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既然不愿意留，”杜云棠伸手摘了眼鏡，隨手往書桌上一扔，慢條斯理道：“咱們現(xiàn)在就把夜里該辦的事給辦了。”

    書桌上的文件全被‘嘩啦’掃落在地，樂天被抵上書桌臺(tái)，杜云棠要來扯他的內(nèi)袍，他慌張道：“別……我、我自己來……”他怕衣服被杜云棠撕爛以后他今日真的走不了了。

    脫下自己里外的衣袍，光裸的背部貼上冰涼堅(jiān)硬的書桌臺(tái)，程樂天不禁打了個(gè)冷戰(zhàn)，眉眼微蹙，輕聲求饒道：“云棠，算了吧，晚上、晚上回小公館再……再……好嗎？”

    杜云棠冷著臉，沉默地抬起程樂天的腿一直抬到他肩上，樂天微微抖了抖，仍不放棄道：“云棠，當(dāng)我求你了。”

    杜云棠俯下身，將程樂天兩條柔韌的腿壓開，輕聲道：“樂天，我求你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應(yīng)呢？”

    杜云棠不顧樓下云集的賓客還在等他這個(gè)主角，就這么在這張碩大的書桌上，狠狠地干了程樂天，程樂天先是冷得發(fā)抖，后又熱得要命，整個(gè)人都要融化開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身體早已屈服在杜云棠之下。

    書桌被兩人的動(dòng)作推動(dòng)著在地板上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樂天的兩條腿已不由自主地緊緊纏上杜云棠結(jié)實(shí)的腰，輕吟淺唱，喉中發(fā)出動(dòng)聽的聲響。

    樓下宴會(huì)廳里的賓客忽然抬頭。

    “這樓上什么聲音？”

    “不知道，像是什么東西倒了？”

    杜老爺子沉了臉，又揚(yáng)起一個(gè)笑容，解釋道：“樓上最近新開辟一間小屋，大約是傭人正在收拾東西。”在眾人又埋頭聊天飲酒時(shí)，招來一旁的杜盛明，“上樓去瞧瞧你二哥在樓上干什么呢?！?/br>
    杜盛明沒心沒肺道：“二哥能干什么，不是程樂天來了嘛，跟他說話唄?！?/br>
    杜老爺子直接給了他一棍，吹胡子瞪眼道：“叫你去你就去，屁話那么多！”

    杜盛明揉了下腿，委委屈屈地上樓了，自從上回杜云棠狠揍了他一頓，他現(xiàn)在單獨(dú)見到杜云棠就犯怵呢。

    今日杜家辦宴會(huì)，傭人全在樓下幫忙，樓上靜得很，越發(fā)顯得那聲音突兀，杜盛明清輕手輕腳地循聲而去來到杜云棠房前，門鎖上了，杜盛明耳朵貼在門縫處，聽也聽不清，里頭是有聲音的，咯吱咯吱亂糟糟的。

    忽然，一聲極清朗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

    里頭靜了下來。

    杜盛明的冷汗頓時(shí)都流了下來，原來他二哥不是跟程樂天說話，真是在玩程樂天呢，厲害，真厲害，還帶到家里來玩了。

    杜盛明忙匆匆地走了，腳步不停地下了樓，穿過人群走到杜老爺子身邊，附在杜老爺子耳邊輕聲道：“二哥在上面跟那戲子玩呢。”

    杜老爺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偏過頭咬著牙低聲道：“那你還站在這兒干嘛，去上面守著，讓他完事趕緊下來，都等著他呢?！?/br>
    杜盛明縮了縮頭，怕挨打，但眼見杜老爺子的棍子也要落在他腳上，只好溜溜達(dá)達(dá)地又上去了，站在杜云棠房間門口嘆氣，這叫什么事兒，他二哥跟人在里頭辦事，他在外面守著，他成了什么？龜公？哎，太荒謬了。

    第121章 好兄弟15

    杜云棠抱起滑倒的程樂天，將他放到自己的床上, 親了一下他的眉心, 邊整理自己被揉皺的西服邊道：“你先躺著休息一會(huì)兒，我下去說會(huì)兒話再上來陪你?！?/br>
    樂天閉著眼睛沒有回應(yīng)。

