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龍轉(zhuǎn)鳳_分節(jié)閱讀_83
——二月二,既是小花朝,又是龍?zhí)ь^,也是宜嫁娶的黃道吉日,更是齊靖安期盼已久的、想怎么得瑟就能怎么得瑟的好日子! 這一天終于到了。 戴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從駙馬府出發(fā),齊靖安在無數(shù)人艷羨的目光中前往皇宮迎親,神采飛揚、歡喜得嘴巴都快要合不攏了…… 駙馬府是皇帝特別賜給女兒女婿用于成親之用的,將來也可作為他們回京城探親時居住的地方,占地雖然算不上很大,但內(nèi)里的布置卻很溫馨,每一間房、甚至于每一處細節(jié)都是齊靖安親自督造的——這幾個月來,齊靖安可不像夏侯宣那么悠閑,即使清楚地知道他們婚后并不會在這駙馬府里住多久,他也決定要好好布置這里、全心全意地籌備他與心上人的婚禮。 此時此刻,整個京城都仿佛沸騰了一般,千千萬萬的八卦群眾跟隨著駙馬爺?shù)挠H隊伍來到宮門口,而后又簇擁著公主殿下乘坐的花轎回返駙馬府,看著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妝流口水,哄鬧著去撿送親的宮人們沿路灑下的銅錢…… 傍晚時分,在拜過天地之后,公主殿下就被喜娘扶到新房里去了,而駙馬爺?shù)目简灢艅倓傞_始——數(shù)百名達官貴胄登門慶賀,這其中想要把他灌醉的……真是不知凡幾呵。 不過,齊靖安出身隴西,原本酒量就大,現(xiàn)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是超長發(fā)揮、戰(zhàn)斗力高得令人咋舌! 走了一圈又一圈、喝了一杯又一杯,多少人紛紛眼冒金星地倒到了桌子底下去,可喝得最多的齊靖安卻似更加清醒了一般…… “哎,三哥?剛剛你躲哪兒去了,來來來,咱們一碗悶了!”齊靖安從被人灌酒到反灌別人,愈戰(zhàn)愈勇、幾乎堪稱所向披靡——這時他猛然看見了夏侯卓,便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人抓住,緊接著就把一個海碗塞進了對方的懷里。 夏侯卓遲疑了片刻,反拽著齊靖安往人少的角落走,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說幾句悄悄話的地方,他開口就問:“既然你都已經(jīng)如愿以償?shù)厝⒌轿襪eimei了,總該讓彥平表兄回京了吧?” 齊靖安微微一怔,片刻后回神道:“三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表哥他是自己想要留在邊關(guān)建功立業(yè)的,又哪里是我讓不讓他回來的問題?” 話說紀彥平的麻煩已經(jīng)算是徹底解決了,之前齊靖安找了個不錯的時機,跟皇帝來了一場一對一的“翁婿談話”:當時,他一邊表忠心一邊表示可以理解皇帝對紀家跟徐家結(jié)親的憂慮,還義正辭嚴地譴責(zé)了朝堂上的這種拉幫結(jié)黨的行為;但緊接著他就委婉地對皇帝提出了他對那道密旨的看法——他認為紀彥平是無辜的,雖然那家伙仍帶著幾分令他厭惡的紈绔之氣,但畢竟還是個有愛國之心的年輕人、更立有戰(zhàn)功,齊靖安作為一個正直的好青年,認為皇帝應(yīng)該賞功罰過、行堂堂正正的帝王之道,而不該聽信某些小人的讒言,行陰詭之道,那根本就是在自降身份…… 因為齊靖安所選的時機正是皇帝心情挺好的時候,而且齊靖安也很有說話的技巧,所以皇帝還真把他的話聽了進去,甚至“誠懇”地表示他早先確實是有欠考慮了,而齊靖安敢于如此這般直言進諫,也得到了皇帝的肯定。 就這樣,齊靖安圓滿地完成了任務(wù),令皇帝淡化了想要紀彥平小命的心思,更讓皇帝認為這件事是獨屬于他們翁婿之間的一個小秘密,反而更加增進了皇帝對他的信任。 而事實上,齊靖安不僅把整個過程一絲不差地告知了夏侯宣,夏侯宣還把這件事告訴了瑞妃:瑞妃對此表示極大的震驚,當即拍板決定讓紀彥平繼續(xù)待在邊關(guān)、別急著回來,怎么也要等她跟紀家聯(lián)起手來把那幾個在背后煽風(fēng)點火的“小人”捉出來斗垮再說…… 可這些事,夏侯卓顯然都不知道,他頗為不滿地瞪了齊靖安一眼,然后就郁郁不樂地離開了熱鬧的婚禮正廳。 