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回憶錄_分節(jié)閱讀_9
校長還沒說完就被蘇遇冷冷地打斷了:“白田明被人殺了!” “什么!被人殺了?” “你現(xiàn)在還是想什么都不說嗎?信不信分分鐘把你變成嫌疑人?!币亲蠛沼X在這,聽到蘇遇的話,肯定不覺得他是在威脅人,而是在撒嬌。 校長畢竟不是左赫覺,哪懂得這個中趣味,聽到要把他列成嫌疑人,趕忙說:“別呀!我可是好人,你想知道什么,我說還不行嘛?!?/br> 蘇遇滿意地點點頭,說:“態(tài)度還行,就不請你去事務(wù)所喝茶了?!逼鋵?,只要和蘇遇相處久了,就能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個有些冷幽默又溫文可愛的人,就像是一只慵懶的小貓咪,你不逗它的時候它就靜靜地呆著,一旦把它逗急,管你是誰,張嘴就咬,伸爪就撓,具體可參見他和左赫覺的相處模式。 校長松了口氣,說:“白田明這人,工作能力很強,到我們學(xué)校沒多久就被提拔為教務(wù)處的主任,就是作風(fēng)不太好,對女學(xué)生動手動腳的,我們收到投訴,但第二天那個投訴的學(xué)生又會自己跑來說是一場誤會。我怕傳出去對學(xué)校的名聲不好,規(guī)勸規(guī)勸他,降了他的級,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而且他也聽進去了,后來就沒再發(fā)生這種事。 可就是大概半年多前吧,有個叫妙妙的女同學(xué)被他家長領(lǐng)著到學(xué)校來鬧,說是她被白田明那個了,可是這事情起碼過去了一個星期,什么證據(jù)都沒了,而且那學(xué)生名聲不太好,學(xué)習(xí)不好,還經(jīng)常打架逃課,十足一個小太妹,被白老師逮到過好幾次,所以。。。。。?!?/br> “所以,你們就沒相信?” “是。。。。。是,我們想是那學(xué)生為了報復(fù)他才這么說的,但是他家長不罷休,最后還案了,但也查不出什么,那段時間他家長天天來學(xué)校里鬧,最后白田明給了一大筆錢他才算了的,可就是在這幾個月后吧,那學(xué)生有一天回來了,一個人上了天臺,什么都沒說就往下跳,當場就死了。雖說她是自殺吧可也跟白田明脫不了干系,可沒等學(xué)校把他開除,他就主動辭了職,后來聽說是搬家了?!?/br> 同一時間,同一個城市,有人在述說著同一件事,只是述說的人不同,述說的對象不同,述說人的心情不同。左赫覺看著眼前這個正在述說往事的男人,雖是中年頭發(fā)卻已白了大半,內(nèi)心有些酸楚。 “妙妙上中學(xué)后,我妻子被診斷出腎癌已經(jīng)到了中期,醫(yī)生說如果能早點治療,就有可能不會轉(zhuǎn)為晚期,但那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我就拼命地工作,就疏忽了妙妙,她就認識了社會上的一幫小混混,開始逃學(xué),打架,我打了她好幾次,她還是不知悔改,我也就不管她了??墒峭蝗挥幸惶焖笄逶鐝耐饷婊貋恚M房間就開始哭,問她什么也不說,我趕著上班就沒管了。那段時間她話很少,還經(jīng)常做噩夢,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在我的再三逼問下,她才說她喝醉酒被她們學(xué)校一個叫白田明的老師jian污了。 我當時氣得不行,領(lǐng)著她就到學(xué)校去鬧了,怎么著也要討個說法不是么?可學(xué)校方面一直推脫,妙妙又拿不出證據(jù)來,沒人相信她說的話,報案也查不出什么,眼看這事鬧下去會沒玩沒了,就由校長出面讓我們私了。我本來是不同意的,但可能是天意吧,我妻子的病情突然惡化,我想私了就私了吧,總不能一直干耗著,就一時鬼迷心竅。。。。唉! 最后我妻子還是去世了,本來想帶著妙妙到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誰知她居然懷上了那畜生的孩子,當即我就帶著她到醫(yī)院去要把孩子打掉,可我一沒留意她就從醫(yī)院跑了,然后就得知了她跳樓自殺的事。