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忠犬的108種途徑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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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隱于山林中,忠犬送到家(11) (11) 之前想不明白的細節(jié)全部連接在了一起。這人在山里中兜圈,卻不肯向地勢更加復(fù)雜、更易隱蔽的其它地方逃命,不是他笨到無可救藥,而是因為,他把自身當(dāng)成靶子,來換取蘇景言住處的隱秘和性命的安全。 如果他逃了,找不到目標(biāo)的追兵便會再次動用血鷹,此時,不管能否準(zhǔn)確追蹤到男人的藏身之處,作為目標(biāo)曾經(jīng)長時間逗留之處,竹居都不可能逃過縱橫堡搜尋的范圍。 說不清心中什么滋味,他不是沒有被人保護過,可那些牽扯著錯綜復(fù)雜利益關(guān)系下的庇護所,雖然裹了層溫?zé)岬钠?,本質(zhì)卻冷得不容一絲感情。而眼下這種從未料想到過,卻真真切切是用性命來沉默履行的守護,真摯、直接、甚至有些蠢得……讓他無法不為之動容。 眼前的人對他的猜測沒有反駁,然而沉默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應(yīng)。手中的茶杯發(fā)出輕微的炸裂聲,蘇景言愣愣地俯視著腳下的男人,看著對方僵硬地避過他的視線,看著他不自在地顫動睫毛,胸口先前翻騰的浪潮掀起一波波巨浪,終于沖垮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就一直在努力維系的界限。 “——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久久,蘇景言扭頭,松開手指,將已經(jīng)裂縫的瓷杯小心地擱下,口氣是強裝的平靜。 “沖著我來的禍端,不應(yīng)該影響到蘇先生您的生活。” 這一次,男人斬釘截鐵地沉聲道。 “哈哈……”感受到對方仿佛陳述真理一般的理所當(dāng)然,蘇景言忍不住捂臉低笑出聲,笑聲中滿是自嘲與挫敗。 ——與眼前這因別人的隨手之勞便可獻出生命的人相比,他那點自私又卑微,因為想要過著平靜生活而試圖完全杜絕一切潛在不定因素的做法,實在是本末倒置到可憐又可悲的程度! 腦海中,不斷閃回著男人眼底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虔誠與傾慕,那種仰視的渴望,太過純粹,所以才讓人心悸。明明知曉一切,卻依然能堅定執(zhí)著的去做出抉擇,這種人,明明比他這類自私的膽小鬼,來得珍貴與難得,也更值得別人的傾慕。 低低的笑聲愈來愈大,蘇景言甚至感覺眼眶有些發(fā)熱,他笑得伏到桌子上,雙肩不斷抖動,似乎是要將幾輩子以來積攢的笑都發(fā)泄完畢。 終于,蘇景言笑累了,便用袖子抹抹眼角,直起身子,面帶笑意的打量著視野中那個因為心態(tài)改變導(dǎo)致感知范圍里色彩也不同起來的對象。 “……蘇先生?”男人輕聲地試探道,顯然為蘇景言前后的差異而疑惑。然而還未等到另一人的解釋,他眼神驀地一沉,目光投向窗外,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他們就要來了,您快離開吧!” 不再贅言說服,男人霍然起身,抓起桌上滿是血斑的長刀,大步朝外走去。 知道對方此舉是為自己爭取時間,蘇景言看著那寬厚強健,卻在黑衣之上裹著繃帶的背影,心中最后一絲游移被角落中泛起的暖意消融。 他隨之站了起來,跟在男人身后,拔劍出鞘。 “錚”的一聲,雪白的劍刃,在月光下寒光四溢。 聽到聲響的人猛然回過身來,愕然的目光依舊鋒銳,凜冽如刀,卻清亮得宛如天上的星。 “我說了,我們一起。” 這一次,男人在青年那雙一貫冷寂到無情的雙眸中,看到了幾絲熱度包裹下的無可動搖。 