǒng):“去追啊?!?/br> 樂天:……追個屁,按照聞樂天的性子,來送一程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這一別,劉琢這個人在聞樂天心里也就基本清零了。 沒了娃的樂天生活更寂寞,只能從系統(tǒng)那稍稍了解一下劉琢的情況,系統(tǒng)給的信息完全就是冷冰冰沒什么細(xì)節(jié)的情節(jié)式信息。 “今天劉琢做掉了他的一個兄弟?!?/br> 樂天:……沒事,當(dāng)皇帝的心狠正常。 “今天劉琢又做掉了他的一個兄弟?!?/br> 樂天: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么見彩虹! “今天劉琢沒做掉他的兄弟,把他兄弟的四肢給剁了?!?/br> 樂天:……難道真是他的鍋嗎? 樂天痛哭流涕,在床上悲痛地反省自己失敗的育兒經(jīng)驗,最后發(fā)現(xiàn)也沒啥經(jīng)驗可總結(jié),他覺得自己做的還行啊。 系統(tǒng)難得說了句公道話,“不怪你,劉琢七歲前就養(yǎng)成了這個性格?!?/br> 樂天擔(dān)心道:“他這樣會有好下場嗎?” 系統(tǒng):“溫柔善良的女主會感化他的。” 樂天沉默了一會兒,忸怩道:“其實我也挺溫柔善良的?!?/br> 系統(tǒng):……你在說尼瑪呢。 溫柔善良的女主謝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聞樂天的謝貴妃了,六宮專寵,隔幾天就來樂天龍床下睡地板。 樂天想對謝盈好點,但沒辦法,該死的人設(shè)拒絕他做一個好人。 其實謝盈還挺知足的,宇帝對她冷冰冰的,但她身為貴妃該有的,宇帝全都給了她,她在宮中生活得逍遙自在,一切都是托聞樂天的福。 從一開始的羞恥惶恐,到后頭謝盈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召幸就直接往床下卷著被子一躺,甚至開始想聞樂天為什么會這樣呢?他討厭女人嗎? 謝盈偶爾也會想起劉琢,那個趴在宇帝腳邊的兇狠少年,兩年前,她便聽說劉琢回了勉國,勉國謝盈是不想回去了,勉國皇帝與聞樂天不同,是個十分好色的皇帝,她若是在勉國,絕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好日子過。 “貴妃娘娘,”伺候謝盈的也是從勉國一起來的婢女,她捧上今夏新上的鮮果神秘道,“勉國皇帝駕崩了?!?/br> 謝盈捻起一顆飽滿的葡萄,面上神情淡然道:“誰即位了?”勉國的事現(xiàn)在與她是全然沒有關(guān)系了,她可以像個旁觀者一樣輕松應(yīng)對。 婢女道:“說出來,您可別嚇著?!?/br> 謝盈眨了眨眼,不知怎么,腦海里又浮現(xiàn)觸劉琢的臉孔,分明是小鹿一樣圓潤的大眼,卻散發(fā)出那樣森冷的氣息,她捏著葡萄的手頓住,輕聲道:“誰?” 婢女興奮道:“正是當(dāng)初與我們一同來到雍國的質(zhì)子劉琢!” 果真是他!謝盈手中的葡萄倏然落地,心頭狂跳不止,背上沒來由得涌上一股寒意,隨即又掩飾道:“那可真是……時來運轉(zhuǎn)了……” 勉國皇宮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負(fù)手站在樓宇之上往西南方遠眺,他身穿朱紅錦袍金玉珠帶,一身濃烈的顏色卻不顯得艷,周身氣息冷冽,俊容堅若寒冰。 “皇上,除了雍國,其余各國的金帖都送去了?!眱?nèi)飾畢恭畢敬道。 劉琢凝望著西南方,淡淡道:“雍國的金帖,孤親自來寫?!?/br> 第313章 亡國君8 新帝登基,邀請諸國國主參與登基大典, 最近兩年勉國迅速崛起, 新帝劉琢又是個震驚各國的狠角色,此次大典其余三國都很快回復(fù)了將會參與登基大典, 唯獨雍國國主聞樂天遲遲沒有回復(fù)。 樂天拿著手上的金帖不敢打開,對系統(tǒng)小聲道:“你說他還記得我養(yǎng)了他七年的情分嗎?” 系統(tǒng):“我提醒你, 他剛殺了生他的親爹。” 樂天:…… 劉琢這兩年聲名鵲起,離開樂天之后瘋的越來越厲害了, 層出不窮的花樣在暴君的路上一路狂奔, 很快已經(jīng)取代聞樂天的惡名,樂天表示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早知道反正就那樣了,還不如留在身邊養(yǎng)。 金帖送來之后一直放在案頭,反正樂天是沒有勇氣打開,想想他當(dāng)年無情地把劉琢送走,劉琢那痛哭流涕的模樣可是歷歷在目,現(xiàn)在劉琢翻身當(dāng)皇帝了不得恨死他? 