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丁湄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熟悉的感覺,讓她下意識想到了顧霆鈞,身體即便是蜷縮成一個球形,從內(nèi)部傳來的冰涼感覺也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車內(nèi)空間較為開闊,陸靳軒離開后,里面只剩下了二人,可是后座只有蜷縮著的丁湄,整個人就像一個訂做的玩具娃娃,嬌小精美。 顧霆鈞開著車往家里趕,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看丁湄,現(xiàn)在是夏末秋初,天氣說熱不熱,說冷不冷,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了丁湄,并且開了空調(diào),可是她還是一個勁的喃喃說:“冷” 好在現(xiàn)在車輛不多,他風(fēng)馳電掣的一路開回自己的別墅,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半。 回到別墅以后,顧霆鈞打開車門,一股熱氣從里面散出,溫暖如同盛夏,后車座的丁湄抱著他的西服外套,正睡得酣然。 他彎腰進去,用外套包裹著丁湄將她整個抱出,驟然降低的溫度,使懷中的小人兒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的朝著顧霆鈞溫?zé)岬男貞压傲斯?,就像一只怕冷的小兔子?/br> 見丁湄臉色紅潤了一些,顧霆鈞才松了一口氣,抱著她回到我臥室,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床上,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被摟住了脖子,他一時沒有防備,腳下失重,直接歪倒在了床上。 眼看就要直直的壓在她身上了,千鈞一發(fā)之際,顧霆鈞連忙做了個俯臥撐的姿勢,將丁湄禁錮在自己懷里。 “嗯?!倍′囟撘宦?,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似乎感覺到身上壓著東西。 顧霆鈞被她撩撥出了火意,看了看還一無所知的丁湄一眼,只能強行忍耐下去,他小心翼翼的翻過身,肩并肩躺在了一起,才剛剛躺平身子,丁湄就無意識的滾到了他的懷里。 溫香軟玉在懷,結(jié)果卻吃不得碰不得,這感覺實在說不上多好。 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了,窗外夕陽斜斜的倚在天邊,坐擁絢爛多彩的晚霞,美麗祥和,就像是夢中的場景。 丁湄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顧霆鈞的一張臉,他笑得無比寵溺溫柔,語調(diào)也如同夢里的一樣:“醒了?” 都說人在遇到太傷心,太難以接受的事情的時候,大腦就會主動忘記那段記憶,現(xiàn)在想來,所言非虛。 一瞬間,她幾乎是以為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兩人都有一個圓滿結(jié)局的世界,可惜,小腹處隱隱的墜痛感還在提醒著她。 今天早上,發(fā)生的那一切殘忍無比的事情,都是真的,她來生理期,被秦韻污蔑為小產(chǎn),而眼前這個一臉寵溺的男人,在當(dāng)時不僅沒有保護她,反而開口質(zhì)問。 還有過往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所受過的傷害,也是真的。 看著懷中剛剛醒來的女人,像個睡足了的小懶貓,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朦朧,顧霆鈞眼中的笑意還未來得及凝結(jié),卻見那雙明眸之中,忽然多了一絲痛苦。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還不舒服?” “沒事?!?/br> 丁湄從他懷里起來,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她終究還是對這個男人有感情,哪怕他今天早上剛剛傷害過自己,但她還是不忍心吐露出更多的殘忍的話語。 甚至連真相都不愿意告訴。 從床上起來以后,身體經(jīng)過一下午的修養(yǎng),舒爽了許多,她伸了伸懶腰,舒展開身體,就開始收拾東西。 顧霆鈞眼睜睜看著她拿出行李箱,打開衣柜,將一件件女士衣服疊好,然后有條不紊的放進行李箱,知道那放滿了半箱子的時候,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 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他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卻又不敢置信一般,焦躁的開口問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問話打破一室的平靜,好似冬天冰封萬里的河面,終于開了一道口子。 丁湄冷笑一聲,不予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衣服也不疊了,從衣柜里面拿出,隨手一拋,就進了行李箱,幾次下來,里面已經(jīng)不剩幾件衣服了。 顧霆鈞終于看不下去,可是一想到自己早上做過的事情,還是強行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走過去,將那些衣服一一接住,再次開口: “有什么問題我們好好說不行嗎?你非得這么做嗎?” 