這句話,不是第一次說出時,幾分不耐下的妥協(xié)選擇;也不是第二次說拒絕離開時,為了套話而故意擺出的姿態(tài);這只是對于男人不知為何、但確確實實為他所做的那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耐然仞仭?/br> “您不用如此?!?/br> 正對著蘇景言的人忽然笑了。他逆著月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過來,濃郁的血味從他身上溢散開來,混著近在咫尺鼻息的溫?zé)?,讓蘇景言有種這兩人十分親密的錯覺。 “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您不用覺得欠我什么?!彼D了頓,深深地望著蘇景言,嘴角的笑意很淺,卻像燒紅的烙鐵,猝不及防燙上青年的心臟。 “不是的?!碧K景言搖頭否認,沉吟了一下,在腦海中斟酌著詞語。 他的面前,黑衣男人靜立不動,手中的刀卻越握越緊,目光警惕地向背后兩側(cè)探去。 “我……” 一個字剛剛吐出,快若閃電的殘影帶起一陣殘風(fēng),蘇景言只覺身子一僵,話語卡在喉間,不上不下,再也無法顫動一絲一毫的聲帶,更別說挪動一個手指。 這人點xue的功夫,竟比他高明純熟多了! “抱歉,蘇先生?!蹦腥苏嬲\實意地道歉,一把抱住他,將渾身動彈不得的人挪進隔壁書房,一掌拍上豎立的書架,沉悶的響聲過后,塞滿書冊的木架被男人緩緩地推開,露出下方的地面。 蘇景言瞪著雙眼看向那里,后知后覺地記起,這底下有個密室加暗道。 男人揭開入口的地板,抱著他跳下。 黑暗的空間里,什么都模糊成一團團的色塊。然而男人卻如履平地,抱著一個成年人也走得十分平穩(wěn),大約百步之后,他停了下來,將蘇景言放到一張冰冷粗糙的石凳上,取出火折子,點燃了墻壁上的火把。 兩人一坐一站,是蘇景言并不喜歡的被俯視姿態(tài)。。 墻上的火源投射男人的身影,黑色的陰影將蘇景言大半身子都籠罩進去,狹窄的密室內(nèi),兩人貼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近在耳側(cè),而那顆胸腔內(nèi)的器物,似乎也要躍動出來。 蘇景言無法言語,便只能通過雙目,來向另一人傳達自己對于現(xiàn)下這種狀況的絕不贊同。 “您看,其實我也沒您料想的那么弱,不是么?”男人的眼底因為兩人狀態(tài)的倒置而浮出點笑意,意有所指地輕聲道,“xue道兩個時辰后會自動解開,之前,就請您暫時委屈一下了?!?/br> 說罷,他有些失神地凝視了一會蘇景言,不言不語,眼神中的東西卻讓被看得人喉中蔓上酸澀。 “再會了,蘇先生?!?/br> 他伸出手來,有些不自在地輕撫上青年的臉頰。 貼觸的手指冰冷笨拙,小心翼翼地像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品,從下頜、滑到臉頰、又用臉頰,依依不舍地轉(zhuǎn)到眉眼和額頭……每一次手指與皮膚的接觸,都短暫得像一閃而逝的流星,然而激起的水紋,卻波蕩不止,一圈圈在心中越擴越大…… 被制住全身大xue的人心只能像一具雕塑保持絕對的靜止,甚至連給予那彎身湊過來的男人一個眼神都做不到。 簡直能將人逼瘋! 蘇景言內(nèi)心幾欲抓狂,眼神連帶著狠戾起來,卻并沒有傳遞出去,因為罪魁禍?zhǔn)滓呀?jīng)伸臂將他緊緊地圈到懷里,并閉上了雙目,蜻蜓點水般地觸上了他的嘴唇。 當(dāng)男人撫上他的臉頰時,注意到對方眼神中溢出情緒的蘇景言就預(yù)料到了這個發(fā)展。然而前一刻還在腹誹的“要被連臉也沒看全的人占便宜”念頭,在兩人唇瓣貼合的那一瞬,皆數(shù)化作宇宙的塵埃,飄散出他的腦海。 留下的只有寧靜與祥和,以及……心臟劇烈急速緊縮又?jǐn)U大的震耳撞擊聲。 這個沾惹著血腥,冷硬強壯的男人的嘴唇,竟是意想不到的柔軟與脆弱。 不夠……這遠遠不夠啊……蘇景言想要伸出雙手,隨著內(nèi)心的渴望緊鎖對方,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意猶未盡地為那快速撤去的唇而遺憾…… 根本算不上吻的碰觸結(jié)束,男人完全不給蘇景言任何機會,提起一側(cè)的刀,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