    杜云棠干了他一回, 心里的邪火也xiele不少，心道你不肯留, 我偏要留你，干得你腿軟, 我看你拿什么跑。

    推開房間門, 杜云棠見杜盛明站在外面，臉色立即一沉, 杜盛明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退后大半步，怯怯道：“爸叫我上來叫你的，我什么都沒聽見?！?/br>
    杜云棠冷道：“滾?！?/br>
    杜盛明風(fēng)一樣地往下跑，半點(diǎn)不帶耽誤。

    樂天躺在杜云棠床上好一陣才緩過來，縮在被窩里打了個(gè)噴嚏，“杜云棠也太不是個(gè)東西了，這床他不香嘛，非要在書桌上?！?/br>
    系統(tǒng)：“……我看你挺爽的?！?/br>
    樂天：“嘿嘿嘿, 爽是蠻爽的?！北饍芍靥?，誰試誰知道。

    系統(tǒng)：“……”它就知道。

    拿杜云棠的被子擼了把鼻涕, 樂天下了床，程樂天身段柔韌，什么姿勢(shì)都不費(fèi)勁, 又與杜云棠睡得多了，樂天除了累，完全不覺得有什么異樣，去書房撿了衣服穿上，程樂天這么要臉的人，被杜云棠在杜家就干了，那不得作一下，還真乖乖留在樓上等著杜云棠再干他一次？杜云棠想的倒挺美。

    于是當(dāng)杜云棠好不容易應(yīng)付外樓下的人之后，回到樓上，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間。

    “倔脾氣?！倍旁铺拿蛑阶匝宰哉Z道，夜里還是回了小公館。

    走進(jìn)小公館，將身上的大衣脫下，杜云棠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樓上一片漆黑，他摸黑進(jìn)了程樂天的房間，程樂天正在床上睡著，杜云棠將大衣扔在沙發(fā)上，慢慢爬上床，帶著寒氣的手悄悄往程樂天脖子里伸，本意是想嚇?biāo)粐?，碰到程樂天的后頸才發(fā)覺他身上燙得嚇人。

    “樂天！”杜云棠忙掀開了被子，一把撈起程樂天，程樂天燒得昏昏沉沉，軟倒在杜云棠的懷里，呼出一口熱氣，虛弱道：“云棠……”

    杜云棠心跳如鼓，抱著程樂天飛奔下樓，“我?guī)慊囟偶?，杜家有醫(yī)生?！?/br>
    “我不去……”程樂天艱難道，他在杜家與杜云棠干了那種事，怎么還有臉去杜家。

    杜云棠擰眉道：“現(xiàn)在不是你犯倔的時(shí)候?！辈活櫝虡诽斓姆磳?duì)，還是回了杜公館，因?yàn)閮砷g公館距離相近，杜云棠每次都是步行來，倒是不怎么掩人耳目，也不引人注目。

    杜家二爺與程樂天這位名伶是好友，這是整個(gè)棉城都知道的事，兩人有來玩也不稀奇。

    夜色中，杜云棠抱著程樂天神色焦急地往杜家走，他挺拔的身姿在昏黃的路燈下被拉得格外醒目，許多還沒睡的富貴閑人們便都看到了這一幕。

    “叫老許來看人?！倍旁铺奶唛_門便著急地對(duì)傭人道。

    傭人忙應(yīng)下去找人。

    杜老爺子在樓上正要入睡，聽傭人說二少爺回來了，還帶了程樂天一起回來，他本想起身去瞧瞧，想了想還是算了，管他呢。

    程樂天醒來的時(shí)候還是在杜云棠房里，身上穿著件真絲睡袍，全身酥軟無力，喉嚨干得要冒煙，“云棠……”無人應(yīng)他，他慢慢坐起身，頭內(nèi)一陣眩暈，遂靠在床頭靜靜地等待這陣眩暈過去。

