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來到這個世界四年,她也不過是把寫得工整些,寫快了就像是鬼畫符,也就是在隱士身上上線,才能感受一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感覺。 早餐雖然簡陋,但是算是難得悠閑的時光,起碼讓昨晚熬夜一晚上的虞梓瑤可以暫時放松一下大腦了。 結(jié)果就在這時,一個早早出門的大夫帶回來了一個壞消息,雖然虞梓瑤說了不要把尸體扔進潞河,但是還是有人扔了進去。 這些尸體都是沒有家人來認(rèn)領(lǐng)的,比如乞丐瘋子,或者是遇上狠心的家人或者親戚,壓根不想管的,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而有錢的賣棺材埋了,沒錢的一卷草席埋在山上。就在費陽城的那個后山。 虞梓瑤的笑容滿滿消失了。 這個問題確實很棘手,扔水里污染水源,埋土里依然防不住病毒,它們會隨著尸體的腐爛發(fā)酵而散發(fā)在空氣中。 但是這個時代流行土葬,講究尸體完整,靈魂才會完整,她的勸阻根本不起作用。 倘若有更高的權(quán)利或許會強制讓百姓屈服,但是........想到那個不作為的費陽縣令,虞梓瑤把這條路打了叉。 康大夫在邊上搖頭。 “火葬這事行不通,尸首都被燒了,魂還能好嗎?要是入不了輪回了怎么吧?那些百姓不會同意的。 夏大夫,讓那些人不要把尸體扔進潞河,這事有的商量,但是你說的那個火葬,可萬萬不能再說了。 特別是那些葬了家人的百姓,你要把人從土里挖出來燒了,被打一頓都是輕的,可千萬別犯傻啊?!?/br> “所以他們害怕的是死后輪回之事........” 佛教其實是前朝才傳來的,距現(xiàn)在也不過兩百年,不過似乎已經(jīng)深入人心了。 而且似乎自古以來,尸首的完整就和魂魄有聯(lián)系,現(xiàn)在加上佛教宣揚的輪回轉(zhuǎn)世,確實讓人越發(fā)在意尸體的完整。 虞梓瑤眼睛亮了亮,或許她可以從這里入手! 康大夫:這就是你抓到的重點??? 功德碑一事引起舉座嘩然。 有些人家爭著搶著把錢送進大夫所,在這因為瘟疫而一片死氣沉沉的費陽城,是難得的鮮活氣。 杜京濤看著那陸陸續(xù)續(xù)如流水般送來的財物,只覺得臉疼。特別是他的對頭康大夫在那邊清點財物的時候,還時不時眼神挑釁于他。 本就因為瘟疫之事內(nèi)心急躁的杜京濤因為這兩天的氣急上火,嘴角長了個燎泡,一碰就疼,而一疼,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因為不想看見康大夫的得意嘴臉,他飯也吃不下了。 “哼,你們以為立功德碑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縣令那邊還不知道怎么說呢!” “清風(fēng)道長和夏大夫可在?” 虞梓瑤側(cè)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那位主薄。 清風(fēng)道長走上前。 “我等在此,不知主薄大人找我等何事?” “縣令大人聽聞功德碑一事,想請道長和夏大夫過去一敘?!?/br> 汪縣令找人? 虞梓瑤和清風(fēng)道長都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很快就跟著主薄走了。 他們幾人一走,頓時大夫們就竊竊私語起來。 杜京濤對著康大夫勾起唇角。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顯然他不認(rèn)為汪縣令找上清風(fēng)道長和虞梓瑤是什么好事。 * 而事實上,汪縣令確實有些不悅幾個大夫繞過自己弄出了這么大個動靜。 “聽聞最近兩位大夫在城中鬧出的動靜很大啊。那功德碑一事,我也聽說了?!?/br> 汪縣令是個瘦削的中年人,雖然面相普通,但是透著一股儒雅氣息,只是隔了一層簾子,在這采光不好的屋內(nèi),他坐在上首,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而話語中,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是虞梓瑤知道,如果解釋不好,雖然功德碑一事依然會進行下去,但是他們這些大夫恐怕會不好過。 