樂天:哎,他是為了孩子好啊。 鼓起勇氣翻開金帖, 樂天先被里頭的大片月季和牡丹給晃暈了,濃艷的紅與金兩色彌漫在整個內(nèi)帖中, 樂天心中默默浮現(xiàn)出了四個字——花開富貴。 上頭的筆跡很明顯是劉琢的筆跡,他教的他能不認(rèn)識嗎? “見字如唔,一別兩年, 相思良多,舊情難述,盼與陛下相見——小雪球?!?/br> 樂天震驚,“我沒看錯吧,這個署名?”還有這個內(nèi)容,怎么有點情書那味了?還是劉琢在陰陽怪氣? 系統(tǒng):……它也懷疑自己的系統(tǒng)文字識別出現(xiàn)了問題。 小雪球這種稱謂對劉琢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一種屈辱吧? 樂天惴惴不安道:“他是不是故意放松我的警惕,好騙我過去?” 系統(tǒng):“沒這必要,不管他怎么寫你反正都得過去?!?/br> 樂天:又想去,又有點不敢去。 當(dāng)年劉琢離開時已經(jīng)是翩翩少年郎,過去了兩年應(yīng)當(dāng)已是相當(dāng)英俊的男子了,樂天不禁偷偷地流起了口水,想起劉琢那些屠城滅族的事跡,又有點怵。 不論他怎么想,去反正是一定要去的,四國國主出行,各自都帶了兵鎮(zhèn)守在離勉國不遠處,鎮(zhèn)遠侯送別樂天入勉國都城,還是老論調(diào),“陛下,此子狠毒,千萬當(dāng)心。” “外公不必憂心,”樂天淡淡道,“諒他也不敢如何?!?/br> 鎮(zhèn)遠侯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長須,雙目之中精光四射,“有臣在,誰也奈何不了陛下。” 樂天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皇二代,就是這么猖狂。 乘上十六匹雪白駿馬拉著的鎏金馬車,樂天坐在馬車中抖腿,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慌,靠跟系統(tǒng)扯皮分散注意力,不過系統(tǒng)也有點慌,也靠和樂天扯皮分散注意力。 一人一統(tǒng)慌的一批,在馬車停下時同時陷入了沉默。 車外一片靜謐,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緩緩撩起馬車的簾子,俊美異常的面孔從珠玉簾后探出,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圓潤的大眼盈盈閃爍,“陛下,你來了?!?/br> 樂天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看著介與少年和青年之間模樣的劉琢,面色冷淡道:“恭喜?!?/br> 劉琢伸出手,“我服侍陛下?!?/br> 樂天也搞不清他什么高深莫測的路數(shù),面上依舊不慌不忙,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劉琢掌心,劉琢如兩年前一樣,一手握住,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將聞樂天攙扶下了馬車。 馬車外頭已經(jīng)跪了一地,兩個知名暴君的會晤顯然將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fā)抖。 下了馬車,樂天才好好開始打量劉琢,當(dāng)年那個黃發(fā)稀疏的孩子如今竟長成了這樣俊美的出塵少年,光從劉琢的外表看,當(dāng)真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郎君,那些有關(guān)于他的可怕傳言與他本人毫不相符,少年的青澀與青年的堅韌在他身上極好地融合在一起,風(fēng)采逼人。 樂天:嗚呼,反正不像從前那個小奴才樣就行。 劉琢知道聞樂天在看他,便靜靜地讓聞樂天看,待聞樂天收回目光時,他才輕聲道:“陛下十年如一日,依舊出塵絕艷傾國無雙。” 樂天差點沒笑出聲,轉(zhuǎn)過臉瞥了他一眼,冷道:“劉琢,你不要以為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便可以出言羞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