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忠犬的108種途徑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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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就是充滿驚喜?!椤惶煸缟闲褋?,我發(fā)現(xiàn)我就把我導師睡了。這怎么說……其實有點驚悚,你懂吧?” 連江含笑不語的看著他。 “好吧,好吧,其實驚悚很快就完了,下來是竊喜。”蘇杉特別誠實,“我自認功夫還行……唔,經(jīng)此一役,應該能讓他印象深刻。男人女人都一樣,走腎就容易走心,畢竟,這世上我們都很寂寞,身體熱度簡直不要太誘惑。” 他這一段論述話不多卻表達了他的一些觀點,連江剛開始還在笑,等他說完卻已經(jīng)斂去了笑意,有點嚴肅的盯著蘇杉:“——那你對阿青,走腎多點還是走心多點?” “連伯父?!碧K杉叫了聲,“您覺得,是我占了便宜嗎?” 連江默然不語。 蘇杉長嘆口氣,伸手揉自己腦袋。 “就這樣不經(jīng)允許的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擾亂我的安排,留了無法辨別的信號,又決絕的拒絕,然后,您又把我搞到這里,告訴我,說他喜歡我,有我的孩子……”他喃喃的低語,目光落向窗戶,“真是傲慢啊?!?/br>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良久,連江起身,給蘇杉續(xù)了杯茶。 熱水裊裊而下,茶香隨之溢出,晶瑩的瓷器襯得連江手指格外修長瑩潤,蘇杉從他手里接過茶杯,忽然聽聞對方說了句“對不起”。 雖然低,卻并不輕,咬字清晰,韻律優(yōu)雅。 蘇杉瞪眼揚眉,連江笑著坐回沙發(fā):“你沒生氣,還愿意過來,謝謝你。” 蘇杉瞬間被震驚了。他咽下唾沫,為連江的敏銳和自省感到愕然,雖然話是自己說出來的,但里面所含的復雜意思,他一度以為不可為外人道,只因那種微妙,若非切身體會,旁人絕無法感受。 他喜歡上一個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人,可對方根本不曾與他平等過招,他們有過很親密的時光,但真正的內(nèi)核,那人從未對他敞開,更別說允許他的進入。在對方的世界里,他大概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被當做不需要的冗雜代碼刪除,不值得任何一丁點仔細的凝視。 “阿青和阿勛很像,人都說知子莫若父,但我一直覺得,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們兩人,包括他們自己。”連江彎了彎嘴角,只是那里的意味并非甜蜜,“他們驕傲自負,眼里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任何人事物,都改變不了他們的軌跡,跟他們相處,時間一久,你會覺得很挫敗?!?/br> “——你會愛的很辛苦。” “這種感覺慢慢累積,你甚至會質(zhì)疑自己,我到底還愛他嗎?”連江垂下眼簾,看向地毯。 他不再言語,蘇杉見他的樣子,心里五味陳雜,他不知連江是在說他,還是在隱喻自身。這種晦澀糾結(jié)、讓人不舒服的情緒,看到它的出現(xiàn),總是讓人忍不住放輕呼吸。 因為他已心有戚戚。 “小杉,你想清楚?!?/br> 連氏家主扔下這樣一句話,起身瞟向沙發(fā)上的青年:“兩個小時后,若你想回去,我送你?!?/br> * 對于連青來說,這一天很是糟糕。 首先,他有點輕微的起床氣,以往,這個毛病他都會用晨跑來消除。可當他換上跑鞋、插好耳機、選好音樂,并且跑了那么一公里后,腹部襲來的不舒服,卻讓他不得不中斷這個持續(xù)了十幾年的習慣。 習慣可以帶給他安全感。人為地強迫自己中斷習慣,讓他強烈的不適。 最要命的是,他無法反抗。 連青認命地走回公寓,隨后那一向能讓他徹底放松的淋浴,今天也給了他個小小驚喜——洗到一半淋浴頭哐啷一聲摔到地上,他才發(fā)現(xiàn)墻上固定的部件出了問題。 他起得夠早,因此有充足的時間來做早飯。連青輕車熟路的開火上鍋,給自己煮麥片?;饛臓t灶里燃起,給這有點輕寒的早上染了些暖意。手機叮的響了一聲,連青把火轉(zhuǎn)小,蓋上鍋蓋,在旁邊餐椅上坐下,查看手機郵箱里的新郵件。 