清風(fēng)道長真想要開口,結(jié)果汪縣令眉眼一抬,看向了虞梓瑤。 “我還聽說,這功德碑是夏大夫提出來的。小小年紀(jì)倒是聰慧?!?/br> 虞梓瑤正端坐在清風(fēng)道長的下首,聞言抬頭微微一笑。 “只是大夢初醒后突然靈光一閃罷了。 畢竟此時捐錢是為了這費陽百姓,這是大功德一件,自然應(yīng)該留下些字句讓后人瞻仰。 只是立功德碑是大事,必然是德高望重之人才能主持舉辦。 所以我斗膽,希望縣令大人可以親自主持建立費陽功德碑。” “親自主持?” 汪縣令的聲音意味不明。 “是,汪縣令您盡職盡責(zé),在費陽瘟疫橫行之際還留于費陽城,竭力救助費陽百姓,讓費陽雖然封城,但依然井井有條。 這亦是大功德一件,沒有您,費陽城怕是早就亂套了。 哪還有我的用武之地,所以這立碑之事絕對非您莫屬。 功德碑上也必然有您的一份功德?!?/br> 綠裙的小姑娘笑得輕柔,說話也是柔柔的,像是柳絮一樣拂過人的心坎,讓人心里癢癢的不行。 也讓汪縣令不由高看了這姑娘幾分。雖然這功德碑一事讓人眼紅,但是讓那些城中難搞的富戶這么心甘情愿的掏出銀錢,恐怕和這口才也不無關(guān)系。 他心情好了,雖然依然沒有多大的笑容,但是明顯好說話了許多,順著虞梓瑤給的梯子往上爬。 “如此,這事我就厚顏應(yīng)下了。 費陽城百姓需要諸位大夫,我在此代費陽百姓謝過。” 汪縣令端起茶碗。 虞梓瑤雖然不喜歡這時候的茶湯,但是還是面帶微笑的說著不敢,然后喝了一口。 然后笑容一僵。 世界上沒多一口這種茶,一個可憐的現(xiàn)代人就會死去。 那邊的汪縣令已經(jīng)在說等到瘟疫過后有重謝了。差不多意思就是送客了。 虞梓瑤趕緊把茶湯放下,對著汪縣令恭敬道。 “縣令大人,實不相瞞,我還有一事請求?!?/br> * 虞梓瑤拿著簡易的大喇叭,心中有些忐忑。 她從車上下來,就看見桃樹林間已經(jīng)站了很多的人。 桃樹這個時候花季已經(jīng)開過,現(xiàn)在的樹上多是青澀而小巧的果子,而那些百姓大多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 他們站在那里,滿是疑惑的等著,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只是今天成立的消毒大隊,進了他們屋子幫忙熏了醋,噴灑過酒精之后,還通知他們來到這里,說是縣令有命令,讓大家在這聚集。 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費陽城離不開的都是拒絕不了汪縣令的人,自然大部分都老實的來了。 清風(fēng)道長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虞梓瑤。 “本就是天命所難,倘若不成,切莫強求。” “我知道的。” 虞梓瑤深呼吸一口,笑著對道長開口,然后拿著鐵皮喇叭,在士兵們的開道下完那邊走。 就在今天,她虞·社會主義接班人·梓瑤又要開始忽悠了。 希望一切順利。 “各位靜一靜!” 虞梓瑤拿著大喇叭開口。 “今天找各位來,是有關(guān)此次疫病死去的那些人的身后之事?!?/br> 有認(rèn)識虞梓瑤的,立刻想到虞梓瑤之前提到過的火葬,警覺起來。 “夏大夫,你的醫(yī)術(shù)高明,咱們都佩服,但是火葬絕對不行!” “火葬?” “就是把死后的尸體燒成灰!” “這豈不是挫骨揚灰,那哪行啊,那不行!” 一瞬間雜亂紛紛,那些百姓你一言我一句的,全是不同意火葬,且一聲比一聲高。 “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 虞梓瑤眼看就因為一句話,局勢竟然有些失控,趕緊控場,然而現(xiàn)在這個情況,神醫(yī)那種輕柔 嗓音并沒什么用。 眼見呼喊了幾聲都沒有什么效果,虞梓瑤只能停下來。 為什么非要逼我呢? 她果斷把手中的喇叭遞給邊上人高馬大的士兵。 這個特地選出來的嗓子最大的士兵果然不負眾望。 只見他氣沉丹田,聲若洪鐘。 “都安靜!” 這一聲怒喝劃破天際,別說人聲了,連鳥都不敢叫了。 “都聽夏大夫好好說話!”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靜下心慢慢談了吧?” 虞梓瑤拿回喇叭,露出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