那時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了,只是報應(yīng)是我出賣自己女兒的報應(yīng),所以老天才會讓我一人孤獨終老。” 左赫覺看著泣不成聲的男人,沒有指責他的所作所為,世間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有選擇,誰都不會朝最后悔的那條路上走。左赫覺想寬慰他但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只有真正失去的人才能明白他們真正失去了什么,旁人能做的只有理解他們,不去揭他們的傷口,顯然,他所選擇的的職業(yè)永遠做不到。 微微嘆了口氣,思量間來到白佑茜所開的會所,店鋪雖然不大,但裝潢很典雅,因為白佑茜不在,左赫覺就找到了臨時負責的一個姓陳的人,兩人一起去了白佑茜的辦公室,沒聊幾句就被人打斷了,左赫覺讓她先去忙自己在這等一會。 等人一走,左赫覺戴上手套就開始小心地翻找,最后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隨意鼓搗兩下抽屜就打開了,里面有一本舊舊的日記本,隨便翻幾下,一張發(fā)黃的照片就掉了下來,照片上是一個帶著棒球帽的小男孩,他孤獨地坐在秋千上,兩眼無神。照片后有兩行用鋼筆寫的字,但是字跡模糊,似是被水沾過,墨跡都散開了,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福利院、年、月幾個字。 福利院?左赫覺腦中似有什么劃過,趁人還沒回來快速地翻閱起了日記本,好在本子不厚,又是跳著跳著記的,左赫覺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日記看完了,把本子放好,卻沒把照片留下,對于日記里面所記載的事,左赫覺久久不能消化。 等人回來他只問了三個問題,“你老板會不會有段時間突然出門,隔很長時間又回來?” “你怎么知道的?每年有段時間,她都回去L市一趟看她的老朋友,每次都會待一個星期左右吧?!?/br> “從去年十月份到現(xiàn)在這半年間,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不知道算不算,去年圣誕節(jié)吧,她很開心地回來說她和一個失去了聯(lián)系的朋友重逢了,從那時起就時不時地出去一兩天,我們還以為她戀愛了。但是大概一個月前吧,她突然變得悶悶不樂,待在她自己的公寓也不常到店里來了?!?/br> “最后一個問題,你要盡量一字不漏地回答,白佑茜走的時候是怎么說的?” “哦。前幾天,她突然到店里來說她家里出事了要去處理,這次也不到多長時間才能回來,如果過了一星期她還沒回來就把一份文件寄到一個地址去。我跟她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就語氣特別悲涼的說她要去了結(jié)該了結(jié)的事了,即使幸福不屬于她,她也不能讓無辜的人為了她痛苦。” 左赫覺要來了那份文件,是一份已經(jīng)簽好字的財產(chǎn)轉(zhuǎn)讓合同書,而要寄去的地址是一家叫陽光雨露的兒童福利院,或許這將是他們此行的最后一站。 離開會所,打了張車就往兒童福利院去,在車上,才想起和蘇遇約好了在信息局門口見的,正想打發(fā)個視訊對話給他,手表便微微震動,立刻接通,空氣中浮現(xiàn)出蘇遇陰沉的臉。 接起來就:“阿遇,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剛想打電話給你!” “被廢話,你在哪里?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正想跟你說呢,你現(xiàn)在到沁山郊區(qū)來。” 蘇遇看了下地圖,怒道:“你跑那么遠去干嘛?信息局搬那里去了?” “這有家福利院,我在那里等你,拜拜!” “喂!喂?喂!”蘇遇臉色一沉,最好他去那里是有正經(jīng)事,不然,哼哼! ☆、七宗罪的膜拜禮 13【修】 蘇遇一下車就見左赫覺抱著手背靠一棵參天大樹,腳下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昏昏欲睡的樣子,這個季節(jié)的陽光不燥不冷,因臨近黃昏,還有些泛橘黃,蘇遇走近了,忽然想起一句詞:沐日光華還浴月,我欲乘桴。 