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業(yè)不知道他是沒眼色還是故意氣他，每天都在“高考前失戀”的邊緣試探。

    嚴侓看他想打人，關(guān)了電影，安撫道：“不看了不看了?！?/br>
    這次嚴侓終于安靜，沒有任何動靜，等陸業(yè)刷完一套題，才發(fā)現(xiàn)他趴桌子上睡著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下午五點，嚴侓給他改卷講題，最后總結(jié)說：“115……這個成績……不是我沒帶男朋友濾鏡啊，真的很一般，你選擇題的變數(shù)太大了，居然錯5個？一半？一個選擇題5分啊，這是25分，你多對兩三個，就能得130了。但是后面答得不錯，我記得昨天看你四模的題，選擇題錯了一個，138分，在你們文科數(shù)學年級排名是多少？”

    四模是他考得最好的模擬成績，得益于數(shù)學沒拉分，但文科生有數(shù)學成績拔尖的人，帶頭大哥施曉楠考了148分。

    “年級上大概50多名吧……”

    嚴侓說：“你看138在年級上也算不上特高分，140以上的比比皆是，但你總成績能進前十，如果數(shù)學發(fā)揮得再好一點，干掉施曉楠妥妥的，反正你們前十名并列的很多，也就一道選擇題的差別?！?/br>
    陸業(yè)不知說什么好，選擇題是他的劫。

    嚴侓翻回來再看幾眼特訓版模擬卷的選擇題，眉頭皺起來，一般人選擇題錯這么多怕連100分都保不住，但這份試卷還能□□地維持到“115”的尊嚴，其實挺牛的，“你們數(shù)學老師是誰來著？”

    “劉政委?！?/br>
    年級上有名的特級教師就那么幾個，嚴侓沒聽過這個人。

    “不是一個女老師嗎？個子不高，我記得這個老師特好，從來不拖堂，我來找你都不用等?！?/br>
    “她懷孕了，實在帶不了?！?/br>
    “哦，那現(xiàn)在這個老師教得怎么樣？沒聽你說過。”

    陸業(yè)突然笑了一聲，“都沒你思路清?！?/br>
    看嚴侓好奇的目光，陸業(yè)突然不想說了，現(xiàn)在再談論老師水平高低無濟于事，事情客觀存在，他只能主觀上更加努力提分。

    歸根結(jié)底，是學校對于文科隱隱的不重視，不然也不至于空降一個連題都講不清的老師。

    這就是“差別”，與理科尖子班豪華特級教師配置的明顯差別，英語老師都是罷課換來的。

    嚴侓說：“我直接給你整理選擇題，套卷平時自己刷，我特訓選擇題提分來得快?！?/br>
    他說動手便動手，分析研究，陸業(yè)看他忙活半天，搭配各種試卷，最后交給他五份，“自習課上做，50道，明天講。”

    眼看要五點半了，腦力勞動也消耗體力，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吃飯，陸業(yè)看著被嚴侓翻亂的桌面，打算收拾好再走，嚴侓按住他手腕，“別收拾了，做點其他事?！?/br>
    說著就要湊上來，陸業(yè)手掌抵住他胸口，“你干什么？有監(jiān)控?。　?/br>
    嚴侓幽怨地看一眼角上的探頭，目光下移到明顯被擦過手、滿是灰塵的窗簾， “計”上心來。

    陸業(yè)被推著走向窗門，還問：“做什么？”

    單純的他直到后腰抵上窗臺，都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這也不是死角啊。

    嚴侓按住人，“唰”地拉過窗簾，陸業(yè)露出驚恐的眼神，這一角揚起令人窒息的灰塵。

    只見窗簾下四條腿和凸起的人形，陸業(yè)所有的聲音被吞噬在唇齒之間，“唔唔唔”抗議也不頂用。

    窗戶外頭是自行車棚，自行車棚后是學校圍墻，也是嚴侓經(jīng)常翻墻的地方，再遠處是學校附近的居民平方，一切淪為背景。從外望向里頭，只能看見男孩子的后腦勺，隱約還有交疊的身影。

    幾分鐘后，窗簾回到它本來的位置，嚴侓的黑色T恤上灰塵顆粒很明顯，陸業(yè)質(zhì)問他：“你知道這窗簾多久沒洗了？”

    嚴侓問：“多久了？”

    陸業(yè)咬牙切齒說：“我剛到二十班，他們洗過一次，后來再沒動過?！?/br>
    嚴侓盯著他水潤的雙唇，要不是窗簾真的臟，他還想再來一次。

    “那你們班也太不愛干凈了?！?/br>
    陸業(yè)氣得：“我要說的是這個嗎？”

    嚴侓摸摸鼻子，嘻嘻一笑：“一起去洗澡？”

    拉了他胳膊，“走，先吃飯?！?/br>
    “誰要跟你一起洗澡？不吃！”

    他嘴硬，被嚴侓拉著走，下樓出校門，陸業(yè)問：“不去食堂吃？”

    嚴侓說：“我?guī)闳ヒ患?，特好吃?！?/br>
    陸業(yè)不疑有他，跟著他走，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來到某小區(qū)門口。

    陸業(yè)不可置信：“你說的是你家？”

    他轉(zhuǎn)身要走，被嚴侓攔腰抱住，“哎你跑什么？我見你媽都沒跑！”

    陸業(yè)使勁掙扎，扳嚴侓的手，嘴里喊：“我不去！不去！”

    嚴侓勁比他大，拖著他進了小區(qū)，“我都跟我媽說了，今天多做一個人的飯?！?/br>
    他們動靜大，吸引到門口大爺大媽們的目光，陸業(yè)為了面子放棄動作不雅的抵抗，被人抱著腰牽制住，推進樓門，本想再掙扎一下，但電梯正好在一樓，只能認命。

    電梯上升中，嚴侓看他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笑道：“一會記得喊媽?！?/br>
    陸業(yè)瞪他：“喊你……”

    臟話說不出口。

    嚴侓笑得得意，“飯也很好吃，相信你婆婆的手藝?！?/br>
    陸業(yè)不想搭理他。

    到十一樓，嚴侓拿鑰匙開門，陸業(yè)心咚咚跳，長吸一口氣。

    “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