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那主薄來請人的時候都沒什么好臉色,他可是費陽城的大夫,清楚的知道這主薄和縣令一條心,主薄那態(tài)度,不就代表了汪縣令的態(tài)度? 汪縣令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怎么可能........ “杜大夫,這個問題你昨天也問過了?!?/br> 虞梓瑤冷不丁來了一句。 頓時不知是哪個笑點低的大夫噴笑出聲,不過很快就收斂起來,杜京濤恨恨的掃了一圈,沒看見是誰,反倒是康大夫不怕他,正大光明的笑出聲。 “哈哈,杜京濤啊,杜京濤,你這人還真是不長記性,竟然需要我們夏大夫來提醒你!” “康為你是不是和我作對上癮了!” 杜京濤被這般嘲笑,氣的肝疼,一拍桌子瞪向康大夫。 下一步差不多就是擼袖子給康大夫看看他做了這么多年大夫也不是沒有肌rou的了。 眼看康大夫張嘴還想刺激他,清風(fēng)道長無奈。 “好了,你們少說幾句,現(xiàn)在是吵鬧的時候嗎?還是解決疫病最重要。” “夏大夫的防疫之法很合用,這幾日的染疫之人已經(jīng)少了很多了,而且我今早看的夏大夫的那個藥方,非常精妙,可以一試?!?/br> 康大夫第一個回答道。 他這可不是為了氣杜大夫,而是真心這么覺得的。 “藥方?” 杜京濤皺眉。 “什么藥方,給我也看看?!?/br> 此次疫病,所出來的藥方都是需要大夫所的人通力合作的,所以杜京濤的要求并不過分。 不過他那一臉,我倒要看看你這樣的黃口小兒能弄出來什么精妙藥方的表情就很讓人不爽了。 同時虞梓瑤還微微皺眉,因為她直覺杜京濤恐怕會不同意她的藥方。 果然當(dāng)看見藥方之后,杜京濤立刻就扯著嗓子不滿道。 “你這是什么玩意,狗屁不通!” 他像是終于拿到了證據(jù),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了,對著一眾大夫揮舞手中的粗硬的草紙,上面的炭筆筆記都被他手摸模糊了。 “你們看看,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神醫(yī)調(diào)配出的東西,千金子霜和紅大戟都是有毒之物,毒性頗強,她竟然都加在了里面,這是治病救人還是謀害人命!” 康大夫生氣道。 “什么謀害人命,你不要血口噴人!以毒攻毒那是自古有之?!?/br> “我之前的方子不也是以毒攻毒,你們怎么不同意?反倒是一個黃毛丫頭一來,你們就吹捧的不得了。 說不得是被什么東西蠱惑了!” 杜京濤這話就過分了,簡直把虞梓瑤定義成了妖魅。 康大夫趕緊辯解。 “你那方子我們誰沒看過,通篇的虎狼之藥,身體虛弱的一劑下去很可能會死?!?/br> “那她的藥方就保證萬無一失?” 杜京濤譏笑反問。 清風(fēng)道長想幫虞梓瑤辯解。 “夏大夫的藥方我看過了,確實有可行.........” “她倒是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這么偏向她!不過是來了幾日,竟然連道長你都成了她的馬前卒?!” “杜大夫!” 虞梓瑤終于沒了笑容,她冷漠的看著杜京濤,聲音還是柔柔的,卻帶著一股子冷意。 “請慎言。” 杜京濤被那眼神看的動作一頓,隨后惱怒道。 “總之,倘若她的藥方可以用,那我的也可以!” 他厭惡的看著那個綠裙小姑娘,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治好了那么多人,在這費陽城救了多少達官貴人?可不依然只是個杜大夫? 這樣小的年紀(jì),她怎么堪配神醫(yī)的名號? “我們先試藥,各找十人試藥,看看效果,勝者的藥方自然是治病的良藥,而敗者,立刻滾出大夫所,并且發(fā)誓,從此不再行醫(yī)!” “杜京濤!” 這下子連修身養(yǎng)性多年的清風(fēng)道長都怒了。 不為其他,他單純是因為這個懲罰太過毒辣,杜京濤的惡意太過可怕。 這個時候,學(xué)習(xí)的機會可不像是后世那么多,一門技能都是給老師傅當(dāng)牛做馬之后才能摸到點門檻的。遇到好的師傅還行,遇到壞的師傅,給人當(dāng)牛做馬都不一定能學(xué)到精髓。 可以說,此時一門技能的學(xué)成,耗費是遠比后世九年義務(wù)教育還要可怕的辛苦和時間。 這個可怕的世道,這就是一個人的活路,而杜京濤一開口就想斷了人的活路,如何讓清風(fēng)道長不驚怒。 “如此惡心惡性,妄為人也,必到十八層地獄走一遭!” 老道士指著杜京濤,氣得手指直顫。