大衛(wèi)發(fā)來的研究模型很有趣,他思索了會,干脆拿出紙筆勾勾畫畫,眼看著腦中有什么想法就要成行,他聞到了一股焦味。 十幾分鐘后,連青匆忙地奔進即將閉合的電梯。他記錯了會議的時間,而他一向以準時聞名。 “你看上去很不嚎。”會議中午休息,大衛(wèi)一邊咀嚼著口里的漢堡,一邊用蹩腳的中文詢問,還順便給他把披薩盒遞過來。 連青揉了揉太陽xue,眼前油膩的食物讓他反胃,但他最終還是象征性的拿了一小塊:“沒休息好?!?/br> “吃得太少了?!币粋€黑人冒了出來,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你們亞洲人難道胃也比我們小一號嗎?哈哈哈?!?/br> 大衛(wèi)臉色瞬間不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只見他放下了原本往嘴巴送的披薩,蹙著劍眉一把將手邊磚頭塊書籍撥下了桌沿。 黑人嗷地抱腳跳起,連青起身,聲音冷硬:“抱歉,聽起來似乎你們嚎叫的聲音也比我們亞洲人高一調(diào)?!?/br> 周圍的人大聲哄笑,連青推開椅子,對大衛(wèi)示意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在哈佛有一堆從本科起就認識的老朋友、熟人當然還有敵人。這些年過去,當年年少氣盛的青年們很多都成了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表面上連青在其中數(shù)一數(shù)二,自然有很多人看不慣他。 不過話說回來,看不慣他的人從始至終就沒少過。 在廁所隔間里,連青吐得天昏地暗。他早飯基本沒吃,午飯只吃了一點沙拉,水也沒喝多少,導致他現(xiàn)在拼盡全力嘔出來的除了五顏六色的汁水外就只有膽汁。 半個小時后,連青拿過鼠標,開始在投影幕布上播放自己的ppt文稿,共事的研究者們都聽得很認真,誰也沒發(fā)現(xiàn)連青燈光投映下臉色的慘白。 會議結(jié)束,他匆忙收拾了資料,拒絕了大衛(wèi)和另外幾個朋友的邀約,來到了停車場。 這里離他購置的公寓不太遠,勉強撐著開車回去,連青已是滿身冷汗。他服了藥,可沒什么用,只能抓著手機抵在餐桌上打醫(yī)生的電話。 沒人接。 連青又試了幾次,對方還是沒有回應。他只好一點點挪到沙發(fā)上,讓自己躺平。 他現(xiàn)在真想殺了那可惡的家伙! 連青恨得牙癢癢,他長這么大,根本沒在*上受過這種折磨。而且最讓他惱恨得是,這種痛苦有可能要持續(xù)好幾個月。 回想起不久前的檢查結(jié)果,連青又一次怨恨起當初鬼迷心竅的自己。找自己學生假裝戀人帶回家應付長輩什么的想法,真是蠢爆了! 躺了一會,感覺有所好轉(zhuǎn)。連青思考了下,還是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隱匿在普通人中的異獸數(shù)目算不上稀少,除了亞洲,其他大陸也都生活著各有特色的異獸族群。連青在北美生活多年,當?shù)胤债惈F的專門處所一清二楚。當然,連氏的分支在這邊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旗下涉及醫(yī)療業(yè)的也有幾家,連青在其中一家有著經(jīng)年累月積存下的身體數(shù)據(jù),就治療結(jié)果來說,連氏少主自然該去那里,可他現(xiàn)在情況特殊,只能選擇一家拉美族裔的新營業(yè)的診所。 診所人滿為患,或者說獸滿為患,春季正逢獸族野性活躍之時,幼體容易恢復獸形,成熟體則會發(fā)情發(fā)狂,畢竟這世界哪都不缺窮人,長年累月的抑制劑等類藥品,可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護士扎完針就走了,留他一人在滿市的各種獸鳴吵雜聲中,占著半張凳子輸液。他蓋著大衣,在有些寒意的輸液室內(nèi)昏昏欲睡。他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沒好好休息過了。 他垂下眼簾,意識逐漸模糊,恍恍惚惚似乎又回到了兒時。雪花漫天而下,連江背著他,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里。他渾身都不舒服,發(fā)燙又發(fā)冷,整個人抖個不停,哪怕到了診所,被人用后毯子裹起來還是止不住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