    “樂天，你醒了。”杜云棠端著托盤進(jìn)來，急忙將托盤先放到門口，坐到床邊去摸程樂天的額頭，皺眉道，“怎么還是那么燙？”

    “我怎么了？”程樂天輕聲道。

    “你發(fā)燒了，”杜云棠垂首，羞愧道，“都怪我，那桌上太冷了?！?/br>
    樂天微‘咳’了一聲，仰首道：“我要回去?！?/br>
    “不成，你病還沒好怎么回去？”杜云棠強(qiáng)硬地替程樂天把被子拉到胸口，堅(jiān)決道，“養(yǎng)好了病再回去。”起身去將門口的托盤端了過來。

    托盤上裝著水與藥，還有一小碗粥，杜云棠扶著程樂天先吃了兩口粥，才又服了藥，抹了抹程樂天額頭上出的汗，低聲道：“還是燒，要不要打一針？”

    “不要不要?！背虡诽炻勓粤⒓赐蛔永锟s。

    杜云棠知道他怕疼，見他這樣孩子氣，攏緊了他的被子，在他眉心親了一下，“放心，醫(yī)生說你只是著涼，過兩天就好?！?/br>
    程樂天白著臉沒有說話，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你睡吧，我先出去，你放心，不會(huì)有別人進(jìn)來打擾你的。”杜云棠貼在程樂天耳邊溫柔地說完，愛憐地摸了摸程樂天發(fā)燙的臉，轉(zhuǎn)身出去了。

    杜老爺子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樓下吃早飯，杜盛明吃一口往樓梯拐角瞄一眼，就等杜云棠什么時(shí)候下來，見杜老爺子這么淡定，低聲道：“爸，你不生氣？”

    “有什么好生氣的，”杜老爺子拿了片咸鴨蛋擠到粥里，沉聲道，“你在外頭娶了五個(gè)姨太太，我都不生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br>
    杜盛明紅了臉，輕聲道：“程樂天可是個(gè)男的?！?/br>
    “男的女的有什么區(qū)別？除了不能生，不都是玩兒？云棠的孩子，我可不想從不明不白的女人肚子里爬出來，他程樂天是個(gè)男的，倒還省了我的心?！倍爬蠣斪佑圃沼圃盏馈?/br>
    杜盛明悻悻地縮回臉，心道這家現(xiàn)在真是二哥做主了，老爺子不中用了。

    杜云棠下樓，坐到飯桌上，對(duì)杜老爺子道：“樂天臉皮薄，家里的傭人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這兩天一律不準(zhǔn)進(jìn)我的房，最好二樓也不要去，你們倆也注意著點(diǎn)?！?/br>
    杜盛明人都傻了，正想說點(diǎn)什么，杜老爺子呼嚕呼嚕喝了碗里的粥，不咸不淡道：“好，那孩子面皮薄，好了就送回去，留在這兒他也不自在?！?/br>
    杜云棠點(diǎn)了頭，“好。”

    杜云棠心甘情愿地伺候起了程樂天，從前都是程樂天細(xì)心地照顧他，如今換了個(gè)角色，杜云棠依舊很高興，為他端茶送水，喂藥喂食，程樂天起初抗拒，杜云棠虎著臉道：“不要我伺候，我去叫別人伺候?！?/br>
    程樂天忙拉住他的手，咬唇道：“不要了?！?/br>
    杜家的人肯定全知道了，只要一想到這一點(diǎn)，程樂天便如坐針氈，現(xiàn)在只能自欺欺人，沒見著人就當(dāng)沒事。

    旁的也都還好，就是杜云棠非要伺候他小解，扶著他在馬桶前，虎視眈眈道：“你尿啊?！?/br>
    “你盯著我，我怎么尿得出來。”程樂天靠在杜云棠肩上，臉色緋紅。

    杜云棠微笑道：“害臊啊，我記得我以前喝醉了酒，你也是這樣伺候我的?！?/br>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程樂天在外地演出，得了個(gè)滿堂彩，那幾乎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演出，兩人高興壞了，在旅店喝了個(gè)大醉，程樂天也醉得糊里糊涂，扶著酩酊大醉的杜云棠去撒尿。