他是有一顆醫(yī)者仁心的道士,自然怎么也想不通杜京濤這人到底為什么非要針對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小姑娘。 殊不知虞梓瑤正在驚訝的看著他。 道長悟性很高啊? 這么快就把名傳千古的罵句無師自通的使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杜京濤:十八層地獄,什么東西??? 第29章 杜京濤似乎是打定了注意, 借著這個機會推行自己的藥方, 順便還要徹底打壓下他看不慣的小丫頭。 沒理會清風(fēng)道長的怒罵,和其他大夫的勸阻, 他只是冷笑著看向虞梓瑤。 “夏大夫, 你就說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吧!” 杜京濤從來沒叫過虞梓瑤夏大夫,這次開口也并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稱呼, 帶著一股子輕視和譏諷, 這個從醫(yī)三十多年的老大夫打心底就不覺得面前的一個黃口小兒稱得上是個大夫。 “我不答應(yīng)。” 虞梓瑤搖搖頭。認(rèn)真的看向杜大夫。 “懸壺濟世, 行醫(yī)救人, 此乃我輩準(zhǔn)則, 病人的生命不該是我等打賭的賭注?!?/br> “所以你是在指責(zé)我身為大夫不夠格嗎?!” 杜京濤氣憤的看著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落他臉面的臭丫頭,咬牙切齒道。 “千百年間,傳下來的藥方不都是這么試藥過來的, 你說這話, 莫不是怕了? 哼, 既然是怕了, 就莫要在我面前這么張狂。” 說著他拂袖而去。只是他不是往房間去,而是直直的出了院子。 老話說, 敵人有的時候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康大夫和杜京濤對頭多年,看他這副動作,心里一突。急忙問道。 “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去找愿意為我試藥的人?!?/br> 杜京濤從袖子里掏出自己的藥方, 抖了抖。 “不許去!” “你攔得住我?我杜京濤在費陽的名頭絕對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只要我說一句,有的是愿意用我藥方的人!” 這話不假,杜京濤確實是費陽有名有姓的大夫, 在清風(fēng)道長沒來之前,他就是大夫所的領(lǐng)頭羊,之前施行的藥方也是他拿出來的。 他如果鐵了心想要推行藥方,其余人其實阻止不了。 康大夫氣得正要罵他。 突然聽到邊上傳出熟悉的聲音。 “我同意那個比試。”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虞梓瑤眸光冷淡的看著杜大夫,再次開口。 “我同意杜大夫的比試,各自十個得疫病之人,各自施藥,從而選出最合適的藥方。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如何。” “終于不拿那些大話搪塞我了?” 杜京濤一點不懼,仰頭道。 “那就今天,咱們現(xiàn)在就去!” 這個發(fā)展簡直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等到到了病人的集中點,康大夫都還是想不通怎么就成了這個情況。 特地挑選的大宅院有些破舊,但是足夠大。里面的所有房間幾乎都塞滿了得了疫病之人。 空氣中nongnong的一股醋味。 來往清掃污物的仆從,全都戴了口罩手套。 虞梓瑤之后還給這些專門的人員花錢趕制了一批罩衣,從而更進一步的隔絕。 雖然一開始大家都很是不理解,但是也不是他們花錢,而且他們本來就不是自愿來的,每天看著人一個個抬進去,尸體一個個抬出去,這些仆從怕得很。 聽說這能防疫,自然也就穿上了。 結(jié)果還是很明顯的,病倒的仆從越來越少。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也讓有些本來不以為意,或是心疼布料的人家紛紛重視起來。 這些日子,費陽城已經(jīng)不像虞梓瑤剛剛來的時候街頭巷口空無一人了。 到處噴灑醋、酒精,同時處理小動物尸體的消毒大隊在城中不斷穿行,偶爾還會出現(xiàn)幾個帶著口罩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