齊靖安呆了呆,頓覺自己好無辜啊,明明他才是保住紀彥平小命的最大功臣,反而被哥哥大人當成了壞人……哎。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齊靖安又覺得夏侯卓真是挺可憐的:整個兒都被蒙在鼓里,瑞妃什么事都不跟他說,就連紀彥平也沒有寫信過來解釋解釋,這是都不把他當回事啊…… 當然了,齊靖安也同樣不怎么把夏侯卓當回事,他現(xiàn)在滿心里想的都是夏侯宣——即使是在對夏侯卓產(chǎn)生了些微同情的時候,齊靖安更多的還是在想夏侯宣——他的心上人多不容易啊,從小到大的境況可比夏侯卓艱難得多了,如今都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展翼沖天,那是多么的了得?不愧是他的心上人! 齊靖安一直都為夏侯宣感到驕傲自豪,可同時他也對自家心上人存著疼惜之情:年紀輕輕、心就“滄?!绷?,早先他們雖是在互開玩笑,但那些話對齊靖安也是很有觸動的……好在自今日往后,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對心上人好了,這樣一想,他的心頭就充滿了斗志,提著酒壇子就重返了“戰(zhàn)場”…… 夜色漸深,空掉的酒壇子越堆越多,最后幾乎成為了一座小山。 在斗志昂揚地喝趴了所有想把新郎灌醉的賓客們之后,齊靖安精神抖擻地離開了大廳,穿過鋪著紅綢的回廊往婚房走去,心跳越來越快……當他大步跨過門檻,抬眼看見蒙著紅蓋頭、靜靜坐在床邊等他的那個人時,仿佛有“轟”的一聲響在耳邊,齊靖安頓時滿臉通紅,腳步都飄了起來,就如喝醉了一般。 仿佛恍恍惚惚地走了很久,又仿佛只一步就從門口跨到了床邊,齊靖安站在他的新娘子跟前,忽覺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干些什么才好——幸而還有稱職的喜娘侍立在側(cè),她及時遞了一把象征著稱心如意的秤桿過來,讓暈暈乎乎的新郎回過了神——齊靖安伸手接過秤桿,屏氣凝神地挑開了喜帕…… 在看到夏侯宣的那一瞬,齊靖安就醉了,心醉神迷…… “哇!”喜娘不自覺地驚呼了一聲,顯然是被公主殿下逆天的美貌給震到了——察覺到自己竟然發(fā)出了聲音,她嚇了一大跳,趕忙捂住嘴,卻發(fā)現(xiàn)新郎和新娘只顧著深情注視彼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喜娘既慶幸又有些莫名失落地撫了撫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駙馬爺,該喝交杯酒啦。”直至喜娘把兩只小酒杯分別塞進夏侯宣和齊靖安的手里,他倆才略略分了一點兒注意力給喜娘,隨即又相視一笑,臂膀相交、各自飲下杯中的酒……這真的是酒嗎?分明比蜜還甜。 眼看著新郎新娘又開始眉目傳情了,喜娘心知自己的存在十分多余,于是便趕緊加快了動作:她走上前來跪在喜榻邊,麻利地把夏侯宣和齊靖安的衣角交纏幾下、打了一個漂亮的同心結(jié);隨即又各捻起兩人的一小撮頭發(fā)打了一個結(jié),祝福他們“永結(jié)同心”;緊接著她揮舞著簸箕往喜床上撒了一大堆紅棗、桂圓、蓮子、花生,嘴里快速地說了一通“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終于到了最后一步,喜娘用長長的筷子夾起一枚餃子,先讓齊靖安咬了一半,又送到夏侯宣的嘴邊喂他吃,然后笑瞇瞇地問:“生不生?” “……” 夏侯宣倍感無語,尤其在看到齊靖安憋笑的表情時,他心里真不知作何感想……但他最終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應(yīng)道:“生!” 喜娘大功告成,當即腳下生風(fēng)地退出了婚房,把良辰美景留給了這對新人。 婚房里一時變得極靜,齊靖安聽著自己那仿若擂鼓一般的心跳聲,輕咳了一聲,頗有些局促地說:“殿下,我們……”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洗洗睡? 夏侯宣的眼中透出幾絲奇異的神采,他微微一笑,道:“我倆都已拜堂成親了,你還叫我殿下?” 齊靖安眨了眨眼,正要張嘴喊一聲“阿宣”,可話一出口,卻又生生地變成了一聲既帶著幾分揶揄之意、又滿含蜜意柔情的“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