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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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看呆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寒月瞟了他一眼,正要得意地繼續(xù)說下去,便聽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寒月臉色一變,以袖中絲線扯回古鏡,對樂天道:“不好,有人闖莊?!?/br> 樂天臉色也不好了,風平浪靜了這么久,驟熱發(fā)難還是挑寒月的莊子,寒月先山莊機關重重,等閑人不會那么想不開來找死,這下是動真格的了。 樂天直接道:“古鏡給我?!?/br> 寒月卻是臉色陰沉,“你這小王八蛋有多少本事。” “他們敢闖莊,必定是作了萬全準備,此事與你無關,給我?!睒诽熘苯由焓?,妙手空空將鏡子順到手,對寒月道:“你趕緊躲起來,莊子我賠你。”人已沖出了斗室。 寒月立在原地,小聲罵道:“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早剁了你這兔崽子?!彼π湟哺鴽_了出去。 莊子外頭煙塵滾滾,又是一聲巨響,像是炸藥炸開,樂天不可思議道:“咱們這是武俠世界嗎?怎么還整上熱兵器了?!?/br> 系統(tǒng):“你土不土?炸藥在古代算什么很新鮮的事嗎?” 樂天:“……這威力也太大了?!?/br> 又是轟隆一聲,樂天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 寒月惱羞成怒道:“是誰這么大膽,敢動老夫的莊子!” 鐵月霜也扶著鐵無疑出來了,她面色驚慌道:“孟郎,出什么事了?” 她喚那一聲孟郎,樂天立即感受到鐵無疑的目光在他身上無情掃射,瞥眼過去見兩人相互攙著甚是親密,心中也是欣慰,鎮(zhèn)定道:“沒事,尾巴跟來了罷了?!?/br> 鐵無疑皺眉道:“霜丫頭,你惹禍了?” 鐵月霜未曾對鐵無疑講述諸葛青求親之后發(fā)生的種種事件,只咬牙道:“師叔,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你,不會讓你死的?!?/br> “傻丫頭,”鐵無疑目光柔柔地望著鐵月霜,“是我該護著你才是?!?/br> 寒月看不下去兩人你儂我儂,外頭的炸聲一聲接一聲,飛揚的塵土亂灑,寒月立在圍墻上的機關也搖搖欲墜,跳腳道:“雪無人呢!叫他出來!他娘的敢在無雙劍客頭上劈里啪啦地放炮,當他死了嗎?!” 樂天:……你答對了。 樂天沉著臉道:“寒月,你這里有沒有秘道。” 寒月道:“自然是有,可這四面全在炸,外頭出口必定被炸塌了,別說廢話,叫雪無我出來,這么大的聲響他還睡得著?” 樂天:“別叫了,靠自己吧?!?/br> 寒月先是被噎住,隨即想到他似乎幾天沒見過雪無我了,不禁心中也驚惶起來,雪無我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又是一聲巨響,他們左側(cè)的墻已倒了,上頭的機關轟然墜落,鐵月霜忙扶著鐵無疑退到孟樂天身旁。 沙石亂飛之后,一雙紫金銀靴踏入,折扇展開來回扇了煙土,一個玉樹臨風的修長身影出現(xiàn)在幾人面前,來人面容俊俏,面上笑嘻嘻的,“孟兄,好久不見,我找的你好苦?!?/br> 樂天:……完犢子了。 孟樂天在江湖上仇人并不算多,他雖喜歡偷東西,常叫人恨得牙癢癢,但不至于生死之仇,而面前這人恰是與他結(jié)了死仇,追殺了他一個多月的飄渺扇段少風。 段少風曾與孟樂天臭味相投地做過一段時日的朋友,兩人常勾肩搭背地去逛妓院喝花酒,之后段少風與沈氏之女沈千雪訂親,孟樂天攪黃了兩人的親事,狠狠傷了段少風的面子,段少風乃是天之驕子,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足足追殺了孟樂天一個月。 “段兄,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樂天淡然道。 段少風身后跟了許多人,有一些孟樂天熟悉,有一些孟樂天卻不認識,作關外打扮。 段少風搖著折扇,望著那張他在夢里都恨不得撕碎的面孔,從唇間輕飄飄道:“孟兄你也是一樣,許多日子不見你,依舊是一副……短命相。” 樂天輕笑了一下,“我不求長命百歲,但求比段兄你晚死一日,好為你收尸啊?!?