    杜云棠忽然湊到程樂天耳邊，低沉的聲音刮過程樂天的耳膜，“我記得……當(dāng)時(shí)我好像還親了你一下?！彼f著，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程樂天的耳垂，程樂天渾身一麻，稀稀落落地尿了出來。

    杜云棠摟著程樂天笑，親了他的側(cè)臉好幾下，“寶貝兒，這么一算，我們可錯(cuò)過好多年了。”

    程樂天忍無可忍，輕輕推了杜云棠一把，“扶我回去?！?/br>
    杜盛明在門外聽到他二哥爽朗的笑聲，心道男人真的有那么好玩？他二哥怎么玩得那么高興。

    等杜云棠伺候好了程樂天出來時(shí)，他一見到杜盛明立刻又下了臉子，“干什么。”

    杜盛明訕訕道：“爸爸說行里找你有事?！?/br>
    “嗯，”杜云棠警告地瞥了杜盛明一眼，“不準(zhǔn)對(duì)程樂天打什么鬼主意，小心我再揍你一回，那是你二嫂，聽見沒？”

    杜盛明滿臉的震驚加不解，像見了鬼似的看著杜云棠，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二、二哥，你說程、程樂天是誰？”

    “是你二嫂。”杜云棠直接給了杜盛明當(dāng)頭一掌，“記住了嗎？”

    杜盛明哎呦一聲，抱著頭跑出好幾步遠(yuǎn)，“記住了記住了?！?/br>
    外頭開始風(fēng)言風(fēng)語地傳了，杜云棠與他捧的戲子果然不是什么單純朋友，哪有半夜從朋友家里出來，抱著衣衫不整的朋友玩家里跑？

    話傳到杜老爺子耳里，杜老爺子大方道：“云棠這個(gè)年紀(jì)，正是愛玩的時(shí)候，有什么稀奇，我像他那么大的年紀(jì)，姨太太都娶了好幾個(gè)，云棠已算得上君子了?！?/br>
    這等于算是默認(rèn)了。

    杜老爺子態(tài)度一擺出來，大家也就沒什么可多議論的，玩戲子真沒什么稀奇。

    倒是程樂天的戲迷們知道了，聚眾當(dāng)街?jǐn)[了個(gè)火盆燒了不少當(dāng)年看戲的票根與海報(bào)，“原以為他是個(gè)高潔的，沒想到卻是一樣的表子貨色！當(dāng)我看錯(cuò)了他罷！”

    忽然，有人上前一腳踹翻了火盆，火星子濺出來沸沸揚(yáng)揚(yáng)，嚇了眾人一跳，踹火盆的正是茶樓曾與程樂天有過一面之緣的伙計(jì)，他憤恨道：“程老板戲好人善，他愿意跟誰好就跟誰好，你們有什么資格侮辱他！”

    “你急什么？難不成程樂天也跟你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別逗笑我了，那是杜二爺那樣的人物才玩得起的高級(jí)貨，這種人哪配？”

    伙計(jì)氣得抄起火盆往他們身上揚(yáng)，發(fā)狂道：“你們也不配提程老板的名字，滾！都滾哪！”

    這事鬧得不大不小，程樂天也知道，他病好了一大半能下床就回了自己的小公館，躺在床上，美人面白皙如紙，娥眉輕蹙，“可憐我如斯美貌，卻受眾人非議，真叫我心中感嘆，日夜難眠?！?/br>
    系統(tǒng)：“……說人話?！?/br>
    樂天：“嘿嘿嘿，我出名啦?！?/br>
    系統(tǒng)：“……”

    樂天：“系統(tǒng)，你說我以后死了，會(huì)不會(huì)名垂青史啊？與金融大佬轟轟烈烈絕戀棉城的傾國名伶，我的天，那要以我的故事為藍(lán)本拍個(gè)電影，豈不大賣特賣？”

    系統(tǒng)：“再給你出本書?！?/br>
    樂天一拍大腿，興奮道：“對(duì)，說的太對(duì)了！咱們文藝人，必須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