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窗外云卷云舒。

    轉(zhuǎn)眼，就到了開庭的日子。

    這期間任何人是不允許探望蕭風(fēng)的，畢竟是重點犯人，看護也需要嚴密，避免期間有人給他通風(fēng)報信，謀串供詞什么的。

    法庭上，葉染頭一次覺得被告席和原告席竟的位置竟然離得那么遠，注視著幾日未見的蕭風(fēng)，說不憔悴是假的。

    雖然眼神里的波瀾不減，但是神態(tài)中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疲憊，下巴上也出現(xiàn)了青灰的胡茬，倒是顯出了幾分老成和滄桑。

    葉染注視著蕭風(fēng)的眼神，正巧與蕭風(fēng)投過來的目光撞了個正著，葉染心虛的低下頭，同時又懊惱不已，自己怎么這么沒出息，被他多看一眼，心里仍會為之柔軟。

    蕭風(fēng)啊，只要你咬定你不是兇手，無論如何我都愿意相信你，之站在你這邊。

    審訊很快開始了，法官用他微微沙啞的嗓音陳述著案件：“l(fā)aughing一案影響重大，曾多次引起市民們恐慌，作案手法極其殘忍，皆以面部撕裂流血過多或心臟脫落為死因，3年期間單獨作案，共謀殺了17人。蕭風(fēng)，你可認罪？”

    鄰座的陪審都是警局內(nèi)部人員，沒有過多的交談，只是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鎖定在蕭風(fēng)身上。

    而蕭風(fēng)本人滿不在乎的眨眨眼，開了口：“我不認罪。”

    葉染聽到蕭風(fēng)說這句話之后，感覺自己內(nèi)心重燃了希望，反駁他啊，告訴他你不是laughing！

    蕭風(fēng)不緊不慢的笑了笑：“我殺過的人明明要多于17個，所以這個罪，我怎么能認呢？”

    陪審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葉染重新燃起希望的瞳孔，終于變成了一片死寂。

    原來愛錯人的，一直是自己啊。

    葉染心里的某根弦，好像一下子崩斷了。

    法官也停頓了一下：“那么目擊證人還有什么補充么？”

    葉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瞳黑的空洞，像是一潭死水。

    “既然蕭先生自己已經(jīng)承認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補充得了，眾所周知蕭風(fēng)的黑道少主身份，所以我前一陣被特意安排在了蕭家做臥底，期間在蕭先生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上了鎖的柜子，里面也都是laughing的各種報道，想必也是作案多年的老手了?！比~染不記得自己是用怎么樣的語氣說完這段話的，只記得蕭風(fēng)突然從椅子上暴怒一樣的站了起來質(zhì)問自己：“葉染你翻我書房？！”

    “是啊。”葉染努力把自己的語氣偽裝的波瀾不驚：“我是個臥底你心里不是早就有數(shù)么，那樣還把我留在你身邊，這不是養(yǎng)虎為患么，恭喜我吧，我終于親手把你送上法庭了，哈哈……”

    葉染突然很病態(tài)的笑了起來，分不清是絕望還是釋然。

    蕭風(fēng)，這是命啊，逃不出去的怪圈，逃不出去的的你和我。

    算是幸運吧，最后抓住你的人是我啊，放心，等審判的死限下來以后，你離開的日子，我就陪你去死。

    咱們地獄見吧。

    第75章 缺失

    從法庭出來之后，葉染呆滯的望向天空，天依舊很藍，藍到一眼望近仍然波瀾不驚。

    法院的具體審判日期還要繼續(xù)二審三審的討論，但是葉染已經(jīng)沒勇氣再陪同下去，反正死刑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葉染站在街道上感覺到徹骨的迷茫與寒冷，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似曾相識，然而上一次，卻好像是知道父親出了車禍之后，搶救無效而確認死亡的時候。

    人來人往都變成了葉染眼中的慢動作，每個人都奔向著心中的幸福，而自己卻獨自踏上漫漫殊途，不知所已。

    “葉——染！呼呼……”阿鳴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

    “可算是追上你了，呼……你要上哪去？”阿鳴擦擦汗問到。

    “我…不知道。”葉染踟躕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試圖掩蓋住眼中如小鹿一般氤氳的水汽。

    “蕭宅你也不用再回去了，你公寓的房租也快到期了，要不跟以前一樣，住我家得了。”阿鳴大咧咧的建議道，一手很義氣的搭在葉染的肩膀上。

    葉染其實是心懷感激的，雖然命運總在跟自己開玩笑，可是每當自己再次絕望的時候，身邊也總有那么一兩個人還是愿意陪伴自己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的。

    就像之前有左岸，現(xiàn)在有阿鳴。

    葉染努力恢復(fù)著自己往日的笑容，對阿鳴點點頭：“好啊，那就辛苦你了?！?/br>
    說罷，兩人便走去阿鳴家。

    藍天依舊，白云柔軟，燦爛的陽光轉(zhuǎn)了個圈，在光鮮亮麗的鋼筋水泥城市中，投下了一片無人所知的陰影。

    laughing的案子已經(jīng)算是解決了，警局內(nèi)特意給葉染放了一個大假來整理心情。

    于是今天葉染干脆賴床賴到腰酸背痛也不愿意起床，人就是一種格外怕痛的生物，受傷了就龜縮在自認為安全的保護殼里，不愿意再面對外面的世界。

    臨近中午的時候，葉染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葉染，你起床了么？吃不吃點東西？”是阿鳴在門外問候。

    “啊，沒事，你進來吧?！比~染胡亂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fā)。

    阿鳴推門而入，手中的盤子上端著兩杯牛奶和幾片面包。

    “吃點東西吧?！卑ⅧQ將一杯牛奶遞給了葉染。

    葉染不好拒絕這份好意，端起牛奶便喝了一大口，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阿鳴，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

    “嗯……”阿鳴的眼神飄忽了幾下：“這不是擔心你么，我特意跟副局請了幾天的假，想先照顧照顧你再說?！?/br>
    葉染已經(jīng)被阿鳴收留了，自然不好意思再接受更多的好意，于是連連擺手：“阿鳴不用的，我沒事，你不能耽誤工作啊，過一陣子我休息好了，也會回警局上班的?！?/br>
    “沒事的。”阿鳴臉上露出一個極盡包容的笑：“快先把這杯奶喝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