/br> 段少風臉色微變,剛要發(fā)怒卻是硬生生地將怒氣壓下,皮笑rou不笑道:“孟兄果然不愧是我的摯友,今日我若讓你死得容易了,便是對不住咱們的情分?!?/br> 段少風挑眉抬眼道:“跟在你身邊那個劍客呢,讓他出來,我要讓你死得心服口服?!闭f著,人卻是后退了一步,他身后一高一矮兩個作關外打扮的男子站了出來,兩人站在段少風身后時并不起眼,走出來之后卻是殺氣四溢,雙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兵器。 或許是與雪無我混久了,樂天也不覺得他們身上的殺氣有多濃郁,倒是重傷的鐵無疑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引得鐵月霜擔心不已。 段少風瞟了二人一眼,“鐵姑娘,你與自己的師叔混在一起,當真不怕天下人恥笑了么?” 鐵月霜抬首怒道:“要你這yin賊多事!” 段少風臉色更難看了,不怒反笑道:“好好,我今日全成全了你們,”又將眼神落到寒月身上,語氣收斂了一些道:“寒月先生,此事與你無關,您還是出來吧。” 寒月冷笑了一聲,“你毀了我的莊子,怎么叫與我無關,”語氣驟然一冷,“天羅地網(wǎng)!殺了他們!” 他話音剛落,幾個身影閃電一般地撲向了段少風,段少風長扇一擋忙往后躲去,一高一矮的兩人提劍迎上,幾人瞬間纏斗在一處。 樂天定睛一看,才發(fā)覺出手的竟是這幾日一直走路都佝僂的幾位老仆。 那幾位老仆人個個彎腰駝背,四人為陣,手持如靈蛇一般的長鏈,與那一高一矮的兩位劍客已在電光火石間過了數(shù)十招。 段少風也是很驚訝,忙對其余人道:“上!要活的!”眾人頓時一擁而上。 鐵月霜將鐵無疑藏在身后,一雙玉臂灌注內(nèi)力,長恨三拳出手,以一敵三竟是不落下風,大約是她身后的鐵無疑給了她無窮盡的勇氣,她說了,她要保護師叔! “孟樂天,我總算找到你了?!倍紊亠L持扇攻擊孟樂天,他的飄渺扇只是普通的紙扇,然扇風依舊鋒利無比有摧枯拉朽般的威勢。 樂天功夫稀疏,只能躲避,口中還不忘罵他,“段少風,我沒想到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江湖中,真是失敬。” 段少風一看到他的臉,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暴怒,當初孟樂天命人將他入畫了春宮圖冊,令他在江湖簡直無法抬頭做人,他一個拜會入海,將樂天扇倒在地,一腳踩上他的胸口,陰惻惻道:“孟樂天,我今日就在你面上黥一個‘賤’字,以瀉我心頭之恨!” 一旁的鐵月霜也已經(jīng)支撐不住挨了一掌,重傷的鐵無疑見狀忙強提了口氣上去搶回鐵月霜,寒月倒是分神擊出一道絲線刮向段少風的臉,背后卻是露了破綻,被人一擊擊倒在地。 天羅地網(wǎng)四人也是不敵兩位關外劍客,長鏈被劍光砍斷,吐血倒地。 眾人都已不敵,樂天卻是笑了。 段少風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胸口,“你笑什么!” 樂天笑而不語,像他們這些炮灰都倒下的時候,通常主角就該出場了。 段少風見他面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心頭愈發(fā)惱火,折扇收緊,以扇作劍,提手就要往孟樂天臉上刺。 正當這扇風要刮到孟樂天面上時,屋內(nèi)一道勢無可擋的劍光襲來,段少風幾乎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人已飛了出去,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血霧瞬間浸濕了他的胸口。 鋪天蓋地的殺氣如同大雨將至般似乎將天地都籠罩了,小屋的木門已化為齏粉,白衣劍客緩步從屋內(nèi)走出,他的腳步很輕,然而每走一步,眾人都仿佛被壓低了一寸。 兩個關外劍客大驚失色,“雪無我!” 雪無我抬眼,在他抬眼的一瞬,兩位劍客手中的劍已落地,整個人已站不住了,跪倒在雪無我的殺氣之下,渾身都在顫抖,沒有劍客更能了解劍客,這個人早已成為了所有劍客的夢魘,光是看到他,刻在骨髓里的恐懼也會將他們擊倒。 樂天仰頭望著面無表情的雪無我慢慢走近,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眼神中如若無我,這才是真正的雪無我…… 長劍‘噌’地一聲插入地面,地面為之一顫,高大的身影緩緩俯下,在孟樂天癡癡的眼神中抱起了他,雪無我低聲道:“我來遲了?!?