左赫覺并沒有真的睡著,聽見有人走近,立刻直起身,揉揉眼睛:“來了?我們進去吧。” “先別忙,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蘇遇從短暫的驚艷中回過神來。 兩人靠著樹根盤腿坐在草地上,把各自手中的信息交換了,便各自低頭沉思,過了一會兒,蘇遇先開口問:“那本日記本里寫了什么?” “許多我們想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我想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性這起兇殺案的發(fā)生就是源于這本日記本里所寫的事,現(xiàn)在說還不是時候?!?/br> “我討厭這種不正面回答問題的感覺。那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就因為那張照片和那份文件?”蘇遇撇撇嘴也不再追問。 “不僅僅是因為這樣,白佑茜原本姓張,如果真的是幫親戚撫養(yǎng)孩子,并沒有必要改名,成年后也沒有必要遷出戶籍,而且我始終對白佑茜被帶回白家的目的抱有疑問,當時我就在想她會不會跟白家其實沒有親戚關(guān)系而是白家從哪里收養(yǎng)的,一對夫妻一直生不了孩子,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也很正常。” “這家福利院的名字和她開的店一模一樣,說不定她真的在這里生活過,一個人總會對留在記憶最深處的事耿耿于懷?!碧K遇做出這種猜測后,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向草地對面的陽光雨露兒童福利院走去,看左赫覺有一直坐下去的趨勢,便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腿:“發(fā)什么呆?走吧,待會趕不回去市區(qū),就要在這荒郊野地里過夜了?!?/br> 左赫覺伸出一只手,抬眼無辜地說:“拉我一把,我的腿麻了?!碧K遇也不疑有他,拉了他一下,不動,再使勁拉一下,卻被他突然放開了手,身體整個兒朝他倒去,左赫覺像早就計算好似的,張開懷抱把蘇遇接進了懷里。蘇遇被他緊緊箍住,一下子愣住,忘了掙開,左赫覺微微低下頭低垂的帽檐生出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他溫涼聲音就伴著呼吸拂過蘇遇額臉頰:“再不起來,我就要親你了。” 蘇遇被他嚇了一跳,從他懷里跳開,弄皺的衣角說:“還有心情開玩笑,案子再拖下去說不定就出現(xiàn)另外三種罪的受害人了。” “你緊張什么!我……”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喂?書生我正要跟你說我們事情還沒辦完,今晚就不回去了。” “哦,我現(xiàn)在在白佑茜住的酒店,徐組長讓我再來讓她再想想到底有沒有與白家結(jié)怨的事和人,你有沒有想讓我去問的?” “你只要告訴她我們現(xiàn)在在陽光雨露孤兒院,看她有沒有什么反應(yīng)?記住要是不經(jīng)意間的?!?/br> “行!一會兒再打給你?!?/br> 掛了電話,兩人已經(jīng)進到了孤兒院里面,清澈的鈴聲響過,一群孩子從淡藍色墻體的小樓里嬉笑著跑出來,孩子們有大有小,各成一堆開始玩游戲,并沒有注意到院子里的兩個不速之客,倒是隨后走出來的一個老師走過來問:“你們好,我是這里的老師姓秦,你們有什么事嗎?” “這里可以領(lǐng)養(yǎng)孩子嗎?”左赫覺看著院中嬉戲的孩子們,面露溫柔地問。 秦老師詫異地從上至下打量他們,好半天才說:“當然可以只要是有合法的文件,經(jīng)過審核后就能就能辦理手續(xù)了,不過你確定是你們兩位要領(lǐng)養(yǎng)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