見丁湄依抿著雙唇,沉默不語,他語氣放柔和了一些,再次勸說:“我知道早上是我做錯了,我不應(yīng)該懷疑你,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好不好?” 他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放得很低,高大挺拔的身體第一次在丁湄面前彎下來,只為請求她不要離開。 丁湄眼中的冰冷漸漸化開,可是里面并不是溫情,而是難以言喻的疲累,她扶著衣柜,如青竹一般從來不屈服的腰肢這次也軟踏踏的,好像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很累了?!彼盟颇剜话阏f完,又抬起頭,直直盯著顧霆鈞,一字一句認(rèn)真的說到:“顧霆鈞,我也是一個女人,也是我爸爸mama放在心上養(yǎng)大的,憑什么到了顧家就也不是了呢?” 她的眼中并沒有怨恨,甚至連冷漠也沒有,僅剩下的只有疑問和疲倦。 哀莫大于心死。 顧霆鈞有些慌神,他可以接受丁湄對自己大吼大叫,也可以接受她伶牙俐齒的嘲諷自己,甚至愿意被她暴打一頓,可是現(xiàn)在這個毫無生氣,甚至連一點反抗意味都沒有的丁湄,實在讓他害怕。 如果把一個人丟了,那還可以找回來,可是,如果那個人變了呢,他要怎么樣才能找回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呢? 兩人對視良久,一個疑惑而疲倦,一個茫然而惶恐,時間如指間沙,悄無聲息中溜走,只剩下躁動的情緒和不耐煩。 終于,丁湄先忍不住,她眼神淡漠的看了看那個行李箱,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到:“既然你喜歡那個行李箱,我就不要了,留給你?!?/br> 說完以后,她把手上的幾件衣服隨手一扔,干脆利落的繞過顧霆鈞,準(zhǔn)備離開。 顧霆鈞在她經(jīng)過身邊時,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卻撲了一個空,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失落了一塊。 回過身去,看著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背影,他神色復(fù)雜,這個時候,說普通的情話已經(jīng)不能挽留住她了。 “湄湄,你好像側(cè)漏了。” 褲子上那一灘明顯的紅色,想讓人忽視都做不到,應(yīng)該是這么叫的吧。 正在顧霆鈞認(rèn)真思考自己有沒有叫錯的時候,卻看見丁湄的動作遲鈍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極為緩慢的轉(zhuǎn)過身體,臉色紅潤的接近不正常,她盯著顧霆鈞,眼神神秘莫測,一句一頓的說到:“顧霆鈞,你想死嗎?” 說完,她便張牙舞爪的沖了過來,一副要吃人的恐怖模樣,不過好在恢復(fù)了原本的生機,并且更加活力四射了。 顧霆鈞寵溺的笑著,正在這個時候,放在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對丁湄做了個“噓”的動作,提醒道:“是陸靳軒?!?/br> 兩人安靜下來,守著一部手機,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顧霆鈞,你現(xiàn)在馬上到警局來一趟,有東西要給你看?!?/br> 手機那頭傳過來的聲音嚴(yán)肅而緊急,以陸靳軒沉著冷靜的性格,很少有事情能讓他用這種語氣說話。 “是監(jiān)控出了問題嗎?”丁湄沉思片刻,忽然意識到,要不是今天早上秦韻搗亂,原本應(yīng)該算是一個雙喜臨門的日子。 其中一喜就是監(jiān)控今天會被修理好。 但是聽陸靳軒的口氣,恐怕這監(jiān)控也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不小,否則他不可能這么著急。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丁湄也在旁邊?”陸靳軒語氣有些驚訝,隨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立刻說到:“正好你們兩個一起來一趟,監(jiān)控出問題了,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好?!眱扇水惪谕暬卮鸬馈?/br> 丁湄?fù)Q了褲子,就準(zhǔn)備一起去警局,現(xiàn)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警察,肩上有要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 兩人開車,迅速來到了警局,這個時候早就過了下班的點,日暮途窮,大多數(shù)警員早就回家了,只留下零星幾個警員在里面值班,大門昏昏暗暗的,不知是不是兩人的心理因素作怪,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陸靳軒從窗戶那里看到兩人,快步走了出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看起來比較儒雅的中年人,帶著黑框眼睛,一看就是理工男。 進了辦公室,那個黑框男人將修復(fù)好的監(jiān)控視頻給他們看,一開始的視頻很正常,顧霆鈞請袁云淡吃飯,進了包間,后面有服務(wù)員端菜進進出出的場景,但是之后,視頻就沒有了。 “怎么沒有顧霆鈞出去的視頻?”丁湄意識到問題所在,皺著眉頭,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是沒有照到那還好,可是,萬一有人拿此做文章,說顧霆鈞殺人以后,直接跳窗逃走,這可就是鐵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