/br> 第266章 飛盜17 這三日,雪無我一直處在一個很玄妙的境地, 他仿佛做了一個自己回憶的旁觀者, 看著小小的自己在冰天雪地中練劍,他的師父也是他的父親一腳將他踹倒, 眼神比冰雪更冷漠。 ‘不能成為天下第一,就沒有活著的必要?!?/br> ‘無欲無情亦無我, 你的名字就改叫雪無我?!?/br> ‘我會在地底下看著你’,他的師父臨死前仍拽著他的衣袖, ‘若你不能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 我死也不會瞑目!’ 他是一柄沒有自我的劍。 除了無窮無盡的挑戰(zhàn)與殺戮,他什么都沒有, 活著就一定要爭天下第一。 他實在是很累了,卻又不想死。 大約是不想在黃泉中遇見那個人。 “活死人秘法?”莫肖問目瞪口呆地望向找來的雪無我,手上翻著雪無我交給他的冊子,面色逐漸變得凝重。 從門外走進來的林翩看到高大的劍客嚇得手上的金針都掉了,被莫肖問大喝著趕了出去。 雪無我靜靜地看著莫肖問,“我可以出報酬?!?/br> 莫肖問合上冊子,擰眉道:“這活死人秘法太過陰毒,恕難從命?!?/br> 活死人秘法能讓人脈搏呼吸全停止, 如同生命停頓一般,但這秘法的可怕之處在于你雖看上去像個死人, 你的五感卻還保留著,在無盡的寂寞中清醒地活著,這種活死人秘法到底是想出來折磨人的? 雪無我重復道:“我可以出報酬?!?/br> 莫肖問:“不成?!?/br> 雪無我從袖中掏出了畫卷。 畫卷展開, 赫然是莫肖問妻子孟蒲的畫像,那般栩栩如生音容宛在,莫肖問登時就癡了。 活死人秘法實施復雜,莫肖問在準備時多次問雪無我,一定想當一個活死人嗎?雪無我未有一次反悔。 那日,莫肖問終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雪無我抱著劍站在樹下,忽然有什么從天而降,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落在他懷里,嘴里含著大拇指還在睡覺。 那個孩子就是孟樂天。 莫肖問走出竹屋,見雪無我抱著孟樂天,他嚇了一跳,孟樂天正是頑皮的年紀,成日里飛檐走壁,最近父親不讓他白天靠近竹屋,他便躲在樹上想偷偷瞧瞧父親在做些什么,未曾想夏日濃蔭日光熏人,他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接,便令莫肖問起了惻隱之心。 活死人秘法另有破綻,莫肖問加了自己的血作引子,令雪無我真正地成了一個無知無覺的‘活死人’,唯有缺陷是他的血引會喚醒自愿沉睡的雪無我。 所以莫肖問將活死人雪無我埋在了離鐘鳴山極遠的地方。 冥冥之中或有緣分,孟樂天的血陰差陽錯地喚醒了雪無我,而改良的活死人秘法也令雪無我清醒后成了一張白紙。 他不再是一柄劍,在那段失去記憶的日子里短暫地成為了一個人,喜歡上了十五年前他曾接住的那個孩子。 雪無我低頭看著孟樂天,多年前的回憶與他這段時間的所觸所感猛烈地碰撞在一起,他的神情中有些許憂郁,樂天從來沒見過雪無我這樣的表情,比之先前他丟失過去的回憶時更悵惘,滄海桑田般的蒼涼。 寒月手臂受了傷,正是氣得發(fā)狂,“雪無我!別抱你的男人了!快殺了他們!” 雪無我抬首,眼神掃到他的身上,寒月上躥下跳的身影立刻僵住了,原先的雪無我當真是可怕,被他看一眼,全身的血液都要凍結(jié)了,那無窮盡的殺氣令人的心神都會為之動搖。 “別殺他,”樂天抓住雪無我的衣領,“留他活口審問?!?/br> 雪無我又將目光落在了孟樂天的臉孔上,面上露出一點柔意,微一抬手,插在地面的劍回到他的手中,他雖單手抱著孟樂天,那恐怖的充滿壓制力的劍氣卻沒有因此減少一分,劍光一閃,方才耀武揚威的幾人已全沒了手掌,卻沒人敢呼一聲痛。 “滾?!?/br> 眾人立即忍著痛叫頭也不回地跑了。 寒月開心了,小聲罵罵咧咧道:“天羅地網(wǎng),趕緊收拾,臟死了。” 鐵月霜扶好了鐵無疑,上去對著倒在墻上的段少風左右開弓地打了他十幾個耳刮子,邊打邊罵道:“叫你害我?guī)熓逋卵?!?/br> 雪無我沒理會,抱著孟樂天進了隔壁完好無損的一間屋子,徑直將人放到軟榻上替他把脈,見無內(nèi)傷,又垂首扒開了他的外衫,雪白細膩的胸膛上微微泛著紅,隱約瞧得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腳印。 雪無我放下手,沉默地提著劍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